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岑东桥的声音透过衣裳闷闷传来,落在秦离耳朵里。
勾的人痒痒的。
“腿麻了。”
秦离心都要化了,伸出手轻抚她的长发,心疼又愧疚的哄道:“我给你揉一揉好不好?”
秦离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托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
她左手托着岑东桥的脚腕,右手轻轻按揉她的小腿。
秦离羞的偏过头不看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灌进肚子里,清凉的茶水舒缓了她面上的炙热之感。
干渴已解,秦离长舒一口气,犹犹豫豫走回床边,看向岑东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娇憨:“你惯会寻我开心。”
岑东桥但笑不语,坐起身来,抓住秦离衣角,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头埋在她的腰腹不动了。
她微微抬头,声音略带沙哑:“阿离?”
“东桥。”秦离眨巴眨巴眼睛,细声细气问道:“我喝醉后是不是又闹你啦?”
以后再也不贪杯了。
她轻轻放开岑东桥的手,蹑手蹑脚的打算下床喝口水。
紧接着阵阵袭来的头痛感让她不觉皱了眉头。
她想伸手揉揉太阳穴,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岑东桥的手。
夜半三更,秦离醒来的时候,入眼便是月光下岑东桥恬静酣睡的容颜。
不成想这样细微的动静还是将岑东桥吵醒了。
“没有。”岑东桥唇角勾起,侧着头看她,长发散落下来几缕,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你不过是抓着我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而已。”
“没关系。”岑东桥笑意愈浓:“阿离喝醉了的模样很可爱。”
秦离的脸刷一下红了,声如蚊呐:“对,对不起。”
而后又抬起头,看着岑东桥的眼睛笃定说道:“我以后一定再不贪杯了。”
床被秦离占了大半,岑东桥侧着身子睡在床榻边上,外裳也没脱。她的长手长脚不好伸展,委委屈屈的缩了起来,看上去十分可怜。
秦离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心下带了三分懊恼。
月光透过窗柔柔的打下来,映出秦离认真又温柔的神色。
岑东桥勾起嘴角,微微含笑的样子比月光还要好看。
第二日,众人不约而同的睡到了日上三竿,然后围坐在一起喝醒酒汤。
下午缓过精神来的几个年轻人,帮着魏父魏母收整行李,为明天的启程做准备。
晚上孟家又设了宴,这行人都只浅尝了两盏,怕误了行程不敢贪杯。
太阳落下又升起,启程的日子到了。
一开始从瑜镇出发的三辆马车,到洛平镇变作四辆,到出京城的时候,变成了浩浩荡荡的二十多辆。
这还是魏武侯再三取舍,轻装上路后的结果。
华国安定富裕,少有劫匪山贼,于是魏武侯也只带了“寥寥”两队护卫。
秦离看着车队两旁骑着高头大马,明显训练有素的二十多人,同岑东桥感慨道:“这么多护卫守着车队前行好有安全感。”
岑东桥轻笑一声:“我一个人能打他们一百个,还是在不使用法力的情况下。”
秦离又想起她之前单手轻轻松松抬起纺织机的模样。
只能怪她生的又美又柔软,总是让人忘记她是能够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神仙。
对此秦离真情实感的表示:“不愧是你。”
因着人多车多,速度比去京城的路上慢了不少。
下第一场冬雪的时候,众人正在一家农户院中烤火,凛冽的寒风卷着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
秦离和秦巍两个彻头彻尾的南方人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雪,眸光透亮,看上去很欣喜。
秦离哇了一声,拉着岑东桥的手轻轻晃着,兴奋的不得了:“东桥你看,这雪下的好大好漂亮!”
“嗯。”岑东桥看着她挂着灿烂笑容的侧脸,也不由得被感染,笑着应她:“是好漂亮。”
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秦巍低下头,向怀里正伸出手迎接雪花落下的妻子柔声问道:“你们家乡每年都要下这样大的雪么?”
魏敏脱下自己的披风,围在陶灵均身上:“仔细着凉。”
魏武侯也是如此,将披风为妻子窝好后,又看了看另一侧的女儿和她的爱人,饱经风霜刀劈斧凿般坚毅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柔和之色。
魏夫人握住他的手,抬头望着点缀着纷扬雪点的湛蓝天空,声音飘忽而温柔的传到众人耳中。
“真好啊。”
一向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陶二,此时表示非常孤独。
从这场大雪过后,再往北行去,便是处处银装素裹。
雪厚难行,到了望城的时候,已经将近冬至了。
魏府的宅子空置许久,再加上进城的时候天色已晚,魏武侯大手一挥:“且去老陶家住几天。”
陶二先一步驾马到府上,大声唤道:“爹,娘,哥,小三儿,这次我可是接了贵客回来!”
