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二十](1 / 1)

[一更]

秦昭回了府上,回院子的时候经过后花园,只觉得今日的花开的美昨日的艳丽了。

可能也是心情使然,再往前走是个回廊,回廊过了便有个水池,此时水池中的水已经是碧绿色的了,许是池底全长满了水草的缘故。

她顺着水池的边沿走,没走两步又忽然停下来,喃喃一句:“难不成顾君然真的是因为少个儿子喊她母亲,所以变得有点疯魔了么?”

她又一想,好端端的人怎么变成一个疯子了呢?

说到底还是深宫害人啊,电视剧上都是这么写的,女人进了吃人的深宫,就变得越来越疯,一入宫门深似海。

她记得自个儿之前写书的时候,曾经考究过一些内容,说是女人进了宫里,皇帝照顾不过来,便开始变得孤独寂寞冷,而就在深宫寂寞的时候,有的娘娘还会找太监出轨……

她一想到这个,便有些明白顾君然的心思了,她那样的女人,若是深宫寂寞定然不会看得上小太监的,所以就干脆找她这么一个儿子来玩养成。

如果……

如果是这样的,那顾君然也太变态了点。

可她又一想,似乎也不太对,顾君然认她当儿子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些什么深意。

毕竟原文中也说了,顾君然年幼之时在北境险些丧了命,多亏了当时三皇子的母亲,也就是当今苏宸妃救了她,让她感恩戴德,一门心思的想要报恩,这才辅佐三皇子继位。

可眼下的剧情却是有些偏离了,毕竟原文中可没说顾君然要认原身当儿子,而且这俩人的交集一直都很少,甚至说应该没有多少过节。

原身的存在也仅仅是作为被男主打脸的存在,可眼下剧情却是偏离的不止一点半点,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刻意的改变剧情导致的其他剧情也发生偏移吗?

眼下元启帝似乎不久之后便把她接到宫里去了,以顾君然那变态的样子,若是她真的给顾君然当了儿子,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要一声声的喊她母亲?

秦昭望着水池中荡出一圈圈的波纹,嘴里喃喃的嘟囔着:“上苍保佑啊,可千万别让我给她当儿子啊。”

反正无论事态如何发展,她入宫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顾君然无论打着什么算盘,她至少要在保命的前提下,不要惹怒了她才好,毕竟原身之前就和顾君然没什么冲突,她总不能让事情变的更加复杂。

若是她把顾君然得罪了,那位大佬指不定要怎么整她。

干脆就静观其变,不得罪她,也不招惹她。而且她稍微一琢磨今天顾君然对她说话的语气,似乎也并不是因为忌惮她这个嫡出皇子,况且她也明确的说了,她并不会为元启帝生孩子……

想到这儿,秦昭顿时又想不明白了。

顾君然是什么意思?

她并不想给元启帝生孩子,难不成是不喜欢元启帝?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这里,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可一想到她要入宫,顿时心情又不好了,进了宫里肯定有许多的规矩,而且皇宫中那么多人看不惯她,她要是进了宫指不定有个什么好歹。

如果顾君然真的认了她,那她倒是能省点麻烦了,毕竟皇后的儿子,谁敢惹?

秦昭苦笑一声,姑且就先这么自我安慰。

——

两日过后,郸州那些要状告她的百姓果然乌泱泱的进了京,这几日天色愈发阴沉,今日天上还下了大雨。

秦昭推开窗子,看着窗外的那场瓢泼大雨,她一开窗子风就呼啦啦的挂进来,两扇木窗是往外推得,她一推开,雨点也就跟着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沿儿上。

秦昭轻叹了一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要凉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个小厮正推门进来。

一听着她说话,不解的问道:“小王爷,什么凉了?”

秦昭笑笑:“没什么,让你打听的事儿,都问清楚了?”

“哦,问清楚了,小的刚才又去看了一趟,郸州的那些人原本一入了京城,就在大街上喊冤,现在这会儿都被京兆尹带到衙门去了。”小厮回答道:“哦对了,还有三皇子也一起跟着去了京兆尹衙门。”

秦昭点点头,她伸了个懒腰,转而把窗子关了,又回到了小四方桌前坐下。

四方桌上摆着一壶茶,秦昭自己倒了杯茶水,手指捏着放在嘴边喝了口,有点烫嘴,她瞬间又不想喝了,直接放回到桌上。

小厮在下面静静的等着,他等了会儿,不见秦昭说话,问道:“小王爷,您没吩咐了吗?”

秦昭一扬眉:“什么吩咐?”

