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1)

天界碑下熙熙攘攘。

忽然不知是谁“咦”了一声,紧接着,一道声音在人群中炸开:

“丹霄圣君又回到九州第一美人的位置了!”

这道声音一出,原本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头齐刷刷地转去瞧天界碑的美人榜。一时间,庞大的人群如同炸开了锅一般,讨论的声音沸反盈天:

“丹霄圣君的名字怎么又上去了?我记得一年多前,蝶影楼主曾经放话,必须见到本人才会重新排名,难道说……”

“丹霄圣君来过了?!”

“还很有可能就在你我讨论的间隙,丹霄圣君就从身后的广场进了蝶影楼!”

“啊啊啊啊啊!这恐怕是我离丹霄圣君最近的一次!我也想见丹霄圣君!”

“谁不想见丹霄圣君?!就算不为他九州第一美人的名头,这五百年前一剑斩魔君,一人定太平的传说又有谁不想见?!”

“新任蝶影楼主眼高于顶,性情放浪,能让他心甘情愿更改自己定下的排名,我真不敢想象丹霄圣君究竟是何等卓然的风采!”

“……”

正当众人在热烈讨论时,人群中有好几个眼尖的注意到广场中央,吊脚飞檐的蝶影楼中往外飞出十数道流光。

“天衍城上空禁止修者飞行,就连蝶影楼主出城都坐车驾,现在怎么会有人御器飞行,还是从蝶影楼中出来?”

“这些应当是蝶影楼中的掌座。我曾经见过一次掌座御器飞行,是因为某个城外镇上空有修者打斗,掌座前去启动城外镇的防护罩,避免城中百姓被波及。那次是两位金丹修者起了龃龉,也不过只动用了一位掌教,这次怎么出动了这么多?”

“刚刚丹霄圣君的名字陡然升上天界碑的美人榜,说明他很有可能刚刚来过。这次的阵仗又这么大,你们说,该不会是丹霄圣君吧?”

说话的人半是瞎猜半是玩笑,却一语点醒了周围的人。

这说法立刻一石激起千层浪,朝着周围如同水波般传递开去。尤其是天衍城内开始传音戒严,通知整座天衍城及城外镇不准进出,附近的人群朝就近的城外镇避难。

数道修者凌空立于天衍城的高空之上,手持法宝升起防护罩。

种种措施下来,原先对这说法嗤之以鼻的人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万一,真的有人敢找丹霄圣君的麻烦呢?

毕竟世上的人这么多,修者的数量也多如牛毛,总有那么几个敢想敢干的人不是?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

天界碑下的人群中,更有胆大的人跑出来。传音只叫他们不能出入城,并没有说他们不可以到处看。

那人跑到蝶影楼下,一抬眼就望见高楼雕梁画栋的露台上,手持折扇的蝶影楼主正朝着高空观望。

这人顺着对方的目光望过去,就见一辆朱红的车驾正在云海中行进,而在车驾的后面,远远地缀着一道剑光。

他认为自己发现了战场,高兴地朝着身后的人群振臂疾呼:“快来啊!丹霄圣君可能在那儿!”

这一声声震全场。

天界碑下乌泱泱的人群立刻朝着这个方向移动,将观看场地挤得满满当当。有些心思活络的没有往这边挤,反倒跑出了广场,爬到大街上商铺楼阁的顶端,又或者家家户户的房顶观看,享受绝佳视野。

像这样的人不少,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随着扩散的人传播开去,一瞬间大半个天衍城都知道了丹霄圣君今日或将一战。不仅天衍城,玄水镇上围观过照阳宗掌门的人们也都猜到了一点。

一时间,天衍城及其城外镇到处都是抬起的脸,无数双眼睛投向天空中那辆朱红的车驾。胆子大的,就站在街上,站在房顶上看。胆子小的,就趴在窗子上看。

似乎是为了回应民众的热情,很快,天衍城及其城外镇各升起了一面巨大的镜子,朝外投射着高空之上的影像。

这下更多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高空之下,群情兴奋。高空之上,暗流涌动。

灵鹿撒开细细的长腿,带动身后的车驾轻盈地在天空之上滑动,穿过层层云海。

不知何时,几张又轻又薄的符箓飘到了车厢的附近。车辕上的映雪刚刚察觉,那符箓就似有感应一般爆炸开来,掀起滚滚浓烟。

“有人袭击!”

