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信也若有所察的抬头看过去,卷起一阵风走进来的男人带着墨镜,卷发被自己揉乱,带着点乱七八糟的狂野。他身上还穿着机动队的深蓝色衬衫和黑马甲,一只手捏着手机,眼神不善的看向室内。
……尤其针对他和萩原研二。
津岛信也微微低头,把下巴埋进围巾里,避开了那双黑色眼睛里锋锐的东西。他下意识想要后退或者逃跑,尤其是这种似乎一伸手就能搭住对方肩膀的位置,这样近的距离让他有些焦躁不安,他下意识哒哒的敲着肩膀。
或许以前他是擅长和别人相处的,但现在津岛信也更习惯于用子弹和刀片说话。
而显然,这种简单粗暴的交流方式,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这些人从不适用。
这让他只能咬牙叹气的收好那点yin郁恶劣都东西,然后拿法律和伪装重新修饰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人,或者说,至少像个人,而不是深渊。
跟在松田阵平身后的男人穿着夹克和西裤,长相老成,双手插兜,嘴里叼着牙签,伸手和萩原研二打了个招呼:“哟,萩原。”
“哎呀呀,是班长啊。搜查一课最近好忙,都没怎么看见呢。”萩原研二的手还握在津岛信也的肩膀上,此时看起来却是在阻碍他逃走的路线,“小阵平这么快就上来了?我记得我把电梯暂时停了啊。”
“刚刚把电闸打开了。”伊达航笑道,“毕竟总不能让你们带着那么沉的防爆服爬二十楼嘛。”
津岛信也不着痕迹的摆脱了萩原研二的手,并且理智的往后微微退了两步,确认如果松田阵平突然发难一拳砸过去不会连累到自己。
“诶,津岛君?”萩原研二半笑着看过来。
“虽然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一下,这位警官先生没有穿防爆服,而那个炸/弹刚刚回秒了。”津岛信也叹了口气,立刻拆穿了萩原研二企图转移话题的本质。
“哇,津岛君好无情。明明你也没有穿防爆服呢。”萩原研二讨饶一样的举起双手,玩笑着说。
津岛信也无视了萩原研二想要拉他下水的话,继续补充道:“——打的时候请不要把血溅到我身上,非常感谢。”
“喂喂喂,才不会——小阵平!小阵平!”萩原研二的话说到一半成了惨叫,他连忙挡住了脸,求生欲爆表的大喊道,“我错了!打人不打脸!——至少绕开眼睛!”
津岛信也抬手微微挡住脸,让自己不去看萩原研二的惨状,或者不去看松田阵平狰狞的表情。
毕竟他刚刚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就想打电话给萩原研二在他墓地旁边买块地了,或者至少,预约一个icu。
松田阵平面部的肌肉因为过于愤怒,而有些颤动,他扑过去一巴掌把萩原研二摁在地上,将自己的体重完全压上去,又单手揪着萩原研二的领子,一拳头砸到了萩原研二的脸上。
他的神色逐渐癫狂:“你他妈再作死啊,萩原,你他妈再不穿防爆服啊——我也觉得你作的可棒了!”
萩原研二:“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别打脸——!”
津岛信也把手张开个缝隙,往那面瞥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我的警察之魂,驱使我救下可怜的受害者,然后把这位凶手扭送警局。”
伊达航低头看了一眼,特意观察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表情,伸手抹了把脸:“果然松田这家伙很像黑帮老大吧——我的警察之魂也蠢蠢欲动了。”
“不过说起来,津岛君以前是警察吗?”伊达航知道那两个家伙心里有数——大概吧,萩原研二肯定有数,所以把注意力转向了这位举手投足都透露着熟悉的男人,“看起来好像和我们同期呢。”
“我以前有过这个想法,但因为一些身体原因,没有报考警校。”津岛信也轻飘飘而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我是津岛信也,搜查一科的伊达警官,如果没猜错的话,接下来的一个月就要共事了。”
“我是伊达航。”伊达航对津岛信也伸出手,他犹豫了一瞬,快速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连手套也没摘,在家那个礼貌的不动声色的家伙身上,几乎是非常失礼了。
“小阵平你下手也太重了吧。”萩原研二突然从身后搭住津岛信也的肩膀,亲密又没有超出社交距离,但即使是这样,从后方扑来的热气也让津岛信也僵硬了一瞬,“说起来,那个一周前传闻要空降搜查一科的顾问就是津岛君吗?”
“啊,如果只有一个顾问的话,确实是我。”津岛信也脸上始终看不出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直到现在才流露出一些。
极度冷漠,抑郁到仿佛深海的一万英尺下,是孤独的抹香鲸,始终没有回应,压抑的即将溺亡。除此之外,还带着一点淡淡的厌恶,不是厌恶在场的任何人,只是单纯的针对自己。
“因为答应了一个过激正义的老头,所以不得不被搅进来了。”
松田阵平从萩原研二身边走过来,摘掉了墨镜,面无表情的盯着津岛信也看了一会,短促而尖锐的笑了一声:“听说津岛顾问是犯罪心理学和微表情分析的专家,那么你觉得我现在在想什么?”
危津岛信也危
那一刻,津岛信也只在自己心里想到了这么几个字。
毕竟刚刚松田阵平那可算是反派本派本色出演,而萩原研二脸上的淤青还历历在目。
“好凶哦小阵平。”萩原研二圆场道。
现在的这家伙什么也不记得,他能到这里估计完全是靠着本能的反应,如果因为小阵平说了什么不理智的话适得其反,那可就大糟糕了啊。
“看起来超级像坏蛋的呢。”
“研二你这家伙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