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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天的,周泽风似乎被人手动降了温,丝毫不觉得热,甚至还觉得有些凉爽。

都上了两节课他依旧心慌慌,又单方面捡起了和段远的破碎兄弟情:“远儿,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

看他迷茫又无助的神情,段远冷笑一声:“对劲儿啊,怎么不对劲了。”

“你不觉得他们关系太好了吗?”周泽风小声哔哔,“我刚刚眼睁睁地看着,大佬也没说分我个糖。”

段远:“……”

你可真敢想。

“主要是,”周泽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就刚才那种氛围.....就有种我坐那儿格格不入的感觉。”

周泽风眼巴巴地看着段远,说出了当时段远对他的灵魂发问:“你懂吧!”

段远懂,他当然懂!

但他就是不说。

“不会吧。”段远学着他当时的语气,“大佬可是孤狼诶,你怎么能感觉格格不入呢!有也应该他有,要不怎么对得起这个“孤”呢!你说是吧。”

周泽风:“……”

你可真是个记仇的小机灵鬼。

“你别闹,我说真的。”周泽风装作从没说过这话,小心翼翼看向段远寻求认同,“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

看他瑟瑟发抖的神情,段远心中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现在不觉得学霸来找我了?”

周泽风拨浪鼓似地连连摇头,看出来了,一个月了还没他给学霸说的话多。

见他点头,段远又欣慰地问他:“那你还记得我当时还说什么了吗?”

周泽风满头问号:“什么?”

段远微微一笑:“我这辈子都不会当舔狗的。”

呵,当时求着让你听,非不信,现在觉出来不对劲儿了,知道来爸爸这儿求安慰了,晚了!

周泽风:“……”

“我错了。”周泽风能屈能伸,“您大人有大量别给我一般见识。”

他说得诚恳,段远听得舒心,但说了不当舔狗就绝不当,于是他善心一发问道:“你喜欢过人吗?”

段远本意是给他提个思路,让他自己发现求证,可万万没想到周泽风的脸慢慢红了起来,到最后是遮都遮不住的程度。

段远:“……”

我滴乖乖!

半天了段远才找回声音,发出声灵魂的感叹:“卧槽……”

吃瓜人吃瓜魂,他甚至还自带吃瓜b!

想到什么,段远咽了下口水,也有些瑟瑟发抖问道:“不会真是学……”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泽风一把捂住嘴,他这时可以说是面红耳赤:“不是!不是咱班的!”

一听到这儿,段远松了口气,随即双眸发亮,立马忘了舔狗一说,手一伸揽着周泽风的脖子,兴奋道:“说说!你想知道什么也问!我立马说!!!”

周泽风:“……”

到最后周泽风也没把心中悄么暗恋女生的名字告诉段远。

他今天之所以觉得不对劲,就是因为今天大佬的一举一动都戳到了他心中的那根线。

想成为同桌、想一起讨论题、想……每天都给她带糖吃。

“呼~”把自己想得面红耳赤的周泽风深深呼了口气,想掩饰什么般大声道,“我也想吃糖!”

段远头也不抬道:“你在想屁吃。”

周泽风:“……”

一句话说得周泽风的心凉嗖嗖,他确实什么都没有。

正低头写题的白啄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下,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默默抬手把桌上的那颗水果糖握在掌心,装作没听到。

而一直在注意她动作的许厌不明显地勾了下嘴角。

——

漫城一中虽说很人性化但是占课的传统却也完美地继承了下来。

虽说每周都有一节体育课,但每次都排着队被各科老师占用,不是写卷子就是讲题,基本没上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马上到十一国庆节估计见同学们比较亢奋,他们班放假前的最后一节体育课倒是没有老师占用。

很凑巧的是他们班的体育刚好是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所以说整个下午班里的同学可以用亢奋来形容,别说听课写卷子了,那压着声音的聊天声就没下去过,见他们实在听不进去,最后老师也不讲了,就让修改卷子上的错题,她一个个检查,这样才稍稍捱到下课没让班里乱起来。

一下课,大部分同学都夸张地嚎叫着向楼下操场奔跑,就像群被关进监狱许久终于可以出去放风的犯人。

又过了大概两分钟白啄把放下了爱,把写完没批改的卷子折起来放好,准备带回家。

其实好不容易能上节体育课,白啄也很开心。

她的笑容太过明显,许厌看着她问道:“这么开心?”

白啄眸子含着笑连连点头:“特别开心。”

她还没和许厌一起上过体育课呢。

“咳。”想到什么,白啄往许厌旁边靠了靠,小声道,“你说话算数的吧。”

许厌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

“我,运动细胞不发达。”白啄指了指自己,“篮球足球乒乓球都不会,想学。”

说完又快速补充:“不挑的。”

许厌愣了下,先是叹口气,接着似是无奈地笑了下,反问道:“足球?”

那个笑容里有许厌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连声音都带了抹笑意,甚至他眉眼间的冷漠都消失了几分。

许厌没发觉,但是注视着他的白啄看出来了,一时间,她愣愣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呆住了。

世间的每个人都适合笑,或大或小,或温柔或豪放,没人不适合。

笑容,永远是生活最好的调剂品。

白啄心想,她现在的笑容很多,她愿意分给许厌一半。

许厌笑起来,实在格外戳她的心。

“学。”白啄定定看着他,轻声道,“你教我就学。”

说完白啄来回眨了眨眼睛,故意道:“但你刚才是在嘲笑我吗?”