“如今要状告您的百姓都进了城,而且也已经进了衙门了,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小厮不解的问道。

“不用了。”秦昭摆了摆手:“反正该做的我也都做了,而且三皇子应该知道怎么办的,你先退下去。”

小厮点点头:“好的小王爷,您要是有什么吩咐,随时喊我。”

半个时辰过后,秦昭在屋子里提着笔练字,她总觉得古代的繁体字有点难写,虽然她稍微能认识一些,但要是写起来就很麻烦了。

听元启帝的意思,等她进了宫里,要给她找专门的师父来教导她的功课,这话顾君然也应了,还帮她谢了元启帝的恩典。

大有一副我还没认你当妈,你就已经迫不及待要当我妈的样儿。

秦昭那时候只顾着低头吃饭,愣是半句话都不肯说,直到最后元启帝问了,问她愿不愿意,她才勉强说愿意。

而且练字也是一方面,进了宫里还要学骑射,学武艺,还有一大堆的规矩要了解,为什么古代的皇子这么麻烦呢?

秦肃端来院子里找她的时候,就看着她在桌前练字,这倒是让秦肃端对她稍微满意了些。

秦昭听到动静回头,一见秦肃端来了,问道:“父亲找我?”

秦肃端点了点头,看了眼她写的那堆字,顿时皱了皱眉头:“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秦昭指着她写的字,对秦肃端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

秦肃端:“……”

秦肃端懒得和她继续扯她写了什么字的事,只快速说道:“眼下那群郸州的百姓已经到了衙门,京兆尹已经把领头的接进去了,三皇子也在。”

秦昭点点头:“是,我也听说了。”

秦肃端道:“若是他们说出了些什么,怕是对你不利,而且三皇子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昭擎着笑摇摇头:“不会的,前几日陛下说的那番话,我可是都告诉您了,他既然明确的提了让我和三皇子叙兄弟情,若是三皇子一直抓着这件事不放,就明摆着要告诉陛下,他是断然不念兄弟情了。”

秦肃端顿了顿,“可此事原本就是三皇子在背后所为……”

秦昭笑道:“如果陛下已经知道了是他做的,他却故意借着这件事来打压我,那陛下肯定也是不乐意,我觉得三皇子本人应该没这么傻,明知道被陛下看出来了,还要定我的罪,所以么,今晚之前案子就会被判出来,况且现在京兆尹没喊我这个当事人过去,就已经说明三皇子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

“如此……”秦肃端开口道:“如此也好。”

秦昭低着头继续写字,在那两行像是狗啃的一样的繁体字下面提上了她的大名。

秦肃端在一旁瞅着她的字迹,顿时都没眼看。

过了会儿,秦肃端又道:“过几日南齐使臣要来面见陛下。”

秦昭随口应了一声:“啊……您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秦肃端回答她:“昨日齐国那边发来讣告,说老齐王崩了。”

秦昭仍旧不解:“然后呢?”

秦肃端看她一眼:“老齐王忽然薨逝,太子继位新齐王,二皇子血溅皇庭。”

秦昭顿了顿:“所以是新君继位,来大魏宣告一声?”

“怕是没这么简单。”秦肃端缓缓道:“太子乃是长子,却并非占了嫡出的名分,而二皇子在朝堂上原本颇有些势力,而大魏朝同齐国的贸易往来,向来也是由二皇子负责的。”

秦昭问道:“所以……”

秦肃端道:“所以大魏同齐国的关系要重新界定,这次太子派了使臣过来,许是也是为了这个。不过……”

秦昭挑眉:“嗯?”

“不过好在大齐这次的内乱得以快速平定,终究没有伤筋动骨,前阵子陛下派了使臣过去,原本是想着求齐国出兵,本来由二皇子从中周旋,原本齐王就要答应的。可如今继位的是太子,那便一切都不同了。眼下辽国就要打过来,可齐国又出了这种事……”

秦昭轻叹了一声:“所以这场仗就更不能打了,没半点胜算。”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估摸着,兴许齐国太子……不,齐王,齐王这次派使臣来魏,还为着另外一桩事。”秦肃端缓缓说道。

秦昭问道:“另外一桩事?”

秦肃端点了点头:“多年前,齐国内乱之时,老齐王有个儿子落在了魏国。”

秦昭随口问道:“所以呢,那个儿子找到了吗?”

“刚一出世就丢的,又怎么可能找到?”秦肃端笑道:“那个孩子却占了嫡出的名分,我估摸着齐王应该还有些盘算,许是怕那个孩子哪天回去,跟他抢皇位的。”

秦昭怔了怔眉头:“可那个孩子从魏国长大,都未必知道自己的老子是谁,还能去跟他争皇位?”

“这种事也说不准,而且老齐王这些年一直派人在魏国寻找那个孩子,只是下落不明,到死都没能找到。”

秦昭砸砸嘴:“其实找不到也好,那孩子总比我命要好,进了皇宫那么多事儿,还受兄弟们的算计。”

“这便更加说明老齐王对那个孩子的重视,而且如今齐国朝堂中,太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而那孩子又是如今太后所生的唯一嫡子,终究比如今在位的齐王要名正言顺些。”

秦昭点了点头,明白过来:“所以我如果是新继位的齐王,必定要找到那个孩子,然后杀了以除后患,对不对?”

