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o3章：突生变故
晚上八点。
三辆轿车正缓慢的驶进一条僻静的马路，曾叔依然坐在中间那辆车上，而开车的在，当然还是他的心腹爱将大头虾，大头虾依穿的还是那套国外将军装，还戴着一顶军帽，看起来格外的搞笑。
曾叔今天穿着一件蓝色的西装，看起来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不过额头的皱纹却显示出岁月不饶人，坐在后排的曾叔闭目养神。
车子里播放的是一很舒缓的曲子，感觉像是上个世界二三十年代的流行曲目一般，让大头虾在前面有点想打瞌睡，他对这种音乐一点也不感冒，他喜欢的是重金属的摇滚，可惜他的这个爱好，与曾叔在一起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让他得偿所愿的。
“大头虾，度再快一点，与约定的时间已经迟到了。”曾叔闭着眼睛道。
大头虾赶紧答应一声，拿起对讲机，让前面开道的车子加，十分钟以后，终于来到一间会所门口。
走出车子，曾叔看了看会所的招牌，淡淡的道：“大头虾，这个会所是你在管理吧？”
“是啊，曾叔，你不会忘了吧，当初开业的时候，你还来剪过彩啊！”大头虾笑道。
曾叔叹道：“看来我是真老了，记性也不太好，不过你选择的这个地方合适吗？”
“曾叔，你不是说要个安静的地方吗，你看这地段又安全又安静，而且会所有的服务员都被我放了回去，今天晚上在这里的，全是咱们自己的兄弟。”大头虾笑道。
曾叔哦了一声，一边的大头虾带着曾叔来到门口，身后跟着八位兄弟，门口站着的四名兄弟赶紧凑了过来，其中一位向大头虾道：“大头虾哥好！”
见曾叔的脸色微微有点不爽，大头虾一巴掌抽在那兄弟的脸上，使了个眼色，道：“你们的眼瞎瞎了？还不叫曾叔？”
一群兄弟这才一起向曾叔问好，这江湖规矩总还是要讲的。
大头虾悄悄的看了曾叔一眼，见他的脸色稍稍有些好转，这才心里稍定。
“客人来了没有？”曾叔轻声问道。
刚才被抽了一巴掌的兄弟没敢吭声，旁边一位兄弟赶紧道：“来了，就一位。”
大头虾和曾叔互相看了看，都是一愣。
“就他一个人来的？”大头虾有些不确信。
“是的，大头虾哥，的确只有他一人来。”那位兄弟又道。
曾叔有些不奈烦了，道：“好了，大头虾，咱们进去吧！”
大头虾答应一声，瞪了几位兄弟一眼，这才当先进入会所。
会所一楼的大厅中间，一张桌子边，马六正悠闲的喝着红酒，嘴里还叨着一支香烟，桌子上放的还是那种十七块钱一包的利群以及五毛钱一只的打火机，马六神态自若，而在他的周围稀稀落落的站了二十多个兄弟，全是大头虾安排的，这些人对马六没有造成一点影响，更别提什么威慑力了。
大头虾实在没有想到马六居然只身一人就敢来赴约，心里有几分疑惑，又有几分佩服，而一边的曾叔却是心里一动，大老远的就朝马六伸出了手，笑呵呵的道：“没想到六哥这么给面子，来来来，幸会幸会！”
马六却纹声未动，根本没有理会曾叔的好意，曾叔的手伸到一半，又怏怏的收回去，有些愣，但很快恢复正常。
“喂，你什么意思？！”大头虾有些不满的对马六道。
马六这才抬起头，看了大头虾一眼，又看了看一边的曾叔，皱眉道：“今天是谁约我聊天的？”
“是我。”曾叔一屁股坐在马六的对面，笑道，面色沉稳。
马六转过头，对大头虾道：“那你在这里放什么狗屁？”
大头虾气得脸色一变，不远处的一群兄弟也要靠上来，特别是大头虾身后的八名兄弟，更是跃跃欲试，只是曾叔却突然皱眉道：“大头虾，懂点规矩，不要对六哥不敬！”
大头虾冷哼一声，站到曾叔的身后，八名兄弟也分散站在桌子的周围，大头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笑，而马六却依然没把这些阵势当一回事。
曾叔看了看现场的阵势，对马六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六哥这份气魄，我是佩服得很。”
“你是不是该做个自我介绍了？”马六摸了摸鼻子，摸了一根烟，用烟屁股点上火，又抽了一根，问曾叔：“你要抽吗？”
“谢谢！”曾叔居然接过马六的烟，自己点上，这才笑道：“我是洪星帮的老大，我姓曾，因为痴长了几岁，别人都叫我一声曾叔，算是给我面子吧，当然，六哥和别人不同，你可以直呼我的大名，我叫曾布衣。”
马六一愣，居然笑了起来，道：“好一个曾布衣，名字不错，不过既然你也说了，你年长，别人叫你曾叔，那我现在也就叫你一声曾叔也是应该的。”
曾叔没有丝毫受宠若惊的反应，反而是笑了笑，道：“谢谢。”
“说吧，找我究竟有什么事？”马六直接问道。
曾叔酝酿了一番，同样很直接的道：“我想六哥应该很清楚香港黑道如今的局势，疯狗是你的人，我知道，但仅仅一个疯狗，不见得能治理好香港，所以，我想助六哥一统香港黑道。”
“你们洪星不是一直和新义安与东星联盟在对抗疯狗吗？怎么突然间想到要来投靠我？”马六笑道：“给我说说理由吧！”
“理由很简单，我不想咱们洪星帮在我的手上断送掉，我也不想我的兄弟们做毫无意义的牺牲，这也是我来投靠六哥唯一的要求，那就是洪星帮不能被取缔，否则我也对不起历代的帮主，而且我可以附送一个消息给六哥，东星的华子和台湾的三联帮关系很好，而新义安的阿龙和日本的山口组关系也一直很密切，我想他们现在正在想办法对付你！”曾叔慢声道。
马六一愣，心里一惊，却是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现在胆子这么大，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我也知道你是香港黑道唯一资格最老的老大了，以后你就和疯狗一起来管理香港的黑道好了，至于新义安和东星，我看就没有必要再存在了，至于该如何铲除他们，我以后会告诉你们的，希望你能和疯狗同心协力，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马六倒了一杯酒推到曾叔面前，后者端起来与马六干了一杯，这次，曾叔的神情终于是松驰了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响起了一连串的汽车刹车的声音。
马六神色镇定，而曾叔却是脸色一变，对身后的大头虾道：“大头虾，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大头虾没有反应，曾叔转过头，皱眉道：“大头虾，没听到我的话吗？”
突然，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涌进一大群人，足足有一百多人，进来之后就将最中间的马六和曾叔给围了起来。