许厌也看着她,等她眼中眸色恢复正常,才说:“一会儿就教。”

白啄听到后没忍住笑出声:“我们两个吗?”

“嗯。”许厌看着她重新绽放的笑容,配合道,“我当守门员。”

听到后白啄笑得更开,“不行,你要教我。”

说完又补充道:“下次当守门员。”

白啄思路清晰,非常能分清主次。

正在白啄准备把高三为数不多的体育课全安排妥当时,段远咳了下,提醒道:“学霸,门口有人找。”

虽然很不想打断他们说话,但段远觉得事情有些紧急,门口的人都站一会儿了,学霸面对着后门愣是没看见,给他急得不行。

不知道是谁,白啄的头往旁边偏了偏,顺着段远的话看向后门,见到口站着的人时她甚至连嘴角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去。

同时许厌也下意识转身朝后门口看过去。

后门口站着的人一身休闲装,戴着金丝边眼镜,手中拿着小块黑森林蛋糕,正松松散散靠在门框看着他们。

和许厌对视时眼镜后那双和白啄很像但稍显狭长的眸子眯了下。

白啄看到还以为明天才回的人有些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见她终于发现了,白凛这时才站好,抬脚走进来,同时说道:“你说呢?”

见他走近,段远心中吃瓜警铃一响,哇哦,不得了,要被抓包了。

幸亏蛋糕包装盒牢固,白凛紧紧捏着盒子也没有要变形的趋势,直到他走到白啄身前,定住,捏盒子的手劲也没松散。

看着她脸上还未散去的笑意,白凛一阵哑火袭上心头,抬手就准备揉乱她的头发泄泄心中火气,谁知手刚抬起,还没伸到她头顶就被人挡住了。

白凛:“???”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胆敢挡他手的人。

由于下意识的动作,手都挡上去了许厌才反应过来,顿了下,正准备不着痕迹收回来时,一只小小的、掌心温热的手覆在他的手腕,轻柔地拉了下来。

而看到这一幕的白凛心中更气:“!!!”

就在他准备暴走时,幸亏白啄还算懂事,拉下去后随即就松开了。

白啄先对许厌笑了下,解释道:“我哥。”

接着才看向白凛,依旧笑着:“哥,这是许厌。”

说完立即补充道:“我上次给你说过的人。”

“???”

白凛咬牙切齿反问道:“你给我说过?!”

白啄笑眯眯点点头,确定道:“说过。你还夸他人好。”

她又语气温柔说:“妈妈也知道,你忘了吗?”

“......”

想到了这几个月白啄的一顿操作,白凛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笑了。

被气笑了。

“白啄啄,”白凛边冷笑边把蛋糕递她手中,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剩下几个字,“你可真是长大了!”

白啄把东西接过去,面不改色,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抚下她哥的情绪时,就听见白凛说:“收拾东西。”

白啄动作一顿,温声提醒:“马上就上课了。”

“不上了。”白凛冷笑一声,“等着,现在就给你请假去。”

白凛转身之前余光扫到许厌后扭头给她加了个时间限制:“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收拾好。”

好不容易摆出哥哥架子的白凛在看到靠外桌上明显属于白啄的文具时,又是一阵糟心,真是小瞧了白小啄!

他眼睛一闭,恨恨转身走出教室找去贾韵梅请假,想快点把人带走收拾一顿。

恰好这时上课铃响了,剩下的一股脑地涌出了班,甚至连一个本来已经请了假的女生也两眼放光地站起身跟着跑了出去。

一个个的看着就很不镇定,果然他们只忍到下楼梯,看离班里有一段距离了,接连发出几声极力压着声音的“卧槽”。

一瞬间,班里只剩下白啄,还有因为她说的话难得愣神的许厌。

白啄说:“怎么办,今天好像学不成了。”

许厌眼中翻涌着各种情绪,他紧紧看着白啄,没说话。

“但是你还是要教的。”白啄双眸一弯,对许厌说,“我先记下来,有机会要补上。”

许久,许厌才说:“嗯。”

一个字,好像费了他好些力气,听着还有些哑意。

这时白啄笑容往回收了收,她看着许厌眨了眨眼,小声说道:“我当时给他们说喜欢漫中的学习氛围。”

许厌身上背着的东西太多,白啄要陪着他把那些东西卸下去,让他能轻轻松松走在路上,让他能为每一缕阳光微笑,这是她心中最迫切的事情。

有些事情她提过,许厌知道,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

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这是白啄下意识认为会属于他们的故事走向。

并不需要别的事情来推着走,没必要。

“当时还说了你们。”所以白啄抬眸看着许厌说,“我夸了好久呢,好不容易……”

“夸了什么?”

白啄一愣,没反应过来:“嗯?”

“我说,”许厌深吸口气,“夸我了吗?”

许厌抬手,把那双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眸子蒙上,又问:“夸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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