秦肃端回答她:“是常人都会这么做,更何况是如今的一国之主。”

[二更]

秦昭是无暇顾及人家齐国的事儿的,毕竟眼下她自己都一堆烂摊子,至于齐国的事儿,又关她什么事儿?

昨天她等了一整日,临睡前终于等来了郸州百姓又原路返回的消息,到了夜里睡得混混沌沌,她梦到了之前没来书里之前的事儿了。睡了一夜都没睡好,醒了之后用了早点,没吃多少,但好在胃里终于舒服了些,人看着也没刚起来时那般没精神了。

听元启帝那意思,过几日就要喊她入宫,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烦,除了顾君然要认她当儿子,还因为进了宫便没了自由,宫中的规矩繁多不说,稍微走错一步兴许就会被责罚,而且元启帝对原身的态度她暂时看不出来。

按照原文的内容,读者在下面都在猜测老皇帝对原身是不是毫无感情,这才导致了元启帝对原身只是出于利用,是给男主登上皇位铺路的。如果元启帝真的是这样的心思,那她就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了。

如果她抱了顾君然大腿,是不是好一些?

她如果明确的告诉顾君然,她一点都不想做那个皇帝,对君临天下毫无任何兴趣,也不想当太子,那顾君然会不会能对她稍微宽容一点呢?

可顾君然又凭什么帮她呢?

不过好在幸好,她在闻香阁和顾君然一起出来的时候,已经明确的告诉了顾君然她不想当皇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顾君然应该也不至于把她当成三皇子的竞争对手来对待?

希望如此。

只是进了宫就没了自由,到时候她想出来都麻烦,可她又转念一想,其实来了书里已经没了自由,别人的人生,别人的世界。

但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些人如果要找她麻烦,她总不能任由那些人来害她。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有人低声道:“秦昭,你在屋里吗?”

一听是许静婉的声音,秦昭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去把门敞开。

许静婉果然在门外面站着,他今日倒是穿了一身鲜亮的绿色锦袍,腰上挂的玉倒不再是上回看到的那块了。

秦昭问他:“有事?”

许静婉嘿嘿笑了两声:“没什么事,我昨天那个什么,问了我父亲,父亲也说这场仗可能是打不起来了。”

秦昭听了皱了皱眉头,又挑眉看着他:“不打仗就不打败呗,你傻笑什么?”

许静婉顿了顿,笑道:“是因着老东西同我说,要给我张罗亲事呢。”

秦昭顿时来了几分兴趣:“是谁啊?哪家的姑娘?”

许静婉有些羞涩的道:“三公主,啊……其实我觉得三公主这回愿意见我就已经很好了,虽说不是她做的主要见我,但是她能见我我就开心了的。”

秦昭一怔:“是……三公主么?那个久病在宫中的三公主?”

“是了是了,”许静婉叹气道:“今日太妃设宴,招待朝中的命妇们,我娘要带我一道去,正好能见见她。”

秦昭皱了皱眉头:“你来同我说做什么?”

许静婉笑道:“我这不是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去么。”

秦昭嘴角含笑着看过去:“你不会去见人家三公主,是自个儿没胆子,这才拉着我一起去的?”

许静婉在一旁陪着笑:“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这次进宫的听说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夫人都要过去,夫人们若是要进宫,定然有不少家中的小姐陪同,你也正好多见见啊。”

秦昭听他这话觉得新鲜:“我们府上的夫人又不在,我要是跟着你一起去,算哪个府上的啊?算你们许将军府里的?”

许静婉连忙道:“不是不是,你府上肯定也收到太妃的旨意了,只是祁王妃不在,你若是去的话,便可以打着替祁王妃前去的名头,况且这次老太妃设宴是陛下点了头的,而且皇后也会去,并且陛下指明了要带家眷,许是为了给某位公主招驸马?”

秦昭顿时明白过来:“所以你就坐不住了啊?”

“我能做的住么?”许静婉连忙道:“我若是动作慢了,指不定三公主就被别人娶了去了。”

秦昭只能说:“好……那你的意思,是让我陪着你去?”

许静婉竟然有些羞涩的一点头:“嗯。”

秦昭面无表情:“好,那我跟着你去,什么时候动身?”

许静婉连声说:“晚上晚上!是今晚的宫宴,到时候我们府上的马车一道来接你,等从宫里回来,再把你全须全尾的送回祁王府,如何?”

