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乔梧过得最堕落的一顿午餐。
刚吃完就又被拉着躺上了床。
这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六七点,正是吃饭的时候。
乔梧抿着唇闷闷地窝在被子里,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她原计划是打算下午出去透透气的,顺便买些d市的特产带给阚鹿。
现在好了,哪儿也没去成。
岑淮舟长睫微动,瞧着她面无表情有些不高兴的小模样,唇角悄无声息地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他抬手将乔梧脸颊上的一缕散发别到耳后,手指刚一触到她的耳垂,乔梧就倏地侧头躲开,警惕又生气地瞪着他:“你好烦!”
“......”岑淮舟一时陷入无言,又从无言转笑,觉着好笑地收回手:“头发乱了。”
他不说着话还好,一说这话,乔梧就像个点燃的小爆竹,瞬间炸了。
“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弄乱的。”乔梧说完这话,暗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些发愁地想,中午的火锅白吃了。
岑淮舟怔了下,眼尾微勾,抿着唇低低笑出声,笑意盈目。
男人的笑声又低又轻,不知道是觉着哪里好笑,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恰好契合。一笑起来的时候,身体轻颤,连带着.....
她也有些心猿意马。
岑淮舟的呼吸沉沉浮浮地撒下,掠过乔梧的脖子,颈窝,锁骨。
乔梧心尖微动,终是没忍住,仰头看他。男人眼尾弯着,抬眼凝着她,漆黑的瞳眸中酿着浓浓的笑意。上天似乎格外眷顾他这般好看的人,三四年的光阴逝去,都要奔三的人了,脸上却没生出一丝瑕疵来。
比起她在高中那年见到的,肆意嚣张的气场要收敛了许多。至少,现在的岑淮舟坐在诊室里,不会让病人禁不住感慨:
“啊,这个医生看起来似乎不太靠谱的样子。”
乔梧胡思乱想间,忽地感觉到锁骨上微微一刺痛。
“嘶——”她回过神,盯着刚在她锁骨上咬了下的岑淮舟,有些无奈:“岑淮舟,你中午没吃饱,当啃锁骨呢?”
“是啊,”岑淮舟应了声,尾音拖着,意味深长地对上她眼眸,字正腔圆重复道:“没吃饱呢。”
“......”
乔梧懒得跟他继续纠缠,想起厨房洗碗机里的碗,推开腰上的手臂,“碗还没拿出来,我去拿出来,明天就要回去了,顺便把东西收拾一下。”
岑淮舟闻言,眉梢稍稍扬了下,手上力度加了些,没让她起来,自己倒是掀开被子起来了。捻了捻被角,把乔梧严严实实的裹在柔软的被子里,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语气嚣张:“躺着。”
“我去。”
“.......”
这有个什么好嚣张的劲。
虽然有点理解不了他的想法,但是乔梧还是顺从地老实躺着,温声道:“可我还想去买些特产,还是要起床的呀。”
她的语气中透着困惑,似乎很是不解。
对视了半晌,乔梧的注意力又被其他地方吸引。她瞥了眼,默默收回视线:“记得把衣服穿好。”
“.......”
岑淮舟动作快,比乔梧先穿好。乔梧还在床上慢吞吞系着口子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门边,眼看就要出去,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又停了下来。
乔梧狐疑地瞄了他一眼,“你又怎么了?”
岑淮舟握着门把手,侧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神色幽幽,语气中多了几分幽怨的意味,“啧,你怎么像个渣男?”
乔梧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没被搭理的岑淮舟不知道又怎么了,自顾自地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压着笑意停下来,眼尾微抬,真诚发问:“真的不能继续躺在床上了吗?”
他似乎很是遗憾,补充道:“回去后小鸡毛就会很打扰我们了。”
乔梧暗忖,这要再继续躺着,谁知道还能不能吃上晚饭了。你倒是饱了。
“.......”乔梧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数秒,一脸冷漠回望着他:“你觉着呢?”
