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乔梧的打招呼,路莹秀气的眉微微扬起,唇角弯了下:“倒也算不上是好久不见,我前段时间看见你了,当时还以为是看错了,我想着你都出国了,怎么可能还舍得回来。现在看来,那时真的是你。”
她停顿几秒,视线在乔梧身上转了几转,眼底几分笑意,意味不明:“说起来,确实是好久不见了,距离上一次我们见面已经过去了快四年了吧?不愧是b师大的校花,出落的愈发好看了。看来还是我说的对呀,比起b市那个人比人的环境,还是去国外当个简简单单的学生更适合你。”
她说这些话时,丝毫没有掩饰直白和轻视的打量目光。
乔梧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商品,任她如何挑拣都没关系。
乔梧闻言,眼底笑意变得极淡,准备拿手机的手一顿。几秒后,她收回手,不紧不慢地看了看片刻前行色匆匆的路莹一眼,甚是不在意地轻轻一笑,意有所指:“师姐过奖了,不过是副皮囊罢了,旁人的说辞太过在意当真,就真真是成了笑话。”
路莹的脸色“唰”一下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嘴唇翕动几下要说话。
乔梧佯装未察,继续温温柔柔地笑着说:“说起适合,那当然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了,师姐这样果断怕是不妥。毕竟,我一直站的是惠子,比起师姐的话外之意,我觉着还是只有我最有发言权。”
乔梧的这几番话来往,若是路莹还没听白,那她这些年的盐就怕是白吃了。
眼瞅着路莹的脸色愈发臭了起来,乔梧因为遇见她的那点坏心情才稍稍好转。她轻轻一笑,无意再和路莹争锋相对,绕开她就往门外走。
乔梧刚走两步,就被路莹喊住了:“乔梧。”
乔梧转身,无波无澜地看着她等着下文。
隔着几年,再看见乔梧那张惊艳的脸时,路莹心底还是会忍不住为之失神。好看的人,无论性别,总是会让人想多看上几眼。可即便这样,回过神后她还是讨厌极了乔梧笑着时明艳的模样。
一笑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她的身上。世人愚昧又俗气,偏生喜欢好看又无用的事物和人。
乔梧表现得越是安静,路莹就越是反感。除了好看而百无一用的人与戏子无异,什么贡献都没有,还要夺取旁人的赞美。
路莹站在走廊中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个洞来,目光极其引人不适。乔梧垂眸扫了眼腕表,淡淡提醒道:“没话说我就走了。”
眼下,她连称呼都懒得喊。刚才喊个师姐,也不过是想恶心一下路莹,不过路莹似乎并没有get到那个点,没反应,乔梧也就觉着没意思。
乔梧的话拉回了路莹的思绪,她加深了笑容,殊不知这笑容在乔梧眼里假得厉害。路莹潜意识里还把乔梧当成几年前那个软弱没主心骨的小姑娘,好拿捏得很,她捋了下长发,抬眼睨着乔梧:“这么久没见,待会一起吃个饭叙叙旧?”
叙个毛线的旧!差点打起来的关系有什么旧好叙的。
乔梧从前并不算个温柔性子的,别人一句话就能撩拨起战意的人哪静得下心来和路莹为虚与蛇。换做是更久以前的乔梧,面对现在的情景怕是会暴躁地撕开路莹虚伪的面容,然后把人阴阳怪气一顿。
“不了,我和我丈夫约好了,还有事。”乔梧不失礼貌地对路莹敷衍地扯唇一笑,温和道:“实在是没时间分给你呀。”
闻言,路莹惊讶了一瞬,音调也不由得高了:“你结婚了?”
她的视线在乔梧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放下了心,神色又恢复了轻松,“怎么都没听说过,是哪儿的人?”
