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从不主动与人搭讪。
无论男女！
她问出这个问题，一定有她的原因。
李承阳立刻看向安素素。
安素素显然也微微吃了一惊：“姑娘怎会知道这个名字？”
“买过消息。”
十三冷冷的答了一句。
安素素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眼神也透出一丝惊喜：“姑娘莫非是岁月刀公孙十三？”
十三又点了点头，接着便一伸手：“你的消息不对，把钱还我！”
“……”
李承阳终于忍不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有所不知，柳隐这个名字是民妇在江湖上买卖消息所用，民妇也不只这一个名字。”
安素素嘴里答着李承阳的话，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十三：“在陛下面前，民妇是安素素，而在夫君和其他人面前，民妇又是陈芊芊。”
说完之后，立刻问道：“敢问岁月刀，哪一条消息不对？”
看来她还挺在乎这个的。
“有关独孤洛的消息不对，他是东境第一高手不假，但他不叫洛九霄。”
安素素又是一愣：“什么意思？”
“你别管是什么意思，消息有假，退钱便是，如若不然……陛下说过，无良奸商，人人皆可杀之！”
安素素没明白，李承阳倒是明白了：“你买这消息花了多少钱？”
“奴婢花了五十两。”
真是一笔巨款啊！
李承阳哭笑不得：“你这事儿待会儿再说，实在不行，朕替她还了。”
“不行，行有行规，岁月刀，这事儿你得说清楚了！”
安素素竟是不领情！
李承阳也是服了：“行行行，这事儿朕不插手，但你能不能先回答朕几个问题？”
“陛下请问！”
“慕容博不知道你是安家的人？”
“不知道。”
“那这么说起来，慕容恪也不知道了？”
“当今之世，除了陛下，没人知道民妇是安素素，在所有认识民妇的人眼里，民妇都是陈芊芊。”
李承阳皱起眉头：“慕容恪会让他孙子取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自然不会，但民妇也并非来历不明，家父与前任庐陵刺史陈元吉乃是至交，自幼便将民妇寄养在陈家，虽然只是义女，但旁人不知，只当民妇就是陈家的女儿。”
陈元吉？
文天祥顶的好像就是他的位置。
李承阳多少有些尴尬：“原来如此，那陈大人现在何处啊？”
“吴王之乱后，便赋闲在家，颐养天年，说起来还要多谢陛下，若非陛下手段高明，义父一家恐怕难免遭池鱼之殃。”
“如此说来，你嫁给慕容博也是带着目的了？”
安素素突然便掩嘴一笑：“不敢欺瞒陛下，夫君对民妇是一见钟情，死缠烂打了足足三年时光，民妇才决定嫁他，要说有什么目的，也就是图他好欺负吧。”
“可是你这身份，还有轮回珠与慕容家之间的纠葛……嫂子，你这话让朕很难相信啊。”
“陛下明鉴，民妇嫁入慕容家，确实与轮回珠无关，而且，民妇也犯不着为了此事嫁入慕容家。”
安素素脸上又挂起了淡淡的微笑：“民妇若是想得到轮回珠，有的是办法，实在不需要像安莹莹那样委身于人，拿自己的身子去换。”
李承阳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哦？你有什么办法？”
“既然陛下问起，那民妇便直说了吧，陛下可还记得两个人？”
“哪两个人？”
“一个叫做林三，是慕容靖的跟班儿，一个叫做赵普，是云梦府的捕头。”
李承阳立时就变了脸色：“他们都是你的人？”
安素素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之前在云梦府的那些事情都是你安排的？”
安素素又点了点头。
换言之，自打踏上云梦府的地盘，自己就一直在安素素的监视之下，也正是她一步一步将自己引到了清心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女人着实有些恐怖了。
李承阳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你是如何得知朕到了云梦府的？”
“陆大人的那艘巨舰进到云梦泽时，民妇就已经盯上了，陛下既然登上了那艘巨舰，民妇自然便知道陛下来了云梦，后面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原来是跟陆秀夫相会时露了马脚。
但饶是如此，安素素的本事还是让李承阳有些吃惊：“你是如何做到的？”
“陛下高居庙堂，手握生杀大权，都需要那么多暗影卫四处打探消息，民妇身上藏着这么多秘密，怎能不多结交一些耳聪目明的朋友？”
“那你又为何要这样做？”
李承阳又问了一句。
安素素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一脉，就只剩下民妇一个人了，民妇不想把夫君牵扯进来，又实在不愿将这些秘密带进棺材，为着此事已是有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整日里不是担心身份暴露，被夫君赶出家门，就是安莹莹和徐福突然杀到面前，逼着民妇说出那些秘密。”
“又或是大难临头，夫君抱着幼子无路可走，绝望的看着民妇……”
“总而言之，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民妇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就想找个可靠的人，将这些秘密一股脑儿全都说出去，从此以后，这世上便再无安素素，只有陈芊芊。”
秘密太多，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掌控，确实是一件心理负担很大的事情。
这一点，李承阳是深有体会。
曾几何时，身在皇城的他，又何尝没有试过半夜惊醒，冷汗淋漓的场景？
毕竟是个冒牌儿货，而且原产地还不是这个世界！
李承阳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可以理解……所以，你这是选中了朕？”
安素素连忙微微一福：“陛下言重了。”
“为什么是朕？”
李承阳又追问了一句。
安素素又微微一福：“因为民妇以为，当今之世，能担得起这些秘密的，也就只有陛下一人了。”
“你就不怕朕得了轮回珠，为求长生，也搞出个尸山血海的世界末日来？”
安素素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安定国说的吧……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他慧明大师了。”
李承阳再次皱眉：“难道他说得不对？”
“当然不对！”
安素素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清心岛地宫之内的那些壁画，陛下应该已经看过了吧？”
“看过了。”
“那陛下想不想看一看那些图原本该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