再回到w市,天已经彻底放晴,但温度依旧很低。
乔梧休息了一天,西华高中便开学了。岑淮舟也回到医院里继续上班,偶尔会在家里接到几通电话,起初面色是有些森冷的,但越往后,接到那些电话他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愉快。
应该是什么事情走向好转了。
乔梧有些好奇,但又觉着问得太多也没什么必要,便也没主动问起。
这期间,乔梧再也没有碰见过袁芳丽。除了乔母隔三岔五地发来几条消息询问她冷不冷,有没有好好穿衣服,讲了些家里发生的事情,乔梧的心情还是很舒服的。
乔母的消息大多数时候是在讲家长里短,周围邻居的事情。比如隔壁叔叔的小孙女抱了只刚出生一个月的小奶狗回家养,小小的一团,胖乎乎的。那也是只小黑狗,爪子带了点白,像是穿了双白色的小袜子。她说,很像从前乔梧的那只小黑仔,懂事又伶俐,看见熟悉的人就会亲近的挨着脚躺下来,很是招人喜欢。
乔梧看到乔母发来的图片时心也跟着晃了晃。
太像了。
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退出了聊天框,没再回复。
乔母每次自顾自地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说到了乔昭,语气中有些许指责的意味。说他虽然成绩还算优秀,但却愈发的沉默寡言,一点也不像乔朝。
是了。
从她上次短暂的一瞥就察觉出来,或许是乔昭的经历使得他并没有同龄人的开朗活泼,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沉寂又孤僻。而乔母想念的乔朝就好像一株向日葵,充满生机,朝气蓬勃,行事作风张扬极了。
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而乔母,已经渐渐清醒,察觉到了。
期末考试在学生和老师们的万众期待下顺利落下帷幕,寒假正式来临,新年也即将到来。
街道上的人更多了,喜气洋洋的,店铺和商场也张灯结彩,红灯笼高高挂起,看着很是热闹。
乔梧被岑淮舟牵着,站在人群中等着红绿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国外不过新年,是看不到这般热闹又喜庆的画面,那三年,她没敢回来,现下再一次看见熟悉的装扮,乔梧的鼻尖莫名得有些发酸。
今天是和律师约好,把关于袁芳丽的事情彻底交接完毕,此后乔梧也不想再管这个事情了。律师刚好就在派出所,索性便选在了旁边的咖啡馆。
经过派出所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乔梧侧头和岑淮舟对视了一眼,走了进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走到乔昭的面前,小少年坐在角落里,低头盯着地面瓷砖。乔梧的视线扫过他满是脚印的蓝白色校服,最终定格在小少年侧脸的红肿上。
其实,说是小少年倒也不恰当,十六岁的乔昭已经比乔梧高了些。
沉默中,一声刺耳的沙哑笑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这还看不出来,挨揍了呗。这小伙子看着就不招人喜欢,难怪别个同学都不喜欢他。”
熟悉的刻薄难听声音,乔梧的面色瞬时冷了下来,倏地转身看向坐在另一边阴暗角落里的袁芳丽,水润的眸子里蒙上一层冷意:“我问他,轮得到你插嘴了吗?”
袁芳丽看清乔梧的面容后,原本还幸灾乐祸的笑脸瞬间现出了丑陋可憎的嘴脸,怒视着乔梧,嘴里骂骂咧咧没个干净,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
一声嗤笑。
岑淮舟舌尖抵了抵牙根,唇角微勾,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岑淮舟的眼眸漆黑幽深,如同滴入了化不开的浓墨,透着股压抑到极致的危险气息。他的视线不紧不慢地扫过袁芳丽被手铐和座椅锁在一起的右手,最后缓缓落在了她吊着绷带的左手上,嘴角噙着笑意,语气森然:“不想?”
袁芳丽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动了动唇,没再说话,只是怨毒地盯着两人,又上下打量着乔昭,眼底划过一丝阴霾。
忽然,她呵呵呵地狞笑起来,见乔梧和岑淮舟看着她,咧嘴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牙:“这小伙子,倒是和当年那个短命的很像啊......你爹娘没说你命里克人么?你们都要小心呐哈哈哈哈哈哈....”