路莹还真是丝毫不掩饰她的心思,那脸上明晃晃写着一句“我瞧不上你”。乔梧发自内心的疑惑,究竟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弱鸡,还是说一心一意搞学习的人真的就是单纯得厉害,不会掩饰内心想法。
带着这种疑惑,乔梧清清浅浅弯了唇,颊边稍稍露出一对酒窝:“不熟的人都不知道,正常。”
她装模做样地看了眼手机,露出赶时间的架势:“他催呢,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把还没从乔梧竟然敢挤兑她的震惊中走出来的路莹甩在身后。
背对着路莹,乔梧冷冷一笑。
她被猪油糊了心才会觉得,几年后的路莹能正常点。
一出校门,乔梧就看见学校对面的红薯摊前站着的颀长男人。
喧闹中,他站在其中,矜贵优雅,又充满了烟火气息。
乔梧走过去,没等她出声,岑淮舟就察觉到了她的走近。偏头看着乔梧,只字未提她比约定的时间晚了许多,递过去一样东西:“待会就好了,外面冷,你先去车上坐着。”
乔梧低下头,在看见那个猫爪形的便携式暖手宝后怔了下,接过来攥在手心,温吞开口:“我等你一起,也没多冷。”
她抬起胳膊,很认真地给岑淮舟看她的毛呢大衣:“看,我穿得很暖和。”
像是怕岑淮舟不相信,乔梧的眼睛也睁的很大。
圆溜溜的,眼尾又带着点翘,小钩子似的。
岑淮舟定定地睨了她一眼,转回头。乔梧还盯着他,正纠结着他的意思,垂在一侧的手就被人冷不丁地握住,动作极其自然。
“那就等一会儿。”身旁的男人声音慵懒,岑淮舟丝毫不心虚地把交握的两只手塞进口袋里,云淡风轻:“我有点冷。”
乔梧垂眸飞快地扫了眼被岑淮舟握着的手,也学着他抬起头看着面前正在烤红薯的大爷,压下上扬的嘴角:“噢。”
乔梧一天没刷朋友圈,临去洗澡前才想起来清理手机里的消息,收到阚鹿连着十几条的消息——
阚鹿:【!!!!!!】
阚鹿:【宝!!!贝!!!我现在快要对岑淮舟改观了,虽拽但帅啊宝贝!!】
阚鹿:【有这么浪漫的事情怎么都不分享给我呢!?难道我再也不是梧梧子亲爱的宝贝了吗?你不爱我了吗?委屈不敢说jpg.】
后面又跟了几个可爱撒娇打滚的表情包,乔梧被她逗笑了,但更多的是不明所以。
乔梧:【没有不爱你,但是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一点也没明白。岑淮舟怎么了?】
阚鹿秒回:【你老公刚刚在朋友圈官宣了,所有人都看到了!大红的结婚证!!妈耶,我长这么大还没能拥有结婚证呢!】
阚鹿:【你不会还没看到吧,这么拽的话也只有你们家岑淮舟说出来不令人讨厌了,换做是其他人都没这效果。你快去看!】
乔梧心头莫名一跳,她有些不太相信晒结婚证这种事情是岑淮舟会做的事情。
毕竟,他的朋友圈至今都是空白的。就算是几年前,岑淮舟也没发过朋友圈,他永远只会出现在别人的朋友圈里。
所以,当乔梧抱着阚鹿是不是看错了的心态点开朋友圈,看见图片上那本交叠的结婚证时,她揉了揉眼睛。
好像是真的。
乔梧的目光上移,“岑淮舟”三个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快点祝我和我老婆百年好合。】
配图就是结婚证。
时间显示是十几分钟前,那就是岑淮舟在给小鸡毛倒狗粮的时候发的。
没几秒,阚鹿就甩过来一张截图,不知道是谁看岑淮舟朋友圈时底下评论的截图。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底下就摞了一大堆评论。
其中一个大概是闫旭说的:
【我能说什么呢,不过是兄弟如衣服,媳妇如手足罢了。祝你和你的老婆百年好合,改明带着大红包来探望[探头看]】
岑淮舟回复:【家里已经够亮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岑淮舟扑面而来的....拽。
客厅里岑淮舟教育小鸡毛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来,打断了乔梧的思绪,她连忙放了手机,抱着衣服钻进浴室。
或许因着岑淮舟那句话,乔梧洗澡的时候都在走神,漫不经心地拿着花洒,满脑子都是他那句“快点祝我和我老婆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他说,百年好合哎。
乔梧咬着唇瓣。
直到浴球上的泡泡快要干了,又紧接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后,乔梧才回过神来。
有要感冒的架势。乔梧用比打泡沫更快的速度冲了趟水,穿好了毛茸茸的睡衣。她还是没穿阚鹿送得那套睡衣,就那几根带子勾着的小布料,乔梧非常怀疑是不是稍微伸伸胳膊就能崩断。
届时,就是社死现场。
都能直接换个结婚证了。
乔梧慢吞吞地走向卧室,想着还有好一会岑淮舟才能洗完,然而一进去,她就看见男人上身赤/裸地坐在床上。
带着刚出浴后的色/气。
呸,是水汽。
乔梧第一次发现自己视力这么好,还能看见几颗晶莹的水珠缀在岑淮舟的发尾,摇摇欲坠。
下一秒,那水珠底部变沉,猝然落下。坠在岑淮舟的颈窝,又顺着凹凸有致的锁骨慢吞吞滴着。
乔梧的脚步顿了下,站在门边有点手足无措。
岑淮舟有所察觉,从电脑里抬头瞥了眼,见是乔梧,随手敲了一个键,放下笔记本。下床走向乔梧,眉眼间缀着困惑,屈指捏了捏她的耳垂:“在这站着干什么,傻了?”
耳朵是乔梧的敏感部位,一碰就想躲。
岑淮舟却有意无意地堵住了退路。
或许是美色的蛊惑,鬼使神差地。
乔梧目不转睛,下意识回答:“不知道从哪下手。”
等说完了,才反应过来——
!她说的什么?!
再抬眼,对上岑淮舟意味深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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