秦昭无奈的看着他:“好。”

许静婉连声道谢,很是开心的去了。

其实许静婉这人看着有些不靠谱,但人也还不错。

只是原文中的三公主却嫁了个对她不好的丈夫,最后抑郁而终,如果许静婉真的对三公主一往情深,而三公主若是对他又有点什么想法,两个人若是两情相悦,她倒是很乐意撮合这门亲事。

宫宴在晚上,那么显然是下午才会动身,如今时辰还早,秦昭索性便出了院子活动筋骨。

她刚做了几个伸展运动,便听着院子外面有些动静,秦昭敞开门来看,就见着有一对官兵正往她这边的方向走。

秦昭皱了皱眉头,那领头的直接向她走过来,行了个礼,冷着声音道:“小祁王爷好,我们奉命来捉拿您府上的张恒。”

秦昭挑了眉看过去:“奉谁的命?”

领头的也不瞒她,直接道:“奉陛下的命。”

秦昭心下觉得好笑,看来张恒这回是逃不过去了。

“敢问小祁王爷,他如今人在何处?”

秦昭顿了顿:“我也不知道啊,今天一早都没见他人了,出府去了?不过他平时住那个屋子,”她指了一个方向,道:“你们可以进去看看,说不准能找到什么证据。”

那人听了她的话,对她一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便跟着他一起进了张恒平日里住的屋子。

那些人在里面一通,秦昭抱着胳膊在外面瞧着,就在这时,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大人,您看!”

过了会儿,领头的道:“把这些东西全都带回去!”

紧接着,那些人便从里面抬出了两个大箱子。

领头的差役手上还拿着一叠看起来像是地契的纸,那人走到秦昭面前,拱手行礼道:“小祁王爷,这些赃物我们便带走了。”

秦昭笑着说:“尽管带走,这些东西放在我院子里,我都觉得脏。”

那人对她又一点头,挥了挥手,转而带人走了。

这动静闹出来,府上的下人们也都跑到秦昭院子门口左顾右盼,见秦昭一看他们,一溜烟儿的又都跑远了。

秦昭笑了笑,关了院子的门。

如今这事儿可总算是结束了,她昨夜准备了大半宿,把原身从郸州带来的那些金银财宝和地契全都塞到张恒的房里,她在放这些东西的时候,还看到了张恒房里抢来的吴家的地契。

与此同时,西大街。

一个男人戴着斗笠,畏畏缩缩的躲避着街上来回搜捕的官兵。

他绕开人群来到了一个巷子里,在巷子的尾端,已经有个年迈的老者在那里等他。

男人回头望了一眼,径直的向那老者走去。

老者听着动静回过头来,笑道:“吴相公,你来了。”

男人立刻走上前去,弓着身子行了礼道:“王公公,我来拿银子。”

那个被称为王公公的男人体型偏瘦,眉眼却较为锋利,脸上皱纹横生,眯着眼向男人看过去,眼中带着几分轻蔑的笑。

“银子?什么银子?”王公公声音尖细,他呵呵一笑。看向男人问道:“事儿没办成,你还想要银子?”

男人一愣:“这这这……三皇子明明答应了小人,说只要小人咬死了说秦昭要夺我家的宅子,就给小人银子的,如何又不作数?”

王公公冷笑:“如今事儿没办成,自然就没有银子,三皇子让我来提醒你,管住你的嘴,可便乱说话。”

“你们!你们难不成要过河拆桥?”男人怒不可遏:“如今京兆尹派了人来问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你想让我把事情都抖出来么?”

王公公轻笑一声:“你敢?”

男人彻底愣住了。

“老身奉劝你一句,吴相公,这件事闹开了,三皇子充其量只是被陛下责骂一顿,什么事儿都没有,而你,却要担当污蔑当朝小祁王爷的罪名,你担当的起么?”

男人沉默的低下头,咬了咬牙,又问道:“那之前三皇子答应我,让我儿子进太府的事儿,是不是也不作数了?”

王公公一笑:“吴相公,三皇子平日里忙的很,压根就顾不上你,况且你家里是做酒楼生意的,士农工商,商为下等,商人的儿子如何能入太府?”

男人顿时心如死灰。

他恨恨的向眼前的阉人看过去,双手握拳,最后终究没忍住,一个箭步上前,一圈就打在了那阉人的脸上。

“你你你!真是反了!反了!”王公公发出了一声尖叫,转而冷冷的看着男人道:“你若是想活命,便管住你的嘴,若是传出了什么不该的,你一家老小的命,也别要了!”

他说完,捂着脸转身离去。

只留着男人呆愣在原地。

他此时只觉得万分的后悔,若是他没有污蔑秦昭,该多好。

若他只说是秦昭府上的张恒做的,只对官府实话实说,那他至少还能保住房子,如今房子被官府查封,让他一家小老去哪里好?