岑淮舟勾起的唇角渐渐压下,冷笑也消失殆尽,他滚了滚喉结:“你——”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的话吗?”乔梧对着袁芳丽敷衍地弯了弯唇,从容迎上她惊诧的眼神,讥讽笑了下:“你不会还指望着你儿子吧?他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会搭理你一个只会给他帮到忙的人呢?既然你错过了人类进化的机会,就请老实点。”
乔梧冷眼睨着她:“要是太闲了,随便找个牢坐坐,别来让牲口们觉得不用通人性都能当人了。”
袁芳丽没读过书,这么一大堆话劈头盖脸地砸过来,还没反应过来,乔梧就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她了。
乔梧随身背着的小包肩带不住的往下滑,她扶了扶,看向一身狼狈的乔昭:“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被爸妈带回家了吗?”
乔梧一脸问了好几句话,乔昭却依旧一声不吭。她蹙了蹙眉,视线扫过少年身上的大小伤口,回想起袁芳丽刚刚说的话,直觉这事倒不大,但乔昭后续回到学校里的日子怎么过下去会是难题。
“我给你背,你坐着。”正琢磨着,脑袋被用劲地揉了揉,乔梧偏头对上岑淮舟的视线,他眉梢微扬,自然地拿过她的包,“我出去转转。”
乔梧抿了下唇,伸手勾住他手指,语气里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意:“又不是你不能听的。”
岑淮舟拎着小包,看了她几秒后缴械认输,轻轻捏了下她耳垂,压着声音扯唇轻笑:“听就听,还撒娇啊?”
乔梧闻言,脸颊一热,下意识朝乔昭看去,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才松了口气,趁着没人注意到张口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岑淮舟的手指。“嘶。”
四目相对,她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温吞应了声:“昂。”
岑淮舟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睫羽长长地颤了下,垂眼兀自勾了勾唇,“嗯,以后也要这样。你说的,我都喜欢听。”
乔梧刚要开口,一个年轻的男警察走过来,“乔昭,你给家长——”
乔梧和岑淮舟看过去,那警察也愣了下,看了看他们俩,又看了看乔昭,下意识以为他们是乔昭的家长:“家长来了是吧,进来签个字,就可以把孩子带回去。回去好好沟通交流下,多跟学校老师也聊聊,男孩子打架这事,可大可小,家长们要重视的。”
乔梧面色微顿,深深地看向岑淮舟,而后跟着年轻警察往办公室里走,浅笑道:“我想问一下.....”
乔梧离开后,大厅里安静下来。
岑淮舟静静地坐在乔昭对面,少年似乎松了口气,抬起头,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四目相对,乔昭没料到,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看着岑淮舟。
安静半晌后。
岑淮舟淡淡出声:“不是已经回去了么?”
乔昭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有点怕他,小声回答:“有个预科班。”
岑淮舟闻言倒也不觉得奇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略显不安的模样,换了个姿势,懒散地点点头,语气平和:“听说你成绩不错,有没有想过大学学什么专业?”
