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心的温度过于炙热,夏璃心头一紧猛地抽回手就要转身,然而面前却落下一道高大的人影单臂将她圈在逼仄的角落,那淡淡的尼古丁夹杂着沐浴后的清香撞进夏璃的脑中,也让她的后背忽地撞在了门上,皮筋轻“嘣”一声断裂,那头柔软性感的卷发披散下来,水流般清澈的眸子闪动着妩媚的光泽,诱人的唇色吃了辣后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
秦智的目光随着温热的呼吸压了下来,停在她翘挺的鼻尖,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看来你记性不好,第一个男人也能忘?是我给你留下的印象不够深,还是你后来遇到的男人太多早已记不得你自己是谁了?”
他的话成功让夏璃的眼里浮上一层疏离的寒意,秦智弯下腰与她平视,目光深深地看进她眼底,似要将她看穿,那样的眼神太炙热,深邃的眉眼缱绻得似能将人融化,也能将人彻底烧毁,声音里透着些许玩世不恭的意味,似玩笑似认真:“没关系,我会慢慢帮你回忆。”
门缝里溜进丝丝凉风,撩起夏璃耳边柔软的发丝,让她的轮廓更加妩媚动人,她抬眸一笑,如雾般迷离的眼眸璀璨得仿若装满星辰大海,那是一双让秦智无法抗拒的瞳。
他呼吸微滞,眉峰轻拧,有些戒备地盯着她鬼魅的笑意,却感觉到她双手慢而轻盈地搭到他的腰上,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夏璃微凉的指尖触碰上精瘦的窄腰,感觉到那男性的力量。
秦智视线微垂看着她细腻的手臂,目光有些暗沉,但他没有动,依然就这么站着,呼吸微凛。
然而他却没想到面前的女人继续朝他凑了上来,那如紫藤般久违的淡香如一道致命的蛊,柔软的身躯就在他的双臂间,她抬起头,万般风情萦绕在她眉间,如妖姬般美艳,勾人心魄,她饱满的红唇微启,声音诱人地问:“你想怎么帮我回忆?”
她话语挑逗,空气中漂浮着暧昧的味道,秦智低眸看着这张久违的面孔,他曾无数次背起背包大江南北寻找这个女人,为了她与整个世界为敌,差点连命都没了!
而如今,她就在他的臂弯间对他笑,笑得倾城魅惑,仿佛他稍稍收紧手臂,便能将她勒碎!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近在咫尺地注视着彼此,直到楼梯上出现响动,夏璃才眸光微动,从他左手间拿起那根快燃烧殆尽的香烟放到自己唇边吸了一口,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声音性感中带着丝玩味的调侃:“我到底比你多吃三年饭,小弟弟。”
说完她将烟蒂往他唇上一放,低着头坦荡荡地从他臂弯下穿过径直上了楼,秦智眯起眼咬着烟猛吸了一口,烟嘴处仿佛还有她唇间的香甜,他黑沉的眼眸里涌动着看不见的暗流。
庄子刚好走到楼下侧过身子让她,夏璃对他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便很快消失在台阶上。
庄子有些痴症地回过头问秦智:“智哥,你看到没?她刚才在对我笑吧?是吧?是在对我笑吧?”
然而却发现秦智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只是依然靠在后门边,清俊的面孔显得有些阴沉。
庄子莫名其妙地吼了声:“喂,想什么呢?”
他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别碰她,浑身是毒。”
庄子更加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秦智已经往大通铺走去,却在走到门边时,忽然下意识一摸裤子口袋,顿时咒骂了一句:“操!车钥匙!”
庄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秦智神色大变,猛地转身就大步朝楼上走去。
没一会夏璃她们房间的木门被敲响,林灵聆过来打开门探出个头,看见秦智沉着脸问道:“找你们夏部长。”
林灵聆没有开门,小声说道:“夏部长睡了,她昨天凌晨换杨师傅开车,这会累坏了。”
秦智的唇际紧紧抿了抿,视线朝屋里扫去,看见夏璃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头长发落在枕边一动不动,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刚走林灵聆赶忙关上门悄声说:“夏部长,他走了。”
夏璃转过身坐了起来对林灵聆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林灵聆眨巴着眼睛爬上床轻声问道:“你猜得真准,你怎么知道他会找上来啊?”