[三更]

到了下午的时候,许静婉府上的马车果然已经到了,秦昭已经提前跟秦肃端说好了,她要去赴太妃和皇后的宴。

秦肃端便把宫里送来的给祁王妃的帖子交给她,秦肃端在她临出门前还专门笑着嘱咐了一句:“这回既然皇后也在,你便和她好好说会儿话。”

秦昭笑而不语,她一开始不知道她是皇后,自然想和她多说话的,如今知道了她是皇后,反而就别扭了。

她一路走到府门前,许府的马车在外面候着,许静婉一手掀着帘子向外张望着,一见她出来了立刻就喊:“快过来,秦昭!”

秦昭便立刻走过去,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车,她上了车才看到车上已经有人了。

一个妇人看起来年纪大概五十上下,估计就是许府的夫人了,许夫人见了她许是考虑到了她的身份,看着有些拘谨,直到秦昭给她行礼她才回过神来。

许夫人向她连忙一欠身,客气的道:“小祁王爷好。”

秦昭连忙笑着说:“您别对我这么客气,我可不习惯,我平日里和许静婉都是直来直去的,是您的晚辈来着。”

许夫人听了她这话似乎就没那么拘谨了,一路上她越是看秦昭越是满意,只觉得少年眉清目秀,而且也没皇子架子。

临到宫门前下马车的时候,许夫人偷偷扯住了许静婉的袖子,问他:“小祁王爷他成亲了没有?”

许静婉愣道:“没有啊,他刚来了京城,没成过亲。”

许夫人笑起来,说道:“咱们家二丫头该找婆家了,若是小祁王爷也没成亲,你说,让他和二丫头见上一见,如何?”

许静婉连忙说:“可别了,二姐脾气那么大,我都不敢惹她,秦昭肯定不乐意的,而且二姐平日里一副男装打扮,动不动就往军营跑,我看着啊,她比我都更像个男人!”

许夫人听了他这话瞬间不高兴了:“二丫头怎么了?如今你兄长去了,你又是个不争气的,二丫头在军营帮你爹,难不成你要进军营帮你爹不成?”

许静婉不甘心的撅了噘嘴,心里想着,二姐怎么就比他招人待见呢?是因为她能百步穿杨?

已经下了马车的秦昭丝毫不知道她被许夫人给看上了,她只想着待会儿若是见了顾君然,应该说什么好,至少不应该嘴上没个把门的胡乱说一通了。

正这么想着,就见许夫人和许静婉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许静婉走在前面,对秦昭道:“方才我娘说要把我家那位二姐许给你呢。”

秦昭一怔:“你家二姐?好看吗?”

许静婉连忙摇头,他又点点头:“她……怎么说呢,我很少见她女装的打扮,平日里都是一身盔甲,泡在军营里。”

秦昭轻咳一声:“那,男装好看吗?”

她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顾君然的时候,那人一身男装,着实是贵不可言,让她惊艳了一把。

许静婉点点头:“她长得其实不差,如果穿了女装也定然好看,一身铠甲穿在身上也十分英气,算是好看的。”

秦昭却说:“就算好看我也不会娶的。”

许静婉倒是愣了:“为什么啊?”

秦昭叹了口气:“我不想成亲啊,我这人自由惯了,就喜欢单身。”

许静婉出言反驳:“那也不是啊,如果有个人照顾你……眼见着就要入冬了,若是能暖床,是不是也挺好?”

秦昭摇头笑道:“不不不,我跟你说,我的梦想就是,找个喜欢的人,然后呢,看着她就心里高兴,你懂吗?”

“高兴?心里高兴?”许静婉听不明白:“怎么才叫心里高兴?”

秦昭看了眼宫门的方向,说道:“那是一种感觉啊,你喜欢一个人,你就想天天见着她,睁开眼就想同她说话……”

许静婉好奇的问道:“那你有过睁开眼就想同对方说话的人吗?”

秦昭默了会儿,点头:“曾经有。”

许静婉追问:“然后呢?你怎么没同她在一起?”

秦昭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对方的梦想,是星辰大海啊。”

许静婉听不明白了:“什么意思啊?”

秦昭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她之前念大学的时候,一直在装穷。

尽管那个时候她的爸妈已经在外打拼出了很不错的企业,年营业额十分的可观,但因为自小跟着奶奶长大的缘故,她一直都和他们感情不深,所以也从来不肯动他们打到她卡上的钱。

原本大学生活枯燥无味,可那个人出现了,比她大一届,人长得温婉秀气,是个南方的姑娘。

接着就是对方觉得她有趣,展开了主动追求,秦昭原本就要沦陷了。

只可惜那个姑娘为了出国,还是同一个有钱的学长在一起了。

其实也不算是一段感情来着,但是那人主动追求她,嘘寒问暖,温柔小意。

很难不让她心动,直到那个人不找她了,而她那个时候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她自然就问怎么了。

对方才告诉她说,不想将来因为柴米油盐的事情,和她产生任何争执。

还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让她别再去找她。

秦昭那个时候只觉得讽刺,到底是谁找谁啊?