说着便拉起众人向门口走去。
“你这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陶家主一边训斥着儿子,一边提醒要迈过门槛的妻子:“刚下过雪地滑,夫人小心些。”
陶三倒是颇有兴致,凑上前去捅了捅陶二侧腰:“什么贵客要我们一家人去迎,是不是妹妹回来啦?”
“满脑子就知道想些美事。”陶一低叹一声:“外头动静那样大,一听便是很多人,再者江南那么远,妹妹怎么可能轻易回来。”
陶二却不回答,只是嘿嘿一笑:“肯定让你们十分惊喜就对了。”
一家人走到门口,正好车队浩浩荡荡的驶进来,二十多辆马车齐齐停在了陶府门前。
打头的马车门帘被掀开,首先映入众人眼中的是魏武侯沧桑英武的面容。
他利落的跳下车,紧接着又亲自将魏夫人扶了下来。
陶家主看见老友,心中欢喜,走上前去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多年你可算回来看一看了。”
陶夫人也激动的热泪盈眶,握着魏夫人的手,喃喃道:“这次回来就多待些时日吧,这些年我攒了好多话想同你讲。”
魏武侯和魏夫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这次回来便不走了。”
陶家夫妇心中宽慰,以为老友一家终于看开,能够迎接新的生活:“那再好不过了,当初囡囡走了,你们也搬走了,这些年啊,我们总觉得生活中缺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车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爹,娘。”
车帘再次掀开,陶灵均满是泪水的脸露了出来。
“是女儿不孝,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紧接着另一只手伸出扶住她,帘子也拉开的更大了些,魏敏先一步跳下车,将陶灵均抱了下来。
“灵均?敏儿?”
陶家主和陶夫人大喜过望,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走上前,被陶夫人一把拉进怀中。
陶夫人的眼泪簌簌而下,抚着两个女儿后背不住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陶家主在一旁红了眼眶,手足无措,被魏武侯揽过肩膀,无声的相互慰藉。
陶一和陶三也围上前去,看着出落的愈加亭亭玉立的妹妹,和死而复生失而复得的魏敏,心下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跟着母亲不住重复着回来就好四个字。
魏家夫妇在上京早就哭过好几回,此时反过来淡定的安慰这一家子了。
陶二昂着头十分得意的对家里人说道:“我比你们早见到妹妹和敏敏两个月呢。”
然后收获了陶家主的一个怒视以及两个兄弟一人一手老拳。
秦离她们见一家人许久未见情绪激动,生怕打扰到,便一直等在车上。好在陶灵均很快便平复好心情,向父母和兄长说道有几位朋友同自己一块儿来了望城,她们这才得以下车,同陶家人问好。
简单介绍过后,一行人便进了府。
陶家主吩咐厨房赶紧准备饭菜,为这次的大团圆做庆贺。
在开饭之前,陶家夫妇自然是要问到陶灵均和魏敏这几年的经历和遭遇,前因后果已经全都了解清楚的陶二便带着秦离她们去参观陶府,省的她们再听一遍这样的前因后果,也为家里留有抒发感情的场合。
荆北的风格和江南可谓是大相径庭。
相较于瑜镇的精致清雅,望城的府宅简洁庄重,大气浑厚,檐角平直不翘扬,就好似北方天气一般,凛冽粗犷。
秦离不由得感叹道:“这样大气磅礴的风格和魏武侯陶家主他们的气质倒也相得益彰。”
陶魏两家人都生的高大,或者说,荆北的人生的都普遍高大些,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话果然不假。
秦离这样想着,眼神又飘到岑东桥身上。
大概也只有天宫仙山瑶池才养的出这样美的教人惊心动魄的仙女。
岑东桥迎着她的目光问道:“那阿离是喜欢江南的风格还是荆北的风格呢?”
秦离认真想了想:“都好。”
无论是江南的小桥流水吴侬软语,还是荆北的辽阔悠远大雪磅礴,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里都好。
“我也觉得都好。”岑东桥勾着秦离的手指,侧头笑道:“人间这千万种风景,我都好想去看一看。”
秦离应她:“我们如今也赚了不少银两,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至少这几十年,我能陪你走上一遭。
真好看,她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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