说起这个,乔昭的眼眸亮了亮,似乎很是期待,但又透着些迷茫:“还没想好,爸爸妈妈说他们到时候会给我挑一个好的专业。”
岑淮舟不置可否。
“他们挑的不一定就是你喜欢的,如果你心有所向,也可以不听他们的。”乔梧神色淡淡,身后没再跟着那个年轻警察。她垂下眼看向座椅上的乔昭,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没有谁的未来走向该是由着旁人指挥的,如果你不介意听他们的,当我没说就好了。”
她太了解乔父乔母了,乔母对乔朝的思念已经逐渐病态化了,她把乔昭全然想象成当年的乔朝。但凡乔昭有一点点偏离了乔朝的设定,她都会失去理智。
乔父乔母不会允许乔昭有他自己的选择,他只能做“乔朝”。
可乔梧知道,容貌再像,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乔朝”。
岑淮舟懒散地站起身,瞧着她,眼底的情绪更软了些。
乔梧平静说:“今天的事情我大致了解了,你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是多嘴的人。不主动惹事是好事,但是一味的忍着并不利于你即将到来的三年学习,有些难缠的人不处理妥当就很容易出问题。”
乔昭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开口。
乔梧也没在意,递了张纸条给他:“有处理不了的可以找我。”
乔昭低下眼,双手接下了,声音轻到几乎快要听不见了:“谢谢姐.....谢谢。”
谢谢姐姐。
他想到了什么,又把那声“姐姐”悄无声息地咽下了。
乔昭走的时候,整张脸彻底暴露在两人目光下。岑淮舟的视线在他手臂上停留了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又多看了一眼。
袁芳丽看着这三人,也琢磨出了一点,又是一阵恶毒地笑声:“那也是你弟弟啊,都是个短命鬼呐,啧。”
乔梧闭了闭眼,刚要开口。
“你要是嫌命长,不如操心操心你那短命的儿子和丈夫?我可是听说,你那儿子借高利贷给人还不上,你那丈夫当年的精神鉴定被举报了,真假待定。”岑淮舟截住话头,身形微移,挡住袁芳丽看向乔梧的刻薄目光,冷冷地盯着她,看着她的脸色愈发惊恐难看起来,慢条斯理地笑起来。
“忘了,你还不知道啊。”
岑淮舟抬手揉了揉额角,懒散地插进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对着袁芳丽弯了弯唇,这大概是袁芳丽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肆意,却叫她不觉心生惧意。
“你真的以为你对你儿媳妇动的那些手脚查不出来吗?”
岑淮舟冷厉道:“袁芳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神不知鬼不觉。”
“......”
乔梧身体蓦地一僵,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坚挺的后背,宛如一棵笔直地青松挺立在她的身前。
岑淮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还剩下一只手空着。
乔梧盯着那只空着的手心看了几秒,抿了抿唇,悄悄把自己的手递过去,握住了。
下一秒。
岑淮舟头也没回地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似在安抚。
虽然握得紧,但是并不会觉得疼。
袁芳丽发现面前的男人神色似乎柔软了许多,但瞥向她时又陡然凌厉阴沉起来,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深渊里的臭泥巴,憎恶又冷漠的目光,冻得她浑身一哆嗦。
正巧这时,乔梧约的那个律师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出来的两个警察也走过来把袁芳丽带走了。见袁芳丽如此之安静,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
平常时一个人也能骂骂咧咧的起劲,现在倒不说话了。
和律师在附近的咖啡馆交接完了所有的事情,这个事情很长一段时间就不再需要乔梧出面了。
一切都结束后,乔梧被岑淮舟牵着手走在热闹的街道上,途经一个人民公园时,乔梧心下一动,挠了挠岑淮舟的手背,期盼地仰头看向他:“我想进去转转。”
岑淮舟顺着她的视线侧头看过去,牵着她朝里面走,护着她避开一辆飞快骑行的自行车,问:“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在派出所听见岑淮舟和袁芳丽的对话那一瞬间,乔梧心里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
她想问,他怎么知道袁芳丽的儿子的事情?袁芳丽的儿媳是什么情况?
以及,他那句“精神鉴定被举报了,真假待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想问的太多了。
可是在岑淮舟回握住她的那刻,她惶惶忐忑的心神忽然安定了下来。她想,那些问题好像也没有问的必要,岑淮舟是怎么知道并不重要,袁芳丽的家庭将要如何也不重要了。
只要,他能在就好了。
乔梧弯起唇,头发被微微带着些暖意的风吹起,很认真地想了会儿,轻点了点头,语气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就想知道,王盼元的那份精神鉴定书有多大可能性是假的?”
等待回答的沉默中,乔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岑淮舟漆黑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缱绻的光芒,他定定地看着乔梧,倏尔勾唇,低下头轻吻了一下紧抿的红唇,清冷缠绵的声音被暖风送到了乔梧的耳畔——
“九成。”
“应能如你所愿。”
岑淮舟向来不说没把握的事,他都能说出来有九成,那估计王盼元的精神鉴定书是真的有问题。三年前,因着王盼元出示了间歇性精神鉴定书,到最后也只判为家属带回治疗,不承担刑事责任。这个判决一度让乔家人愤怒,崩溃,可也无济于事。
现在,岑淮舟说,这个案子有望被推翻。
乔梧怔怔地弯了下唇角,喉咙却有些堵。一股强烈的酸涩冲上鼻尖,刺激得她眼眶发热发酸,视野也逐渐模糊。
“真好。”乔梧的眼眸弯了起来,眼眶渐红。她忍着眼泪,很轻地哽咽了声:“真好啊.....”