其实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那个学姐,只是单纯了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而已。

习惯了一睁开眼就看到对方提醒她记得吃早点的消息,习惯了雨天对方为她撑起来的一把伞。

一切都是取决于习惯。

直到后来毕了业,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那就是喜欢。

毕业之后,学姐没有成功出国,也和那个男生分了手。

她回来找她,说自己错了,不该当初扔了她。

但那时候秦昭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况且那个时候她毕了业就要接手父母的公司,一堆烂事要处理。

算是个,不算悲剧的悲剧。

“走啊秦昭,你在这愣什么呢?”许静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问她:“你不会是想人家姑娘了?秦昭,有些事儿你要往长远里想,别拘泥在以前,往前看,前面不知道有多少好姑娘在等着你呢。”

秦昭笑了笑,“十分有道理!”

出示了进宫的通行令牌,一路跟着小太监往前走,许静婉絮絮叨叨的说着:“秦昭,你说我见了三公主待会儿说什么话呢?”

秦昭长叹一声:“这也是我在想的问题。”

许静婉一愣:“你也在担心见了三公主不知道说什么?”

秦昭苦笑:“不是,是见了另一个人怎么办。”

许静婉说道:“我怎么听着,你比我还害怕啊?”

秦昭便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特别怕的问题好……反正不管怎么样,说好话总是没错的。”

许静婉问:“你在说谁?说你还是说我?”

秦昭瞪他一眼:“说咱俩啊!”

许静婉嘿嘿傻笑起来:“好好好,我知道了。”

太妃设宴在御花园,打着的名号是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趁着入冬前赏赏花,品品酒。

等秦昭一行人进去的时候,命妇们和各家小姐也都到了,身在其中的还有几家的公子,他们无一例外,全都相貌英俊,看着长得不错。

眼下太妃还没到,小皇后也还没到。

公子哥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谈论诗词歌赋,或是讨论着琴棋书画,秦昭觉得实在无趣,跟他们简直说不到一块儿去,反观那些小姐们就好多了,她们不怎么喜欢说话,只规矩的坐在母亲身边,偶尔被问了才说上几句话。

秦昭起身便往远处走,听着许静婉在身后低声喊她:“秦昭,你去哪儿?”

秦昭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我要去方便一下,你先在这儿。”

许静婉立刻提醒:“那你快些回来啊!”

秦昭道:“知道了。”

她一路沿着小道往前走,前面是座假山,假山再往前是个浅水塘,水塘里有一大堆金色的鱼,正游来游去,看着十分自在。

秦昭就是出来透透气的,那群人说话客套来客套去的,她听着心烦,索性在水池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看着水池里的鱼发呆。

眼下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就算御花园四季如春,但寒风吹过来也让她有一种百花凋零的衰败感。

身后一个孩童的声音忽然响起:“你是何人?”

秦昭一回头,竟然是个看着六七岁的小娃娃,他身形也是肉嘟嘟的,胸前挂着一块白玉,一身青色的锦袍穿在身上,胸前的锦袍上面的图案看着有点像龙,却不是龙,秦昭猜测他的身份应该也是个皇子。

秦昭笑了笑,回他:“我叫秦昭。”

小娃娃走过来,便和她一起坐在石头上,然后学着她的样子看水池里的鱼。

过了会儿,小娃娃问道:“你说,这些鱼儿为什么不能跳出来呢?”

秦昭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因为鱼儿离了水不能活。”

小娃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皇后娘娘也是这么同我说的。”

秦昭笑着问他:“你是谁啊?”

小娃娃回道:“我叫秦景砚。”

秦昭笑了笑,道:“原来你就是九皇子殿下啊。”

秦景砚点了点头,说道:“我听人说,你是我六哥,是么?”

秦昭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说:“姑且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姑且算是?”秦景砚不解的看着她:“那我问你,如果你是我六哥的话,我还要向你行礼么?”

秦昭连忙摆手:“这倒是不用,而且这里又没外人,实在不用这么多规矩的。”

秦景砚笑着说:“我也觉得那些规矩很麻烦,见了各宫娘娘要磕头,见了兄长要停下来问好,若是宫人们见了我,我还要停下来等他们行礼,总觉得好麻烦。”

秦昭歪着头笑看着他:“那你觉得,怎样才不麻烦?”

秦景砚想了想:“我不爱念书,不念书就不麻烦了。”

秦昭点头:“我也是。”

秦景砚又说:“我不喜欢宫里的规矩,没有规矩我也觉得不麻烦。”

秦昭点头:“我也是。”

秦景砚开心的笑起来:“那我们都一样,都讨厌麻烦。”

秦昭又说:“还有还有,我还讨厌给人当儿子。”

秦景砚有些不解:“讨厌给人当儿子?你难道不是父皇的儿子么?”