夏璃翻了个身再次躺下眼里沁出些许复杂的思绪淡淡道:“早点睡吧。”
……
那夜,是她们在山中度过的第一夜,屋外暴雨几乎下了一整夜,不时还有震耳欲聋的雷声,让这座土屋显得有些摇摇欲坠,所有人睡得都不太踏实。
林灵聆半夜起来要去厕所,轻轻推了推夏璃,她睡眠浅,很快醒了陪她一起去,厕所在一楼土屋的后面,是自己家盖的那种草棚子,还漏雨,上个厕所就跟打仗一样,条件艰苦。
那时大概半夜十二点多,雨势已经小了一些,但依然不像要停的样子,两人很快又返回二楼继续躺下,夏璃睡觉很安静,几乎不怎么翻身,连呼吸声也很小,大约是一路上没怎么睡好,她很快又进入梦乡。
林灵聆却有些认床,下半夜的时候她又起来了一次,这次她看了看夏璃,没好意思再把她吵醒,开着手机亮光自己大着胆子跑下了楼,没一会又匆匆跑回来,猛地打开门,这动静终于把夏璃吵醒,她翻了个身撑了起来看着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林灵聆,皱眉问她:“你去哪了?怎么了?”
林灵聆有些惊魂未定地说:“去厕所了,还没站稳就看见木板外面一双眼睛,吓得我裤子都没敢脱又跑回来了。”
夏璃坐了起来,想起晚上洗澡时,秦智不知道对谁吼了声“滚”,想想就不大对劲的感觉,可吃晚饭的时候,这座屋子分明除了那个村妇不像有其他人的样子。
夏璃下了床,对林灵聆嘱咐道:“那个庄子应该不是吓我们的,这个房子有点不对劲,下次不要一个人去厕所,我陪你下去看看。”
……
庄子这人睡觉向来比较沉,没有大动静不会醒,然而便是睡到下半夜时突然“轰”一声巨响从天而降,整个屋子都在剧烈地震颤,直接让沉睡中的庄子猛地弹了起来大喊:“地震啊?”
却看见身侧一道黑影如豹子般冲了出去,等庄子反应过来光着脚从地铺上出房后整个人都懵了,只见那个原本通向二楼的木质楼梯全部坍塌,二楼瓦顶塌陷砸了下来,暴雨如注,整座房子都在摇摇欲坠!
村妇也急得跑出房间,庄子脑袋猛然炸裂,却看见秦智已经沿着残败的墙壁向上爬去,庄子急得大喊:“智哥,不要上去!危险!”
秦智充耳不闻,强有力的手臂勾住断掉的楼梯,身体在半空中荡着一跃到了残壁边缘,吓得庄子一身冷汗,此时二楼的郝爽已经冲了出来大喊:“夏部长,聆聆!”
秦智一边找着力点一边对他吼道:“上面怎么样?”
郝爽焦急地回:“夏部长她们房间塌了,快救命啊!”
衔接到二楼的木质楼梯断了一大截,秦智对着楼下的庄子命令道:“去把桌子移过来!”
等庄子推着桌子转身时,眼睁睁看见秦智咬着牙双腿猛地一蹬徒手跃到二楼,身影在黑暗中像一道疾影迅速消失不见。
这座土屋本就不结实,门口一颗古树被暴雨侵袭断了枝桠压垮了瓦顶,秦智对着郝爽和才跑出来的杨师傅喊道:“庄子推了桌子过来,你们赶紧下去!”
刚说完,老杨身后的瓦顶因为不堪重负突然掉下一块,擦着他的后脑勺而过,吓得老杨拔腿就跑先跳了下去!
秦智对郝爽吼道:“快走!”
说完推了他一把,郝爽跑到楼梯处回身对他喊道:“那你…”
回头便看见秦智猫腰直接钻进废墟中,老杨跳到木桌上后对着上面的郝爽喊:“小郝快点,房顶要塌了!”
郝爽抓了抓头回身跳下桌子!身子刚滚落到地上,林灵聆和夏璃便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焦急地问道:“怎么搞的?”
郝爽猛地一愣:“你们…”一拍巴掌:“糟糕!”
庄子已经对着上面嘶喊到:“智哥,两个姑娘在下面!”
“轰”得一声,又是一片巨响,楼梯处掉下一片土灰,一群人四散逃开,紧接着哗啦掉下一片瓦顶砸在木桌上,空气中漂浮着灰尘,目及之处那间房完全被碎瓦掩盖!
夏璃将林灵聆拉到身后怔怔地看着二楼,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尘土飞扬间一道黑影掠了下来直接从高处跳到地上,身型蹲下后又迅速立了起来,朦胧的黑影踏着飞扬的尘土走到他们近前,那件灰色t恤脏破不堪,臂膀流畅的肌肉紧紧绷着,黑亮的眼睛牢牢盯着夏璃,隔着一人的距离,千山万水,积日累月被瞬间缩短,回忆坍塌,空气静止,他眉峰紧凛,无数的百转千回全部揉进瞳孔里,那里面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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