岑淮舟仰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在乔梧看不见的地方闭了闭眼,将人紧紧搂进怀里。
即便离看完那份文件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可每每想起照片上的画面时,他都压抑不住地去想:那个时候,他的阿梧只有一个人。她好不容易见到了乔朝,却眼睁睁地那样一个鲜活的人消逝在她的面前,鲜血甚至飞溅到了她的身上,脸上。
如果....如果,他的阿梧没有熬过去.....
岑淮舟不敢再往下想,那是他连想一想都会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的结果。
岑淮舟的喉结微滚了滚,下巴抵在乔梧的肩上,他抚着她纤弱的后背,呼吸起伏。末了,他轻轻“嗯”了声,哑声轻轻笑起来:“真好。”
还能再看见你。
还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拥抱着你。
还能和你一起拥有以后。
真好。
真好。
“不问这些我怎么知道的吗?”两人在一处长椅上坐下,岑淮舟问道。
乔梧摇摇头,仰头枕在岑淮舟的手臂上,任由明媚的暖阳照耀在脸上,她闭着眼,温声道:“你助理打来的那些电话也没避着我,稍微想一想就猜到了。”
岑淮舟瞧着她享受的惬意模样,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慵懒又骄傲:“我家阿梧真聪明。”
“.......”他语气里的炫耀意味太明显。
乔梧憋了几秒,而后自顾自乐了。
岑淮舟盯着她窃笑的神情,轻哼了声,似笑非笑:“好笑么?”
乔梧直觉不妙,瞬间乖顺下来,诚恳地摇头:“不好笑——”
话音未落,那个笑字便被男人吞下。
乔梧感受到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脑袋,她轻颤着睁开眼,岑淮舟漆黑的眼眸放大在眼前。那双深邃的瞳眸中倒映着,她迷蒙的眉眼。
她重重呼吸,软在岑淮舟的怀里,任由着他撬开她的唇齿,更深入的撷取着。
“唔”
直至乔梧喘不过气来,两人才一点点分开。四目相对,双方的脸上多少都染了些许粉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看。
乔梧坐直了身体,一抬眸——
不远处,一个穿着兔子棉袄的小姑娘含着根棒棒糖正瞧着他们。看得那叫一个目不转睛,口水滴下来了都没发现。
“.......”
乔梧觉得好玩,挽着岑淮舟对她笑了下。
被发现后的小姑娘慌慌张张地握着棒棒糖跑了。
“?”
她跑远后,乔梧依旧觉着有趣,突然有些好奇岑淮舟是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你生的我都喜欢。”岑淮舟想了想,唇角轻轻勾了下,“要是更像你就最好。”
乔梧有些不满意这个答案,在他下巴上蹭了蹭,温声缠着他问道:“就没有一个更偏好的吗?我就很喜欢可爱软软的女孩子。”
岑淮舟沉吟片刻,顺着她的话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唇角压不住地翘了翘。“如果是女孩子,应该会很像你。要是犯了错,我可能舍不得教训她。小小的一只,又那么像你,一定很可爱。”
“但是,她妈妈好爱哭的。我会先哄阿梧,然后再哄她。”岑淮舟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睫轻抬,任由光影打在眼下。
乔梧怔了下,有些失神地看着他。
岑淮舟轻轻慢慢地笑了声,趁乔梧不注意的时候在她唇瓣上轻快地啄了下,得逞后语气慵懒又乖张:“要是男孩子,像我最好,可以一起保护阿梧。”
“还不用太娇惯。”
他侧头,迎上乔梧的目光。
晴空万里,暖阳拂照。
四目相对,乔梧弯了弯唇,笑眸明媚。
真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后面会继续更新番外,如果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也可以留言告诉我~大家可以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嘛~康康预收嘛,都在专栏里!有火葬场,还有一个死对头的(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