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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对男人,还是叫楚芸齐的少年起了不好的心思,他抚上薄唇,依旧能够回味着在马车上的柔软与香甜。她的身子也很软,就是声音也都能让他差点把持不住。
顾萧然扯着抹冷笑,他从来都不是遵照规矩的人,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那么他跟其他贵族般养个男宠又如何呢?谁敢置喙!只是,他微敛着眼,楚芸齐这小子不大好拿下啊,不过,他顾萧然还没有攻不下的城池守不住的边关!
想明白了这些,顾萧然便没有再纠结。
小年过后,一向寂静的将军府里也多了些喜庆,不仅是晚上那一盏盏通红的宫灯堆积起来的,平日里皇宫中赏赐的各种贵重物件也都一一摆放出来,将原本朴素大气的府里装衬的很是富丽堂皇,而这正对楚芸齐的胃口。
她是大夫,本不该贪恋这些俗物,虽然不是那些话本中修仙之人,可一旦对某些东西有所钻研,心就要摒除杂念,不敢所有贪想,否则在那行就很难有所进益了。楚芸齐并不在意这些,人生苦短,她现在已经苦了自己为了躲避那些追杀成了男儿身份,说不定以后要当一辈子的男人,没有那些华丽的服饰,她不能再对自己有所苛求。
她院子里也被送进不少的东西,各种颜色艳丽却不俗的衣衫鞋帽,成色极佳的配饰等等,就是平日里装模作样把玩的扇子、烟壶、茶具等等也无不是精品。楚芸齐暗叹将军府的财大气粗,笑眯眯地一一指挥着下人们收起来。
“小楚神医很喜欢将军准备的节礼,亲自嘱咐下人仔细收好,回了屋就换了件绛紫的袍子,外罩绯色纱衣,头发也用蓝玉箍着了。”管家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躬身站在书房里,轻声一一汇报着。
顾萧然嗯了声,“午膳喊他过来陪本将军一起用。”
管家连忙应下,没再等到吩咐便退下去,先吩咐厨房里备好午膳,然后亲自去请楚芸齐。
楚芸齐以为将军宴请府里的幕僚,倒没拒绝,很是爽快地应下来,臭美地将自己捯饬了一翻。她现在是男儿身,可是也要美美的不是吗,否则怎么对得起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收拾妥当,楚芸齐跟着人往顾萧然的书房走去。府里因为引了温泉,在这寒冬中也不觉得多冷,走上几步路她额头上就有些汗意,看着四周犹如夏天般百花争艳热闹的庭院,觉得富贵人家真是会享受。
她喜爱金银,喜欢装扮自己,可对于其他的就没有太多讲究,花花草草不如药草来的实惠。撇撇嘴,她快步跟着带路的人,等到了顾萧然用膳的地方,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是唯一一个被邀请来的幕僚。
瞧着端坐着面无表情的顾萧然,楚芸齐连忙努力挤出些真诚的笑容,“将军安好,今儿个怎有空召唤在下?可是那十全补丸用完了?您身体感觉如何?”
顾萧然嗯了声,“以前的暗伤好了七七八八,这药丸很费精力吗?”
邀功的话,楚芸齐张口就来,脸上很认真地道:“自然,您服用了感觉出其疗效显著,若是轻易制得的药丸,在下岂不是富可敌国了?”