曾叔站起身来，看了看对面的几个熟人，冷声道：“你们东星和新义安这是要做什么？来我的场子里面闹事？”
黄毛第一个站出来，哈哈一笑，道：“曾叔，你放心吧，咱们今天不是来对付你的，一会儿自然有人来对付你，我们只是想请这姓马六和咱们走一趟，龙哥和华哥现在都在等着见他呢！”
被马六毒打过后，黄毛现在居然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脸上还带着些轻伤，可见这家伙的恢复能力也堪称变态，现在见了马六，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话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
“想要带走六哥？我看你们是做梦吧！”曾叔咬牙道：“你们最好还是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然后回去告诉阿龙和华子，让他们识趣一点，就说我现在已经归顺了六哥，如果他们再执迷不悟，到时候可别怪曾叔我翻脸不认人了！”
“哈哈哈哈！”黄毛和几个带头的兄弟都一起狂笑了起来，旁边那位红毛男子笑道：“曾叔，你不会以为现在的香港还是二十年前的香港吧？你都多大岁数了？你老了，该退下去了，跟我们逞什么能啊，要不是华哥说让我们别动你，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前辈，早把你剁了喂鱼了！”
曾叔气得嘴唇哆嗦，连说了几个好字，这才杀气腾腾的道：“既然你们这么说，行啊，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也有好多年没跟人动过手了，不过像你们这种跳梁小丑，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曾叔，你就别趟这圈浑水了，何必呢，你也这么大岁数了，好好养老去吧！”黄毛笑道。
“你以为你们就真的吃定我们了，咱们洪星在这里还有这几十个兄弟，真要打起来，咱们不见得会输，反正一句话，想带六哥走，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曾叔厉声道。
马六一直没有说话，就在那喝酒，这个时候倒是笑了起来：“曾叔，你真不后悔？如果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他们的目标是我，而不是你！你都这把岁数了，何必和他们动刀动枪呢！”
曾叔一字一句的道：“六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刚刚都已经说了要助你打天下，怎么可以说变就变，我这辈子认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反悔过，今天也是一样！”
“好，果然是条汉子！”马六拍手叫好。
“兄弟们，谁要是敢动，就跟他们拼了！”曾叔对一边的大头虾下令道。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一边的黄毛笑道：“曾叔，可能你还不知道你现在所面临的境况吧，没事，我很有耐心的，我现在就来告诉你吧，今天我们不对付你，并不代表大头虾不对付你啊，你在这位置上也呆了这么久了，早就该退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曾叔身子一颤，转过头对大头虾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你想造反？”
大头虾再没有平时的恭敬，将帽子故意扯到一边歪戴着，咬着嘴唇来回的踱了几步，这才叹了口气，抽了根烟点上，缓慢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突然道：“曾叔，他们说得没错，你在这个位置上也呆得差不多了，给我们一点机会吧，你放心，你死之后，你的家人，我绝对不会动，而且会好好的照顾他们！”
曾叔的脸色变更加的难看：“你还真敢背叛我？你别忘了，当年是谁收留了你，又是谁替你挡过刀！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全记得啊，当年是你收留了我，也替我挡过刀，但我这么多年来，跟着你，帮你也挡过刀，又帮你赚了那么多钱，现在的洪星谁不知道我的功劳，我欠你的，早就还清了，反而是你，倚老卖老，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不下去，你还要我们这些当小弟的怎么混？我们哪里还有出头的日子？”大头虾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柄水果刀，一刀插在桌子上，恶狠狠的盯着曾叔。
曾叔吞了吞口水，叹道：“我还不是为了洪星着想，你以为我不想退出，但现在的局势这么复杂，我要是退下去了，你非得把洪星给整没了，我只不过是想把洪星稳定下来，让道上的局势也稳定下来，到时候我自然要退出，到那个时候，洪星难道我还会传给别人？”
“得了吧，这些话谁不会说啊？再说，我也等不了那么久了！我看在你曾经收留过我的份上，我给你自己了解的机会！”大头虾退后几步，只留下那只水果刀插在桌子上。
马六冷眼旁观，似乎依然不着急。
曾叔咬牙道：“我死了，你还能当得成老大？不说下面的兄弟会找你报仇，就是东星和新义安他们会放过你？你别傻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放心吧，今天你死以后，我会将事情推到你这位六哥的身上，至于洪星将来如何，你就不用考虑了，你看看吧，这里的兄弟都是我的人，你们今天逃不了的，认命吧！”大头虾指了指周围那几十个洪星帮的兄弟，冷笑道。
曾叔看了马六一眼，道：“对不住了，六哥，今天把你也害了，但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我的主意，都怪我瞎了眼，管教属下无方，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会死在你前面！”
马六笑道：“你当然不会死，因为该死的人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