秦昭笑着说:“是啊,但我讨厌给其他人当儿子。”

秦景砚说:“好……”

两个人坐在水池边的石头上,一大一小的拖着下巴,两个人动作一致的盯着水池里的鱼来看。

过了会儿,秦昭问他:“你方才说,你和皇后娘娘认识?”

秦景砚理所当然的道:“那不然呢?我当然和皇后娘娘认识啊。”

秦昭顿了顿,问道:“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小九皇子殿下。”

秦景砚立刻拍胸脯说:“你尽管问,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秦昭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皇后娘娘喜欢吃什么?”

秦景砚回答:“她不怎么喜欢吃东西。”

秦昭又问:“那她平日里都喜欢做什么?”

秦景砚想了想:“她喜欢看话本。”

秦昭若有所思,喜欢话本?

那太好了,她最拿手的就是写段子,等回头她可要好好写上几本,最起码也算是投其所好了不是?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九皇子忽然一声:“皇后娘娘,您怎么在这里?”

[四更]

秦昭听着声音回过头,果然就看到了顾君然,以及她身后的大宫女,随行的还有几个小太监,小太监手中还抬着步辇。

九皇子站起了身来,躬身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秦昭也便跟着行礼。

顾君然淡淡的看她一眼:“方才在说什么?”

秦昭装作无事发生:“啊?没说什么啊?”

顾君然又看向九皇子秦景砚,和颜悦色的问他:“小九,方才你们在说什么呢,可以说给本宫听么?”

秦景砚眨巴眨巴眼,然后就说:“方才秦昭同我说,她讨厌念书,也讨厌规矩。”

秦昭:“……”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她说的了,一开始不是他先说的么?

不过看起来秦景砚似乎很惧怕顾君然,所以才说出了这种话。

顾君然挑眉看向她,道:“你还讨厌什么?”

秦昭连忙摇头:“没了!”

偏偏这时候,秦景砚忽然来了一句:“他说他还很讨厌给人当儿子!”

秦昭:“……”

她心里都快哭了,这个小祖宗能不能嘴里别说话了,一开口就想要她的命是怎么着?

顾君然却淡笑着看她,道:“你想知道我什么?”

秦昭一怔,难道方才被她听到了?

她索性实话实说:“我就是觉得既然很快便给您当儿子了,干脆就打听一下您的喜好,想着办法来讨好您。”

顾君然看了看她,说道:“那你问。”

秦昭一怔:“什么?”

顾君然扬眉看她:“问我。”

秦昭顿了顿,便问她:“你平时喜欢看小黄书多一些,还是喜欢看正经的书多一些?”

顾君然:“……”

她真的回答了她,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严肃:“正经的多一些。”

秦昭又问:“那你喜欢亲情类的话本吗?”

顾君然:“?”

顾君然说:“还可以。”

秦昭心里记下来,顾君然喜欢亲情类的话本。

秦昭刚要再问:“那你——”

就在她刚出声的当口,身后传来一声小太监的通报声:“皇后娘娘,太妃娘娘让奴才来问您,何时能过去?”

顾君然转身看过去,道:“这就去了。”

秦昭也就只能把方才想问的话又重新咽回到肚子里去。

等她随着顾君然回到御花园的时候,太妃已经到了,命妇们全都在下面陪着笑,谨慎小心的回着太妃的发问。

顾君然人一到,随着小太监的通报声响起来,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

秦昭也便随着秦景砚一同向太妃行礼,顾君然也向太妃行了礼。

等规矩都行完了,就见老太妃的目光却向她的方向打量了过来,老太妃看了看她,问道:“你就是祁王府的那个孩子?”

秦昭规矩的回答:“回太妃,正是小人。”

老太妃又看向顾君然笑道:“皇后如何同小祁王爷一道来?还有景砚也同你们一处?”

顾君然刚要回话,秦景砚抢先回答道:“回老太妃的话,是我同秦昭方才在看鱼,这才遇到皇后娘娘的。”

老太妃点点头,又看向秦昭眯起眼打量着问:“你这孩子,可曾念过书么?”

秦昭点了点头:“念过,但念的不好。”

“倒也是也是实诚,”老太妃温和的笑了笑,又看向顾君然道:“皇后的书便念得极好,若是得了闲,可以好好教导你。”

秦昭一怔,她怎么听老太妃这意思,像是知道了她要认顾君然当母亲一样?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御花园的灯盏也便点上了,顾君然陪着老太妃坐在一起,秦昭便和许静婉坐在一处。

晚宴很快开始,许静婉有些兴致缺缺,没怎么动筷子,秦昭倒是觉得这杯中的酒好喝的很,一杯接一杯,总觉得古代的这葡萄酒自带八二年效果,毕竟怎么着也是古代的葡萄酒啊!