“需要什么就吩咐下去,本将军手下一起跟着征战沙场的好男儿不少,你若是有心,可以多炼制些,让他们身体也轻快些。”顾萧然看似心冷面冷的,但是他身边拥有着很多忠实的人,在军中威望甚高。这绝非他残酷无情、武功高强又或者仗着顾家家主身份能够达到的,若非用了真心,他恐怕早就被那群自以为是的皇族给吞的肉渣都不剩了。
楚芸齐怔了下,将士们是取得了胜利,暂时赢得了华国边疆的安定,可这样的胜利得之不易,是多少将士们用鲜血浇灌的。她在北上逃难的路上,也经过不少战场,其惨烈程度让人胆寒。她很惜命,也读过些大道理的书,什么现有国才能有家,可她医术再高明,天赋再高,也不过是个年岁不大的百姓。
对于她来说,谁当皇帝有什么区别吗?百姓照样吃照样穿,反而因为战争被征纳赋税。可是保家护国的将士们,他们却不想那么多,只是要将敌人赶出边境,就是战死沙场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体面的死去。顾萧然是大将军,他手下的将士肯定有着丰富的应敌经验,身上的暗伤不会比顾萧然的少。
在皇上让顾萧然发兵之时,不也想着杀杀顾家的威风,派遣了不少将领前往边关,可没有一个能够取得胜利,就是那些胜多败少的五六十岁的老将也要硬着头皮顶上。当城池一个接一个地失去,顾家军才被允许前往华国和越国交界处。很多东西她不明白,可也敬佩着那些有所坚持有所保护的将士。
她紧抿着唇,眼睛微微泛红,笑道:“自然,虽然不见得能够凑齐多少十全补丸,但是减轻暗伤的药丸属下还是能够做出不少。”她想着光是靠自己埋头炼制药丸,工作量太大了,反正她手里的药方多得是,不指望那几种药丸发家致富,不若卖给将军府个面子,让他们自己配制。而一些比较重要的药丸,她可以沿用当初供给千延堂的法子,没有她刻画的符箓加持,药丸的效果不会被最好的激发出来。
思量的一会,下人们已经将午膳备好了,大部分都是楚芸齐平日里爱吃的,她也没客气,直接跟顾萧然说了声,就拿着筷子不需要别人伺候,想吃什么就夹什么,满足的神情让顾萧然比平日里还多用了一碗饭。
“我一个人用膳吃的不多,你以后若没事就来陪我一起用吧,”漱完口,顾萧然沉声道。
楚芸齐抚着有些鼓胀的肚子,想都没想就点头应下来,实在是那些下人有拍马屁的嫌疑,明明同样的饭菜,在这里就是色香味俱全。再者祥儿和小虎现在算是正式进入到族学中,平日里都会在为族学弟子准备的屋舍里,方便早晨习武读书。她一个人吃饭也挺无聊的,反正跟顾萧然见得多了,楚芸齐反而不觉得这个大将军有多么的可怕,在她眼里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
其实她觉得顾萧然也挺可怜的,偌大个将军府里,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一个正经的主子,据说顾家嫡系的男丁都是战死沙场,而女眷要么伤心早逝,要么就是受不了将军府的氛围而自请下堂。顾萧然这一辈更只有他一个人,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刚满十岁,唯一的亲人也撒手人寰了。
他是顾家的孩子,身上的担子很重,各个势力的觊觎,让他不得不以一种别人敬畏的姿态成长。
俩人每日里除了早膳外,午膳和晚膳都是一起吃的。顾萧然的话不多,几乎一顿饭说不上三句,都是楚芸齐在说话,可每每顾萧然的话都能打开楚芸齐另一个话匣子。楚芸齐将丹方交给下人去做了,她前段时间钻研医术有些伤到了,这些日子都是没事就逛逛将军府,大多数时候都是去外面的街道上逛荡。
若非她身边的云家四兄弟一个劲地提醒她回去跟将军用膳,恐怕她被这浓郁的过年气氛所染,每天得玩到月挂树梢呢。各种小吃塞一肚子,到了用膳的时候,楚芸齐自然吃不多少。
看不到她吃饭那满足如猫儿的神情,顾萧然的饭量也减下来,心情不是多好,可年终于一天天过去了,而楚芸齐也将京都大街小巷的美食扫荡了一遍。
夜色凉如水,池塘里泛着微波,一阵清风吹过,更是让那冬日还翠绿的荷叶摇摆几下。楚芸齐玩了一天,洗了个温泉浴,满足地睡得很沉,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屋子里此刻多了一个人。
顾萧然穿着一袭玄衣,带着寒气和淡淡的血腥味,他身形一晃到床前,看着睡得脸带着绯意,在他刻意“饲养”下终于长出些婴儿肥的小脸,他眼里的玄冰一点点地消融,心也有些暖意。他坐在床边,手将楚芸齐调皮的发丝拨到一旁,摩擦着她娇嫩的脸蛋。
楚芸齐眉头微蹙,似是要挣扎地醒来。顾萧然眼睛一沉,手快速地在她睡穴上点了几下,褪去自己的外袍,一翻上了她的床,连着被子将人拥入怀里,唇更是迫切地覆盖上身下人的。
那滋味当真是美好,比他记忆里还要美上三分,恨不得就拆骨入腹。心里那还未消散的残暴在这一刻,全部化为对她的粗暴和急切。
他低低地笑着,轻叹口气没有继续的动作,等平复了自己的恶念,才将她揽入怀中,细细地瞧着她的模样。这小女人真真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精致漂亮,肤若凝脂,全身上下都挑不出一丝的毛病。“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他轻含着她白嫩的耳垂,满足地叹息着。
头一次有了要娶妻的打算,他不知道自己对楚芸齐是身体上的吸引,还是怎样,可这是第一个让自己体验当一个普通男人的女子,他不介意给她尊敬和盛大的婚礼。她值得他最好的对待,成为华国被人艳羡想新娘。
给楚芸齐重新穿上中衣,顾萧然抱着她睡了一觉,这一觉没有往日他手沾鲜血的噩梦,不需要用各种药丸来缓解睡眠不足的头疼,浑身清爽的感觉让他觉得今日的阳光真好。不舍得地将楚芸齐的睡穴打开,在她额头上轻吻下,低喃道:“丫头,等我来娶你!”