不知不觉间已经喝的两颊泛红,脑子却还是清醒的,她却不知道这酒是西域进贡来的,整个桌子上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放开了喝,其他人家的公子都是谨慎的很,生怕规矩不合适。

许静婉忽然低声道:“秦昭,为什么我没看着三公主啊?”

秦昭眯着眼向他看过去,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三公主啊?”

许静婉理所当然:“因为有一回我去军营的时候,看着她了啊,就远远的看了一眼,那时候她正在同我家二姐说话,我二姐好像和她吵起来了,然后她在一旁哭,我当时那个心疼啊,只觉得那样的姑娘我想娶。”

秦昭皱了皱眉头:“合着你就见了人家一面,你就想娶人家?一见钟情也不是这么说的?”

许静婉叹气道:“那又怎么了?而且她这些年总是嫁不成,每逢嫁人就病,身体如此娇弱的女人,我就更是心疼了。”

秦昭想到他方才说的话,不禁开始思维发散起来,她想了半天,才对许静婉犹豫着说了一句:“其实你想过没有,或许她并不是身体较弱,而是不想嫁人呢?”

许静婉一怔:“不想嫁人?为什么?”

秦昭提醒:“兴许是人家心里有什么人了,心里有了人,自然就不乐意成婚了啊……”

许静婉沉默着想了半晌,终于摇头道:“没道理啊,她这些年在宫里,也没见过什么人,也没听说她和哪家的公子传出过来什么啊?”

秦昭见她说不通,也就不再说了,而且她也不确定到底那个三公主不愿意嫁人,是不是因为看上了许静婉的二姐,所以干脆点到为止。

如今的天气真的在转凉了,她如果不是喝了酒喝的太多的缘故,早就已经被风吹得不行了。

她只觉得冷,但反观旁边的人却依旧神态自若,秦昭索性继续喝酒驱寒,又过了一会儿,她的脑袋已经变得昏昏沉沉的了。

再抬眼向顾君然的方向看过去,对方似乎有所感知般,竟然也在向她的方向看过来。

秦昭扯着嘴一笑,对她扬了扬杯。

顾君然微怔,紧接着也便举起了她手中的白玉杯,遥遥和她对视一眼,紧接着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的时候,秦昭喝了太多的酒,只觉得两脚像是踩到了棉花上,一脚深一脚浅,走路都快走不利索了,她又回到桌前往肚子里灌了一堆的茶水,总算是清醒了些。

她一抬头,竟然看着顾君然也还没走,而且正在向她的方向看过来。

眼下,许静婉搀扶着她,关心的问:“没事?秦昭,你怎么就喝了这么多?母亲在外面等咱们,你还能走路么?啊……怕是不能走了,唉,你酒量一向浅,怎么还喝这么多?怪我,怪我方才也没拦着你……”

秦昭喘了口气,说道:“那么值钱的酒摆在你跟前,不喝不就亏了么?”

许静婉:“……话虽如此,但是你也不能喝这么许多啊,而且方才大家都只喝了几杯而已,桌上的酒全进了你的肚子,也难怪醉成这样!”

秦昭借着酒劲儿道:“那是因为他们假矜持,他们做作!”

她说着,推开了许静婉嚷着:“我自己能走,你别搀着我!”

许静婉:“……”

秦昭不由分说的推开了他,这时候,许静婉竟然看到皇后娘娘也没走。

顾君然一走过来,许静婉连忙向她行礼。

顾君然看了秦昭一眼,对许静婉道:“本宫还有话要同小祁王爷说。”

许静婉有些犹豫的看了秦昭一眼,还是往外走了。

一时间御花园中只剩了秦昭和顾君然二人。

秦昭眯着眼看过去,只觉得对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有些扎眼,秦昭就觉得顾君然这笑挺让人讨厌的,像是她一切都尽在掌握一样,就像是她能看透一切一样。

可她知道什么啊?

她能知道什么呢?

一个书里的人而已。

想到这里,秦昭借着酒劲儿问她:“你就这么喜欢笑呢?”

顾君然挑了挑眉:“才喝了几杯,就醉成这样?”

秦昭被她这副冷淡的表情吓到了,酒直接醒了大半,却只能继续装下去,便嚷道:“今天咱们的话还没说完呢,继续说。”

顾君然淡声问她:“你想知道什么呢?”

秦昭想了想,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顾君然微怔:“什么?”

秦昭重复:“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儿子……”

也好方便她专门为顾君然打造一个人设……

打造一个合她心意的,好儿子的人设。

没成想,顾君然淡看她一眼,却说:“你这样的。”

秦昭:“……”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通宵,一个白天,终于……

我已经不行了,要去休息了。

我发现,自己,心情差到一定程度,原来还能激发四更技能。

又可怜又好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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