楚芸齐觉得自己昨天没有休息过来,一晚上被压床,如今浑身酸疼不已,只能懒散地先爬到温泉浴室里泡上一会,她垂头看见身上有些许的青紫。昨晚沐浴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呢,难不成,她心里一阵胆寒,自己真的被压床了?一股凉意从尾骨一直窜到发丝,她猛地摇摇头,可能是她睡觉不老实吧?她的肌肤娇嫩,一点碰触都会变得青紫,或许以前早上没有洗过澡,所以不知道晚上自己多么的不老实。
她只能如此解释,毕竟将军府固若金汤,根本不会有宵小之辈前来。
吃完早饭,她躺在窗前的藤椅上,盖上白色毛毯,手里拿着从书坊淘来的话本,手里是下人准备的蜂蜜果子茶,还有三叠热气腾腾的糕点,这日子舒服的让她眯着眼。话本自是女孩儿喜欢看的各种你情我爱的,在各个闺阁小姐中很是盛传,话本几乎是一本万利,这个行业的竞争也激烈,使得各种新奇的故事出炉的很快。
她手里的话本还是小小地利用了将军府的威名,才抢下的最后一本。
自从小年夜开始,楚芸齐的一举一动都被呈现在顾萧然的桌子上,而她看的那些话本也一个一本地摆在顾萧然的面前。顾萧然翻看了几页,揉揉眉心,嘴角扯出抹极浅的弧度,到底是个没长大的女孩儿,喜欢这些情情爱爱的话本。不过有些话本里确实有些露骨,他招人来吩咐了几句。
楚芸齐看话本的速度很快,一本看完就心里腹诽一遍,可还是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少,从话本里能够看到人生百态,虽然不够真实,可书本上的东西都是从现实里映衬进去的。那些露骨的话更是让话本的氛围上升了个不可描述的热度,看的楚芸齐是两颊绯红,眼睛水汪汪的,托着细嫩的下巴。她是聪颖的,也喜爱美好的事物,一些俊俏的男子她也大胆地盯着看个够。
可那只是单纯的欣赏,她心里尚未起过什么涟漪,话本看多了,她也不禁想象着自己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待字闺中,然后在街上看到了文武双全人品绝佳的状元郎,暗自心许,几经磨合,有情人终成眷属,洞房花烛红被翻滚。又或者她是个俊俏的小寡妇,住在村东头,村西头有能打虎身强体壮面色冷硬的汉子,各种相互帮助,淡淡地情谊让俩人走在一起,过着美满的日子。
又或者是江湖里爱恨分明的侠客和被逼无奈的红尘女子,几乎各种版本的她都套在自己身上,而男子身形是有就是面容模糊,可就是这般,她也觉得颇好。人是要过日子的,需要有个相伴一生的人,一起共度苦难共享富贵,平平淡淡又如何,个人的日子滋味自己品着。
只要那人是好的,能够对她不离不弃,楚芸齐想,自己怕是会甘于平庸,即便被日子消磨的没了少女的青春洋溢与朝气,成了身体有些走形甚至容貌不再的妇人,身边有那人陪伴,她也满足了。
顾萧然再次踏入楚芸齐院子的时候,就见这丫头坐在窗台前,无声地望着院落中那已经有些粉意的桃树,眼睛泛着朦胧,双颊也飞红,就像是小年夜那晚喝醉了般。他现在并不是以前冷清的时候,虽不至于每晚,可一个月也得有上小半个月做那梁上君子,潜入她屋里,点了她的睡穴,占尽便宜搂着睡去。
每到此刻他都会一夜无梦,浑身舒爽,心情自然会好些,他这一丢丢的变化,就在将军府里煽动巨大,下人们的脚步都不觉得轻快许多,寂静好似了无生气的将军府,也被注入了春日的活气。
他口舌有些干燥,上前一步颇有些不满地遮住楚芸齐的视线,淡淡地问道:“想什么这般入神?”
楚芸齐发呆脑子有些迟钝,缓缓地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瞧着这春衫被他穿得极为得体,手不受控制地袭上去,捏了捏,果真是硬实,话本上说这样的男人怀抱很踏实,能够给人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她的脸更红了,耳朵上蓦然传来的炽热的低笑,让她低呼地后退,若非顾萧然扯着她的衣领,她怕是要从藤椅上给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