映雪担忧地朝着身后的车厢喊了一声,那朱红的帘子却依然八风不动,唯有一道平静的声音自内里传来:

“继续走。”

映雪跟在沈夕身边时日已久,听到对方的声音后镇定下来。他的小手轻轻往车辕上一拍,符箓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瞬间就像隔了一道水帘,变成蚊蝇般的小声嗡嗡,虽然惹人厌烦却不至于叫人心生害怕。

滚滚浓烟在车驾旁如影随形,弥散的灰黑色雾气怎么也碰触不到这架华丽的车驾,仿佛隔了一堵无形的墙。映雪沉心静气,安抚刚刚受惊的灵鹿,成功将车驾驶出了灰暗的浓烟范围。

等到车驾在阳光下显形时,一抹灰影也破出浓烟,如梭如电,紧随而上。这速度奇快的灰影所携的威势直接震碎了车驾所带的无形的墙,空气扭曲震动,破碎的细音都清晰地传入了映雪的耳中。

灰影目标直指小帘遮掩下的车窗,而就在它即将逼近之时,那朱红色的小帘内忽然飞出了一柄火红的小剑。

两柄小剑相撞之时,一声清脆的凤鸣响彻天地,灌入人耳,叫在场的人精神都不由得为之一振。

底下的人群爆发出惊呼,五百年来口口相传的故事终于在这一刻让他们感觉到了实质:

“那是凤凰羽剑!”

“是吧?应该是吧?”

“今日见到这一刻,此生足矣!”

“……”

高空之上,势如破竹的灰影被猛地弹开,露出它的本相来——一把极薄极黯淡的小剑,连剑柄都已断了一半。

而火红的小剑立在阳光下,守在车窗前,剑身光亮,像镀了一层鎏金,剑身微微颤动,仍在啼鸣。

映雪额上汗水岑岑,见到此剑才面露笑意,回头看向车厢,忍不住喊了一声:“圣君!”

车厢内传来沈夕淡淡的声音:“别停在这儿,到旁边的山头上去。”

映雪立刻坐回车辕,连忙架着灵鹿拉着车驾往旁边去。

只是他不过刚驾驶了几下,身后灰色的剑影就又追了上来。

这次那柄小剑已经化为长剑,被一位陌生的灰袍人紧紧攥在手中。对方凌空御风,兔起鹘落,几下就追上了车驾。

这灰袍人目光炯炯,亮得不太正常:“丹霄圣君!你为何龟缩在车内不出,只敢以一柄小剑与我对战!”

灰袍人挽了个剑花,头顶的云层遮住了太阳,天光黯淡下来,那柄又薄又黯淡的长剑携裹着风声,竟然已经隐有风雷之势!

车厢内无人应答。

唯有岿然不动的小帘似乎突然遭了风,轻轻地掀开一道缝隙。

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小窗的边缘。

这只手极白,手背上垂下来一方艳红的衣角,在此刻黯淡的天光下几乎是最耀眼的存在。

灰袍人的目光贪婪地望过去,就被早已飞跃而出的火红小剑迎面袭击。

这样一柄小小的,还不到成年人手掌长的飞剑,在手持长剑,自带风雷之意的灰袍人面前,看起来并不比一块砸过来的石头更具有杀伤力。

然而它速度之快,已成一道火红的残影,剑势如虹,隐带凤鸣,在骤然灰暗的天空下剑身依然亮着一道熠熠金光。

不过眨眼的功夫,甚至灰袍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它便迅速穿过彼此间的距离,贴着对方扬起的手臂直捣黄龙,刺穿了灰袍人的肩膀,将对方的身形往后猛地一带。

灰色的长剑不由之主地脱手,灰袍人咬牙一掐诀,长剑顿时又变作灰影小剑,如同飞燕一般携裹着威势直冲而去。

速度之快,肉眼凡胎几乎难以捕捉。

在灰影冲撞到朱红车驾的前一刻,车厢前的帘子忽然被风吹开,映雪只见一道红影裹着一小团青影一闪,自己便被捞到了高空之上。

重金打造,朱红鎏金,镌刻法阵的车驾被砍得粉碎,被一道灵力汇聚的清风一卷,就轻飘飘地被吹到了底下的山头之上。

一点也没落到周围的镇子上。

秦越被迫依偎在沈夕的怀里,鼻端萦绕着一点很淡很淡的莲花香气。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就见他们正处在千尺高空之上,底下的城镇星罗棋布,人头济济,无数的脸正望向他们这边。

灰袍人对此视而不见,而是紧紧盯着那从朱红车驾中飘然而出的人影。

立于高空之上,受万众瞩目的人红衣烈烈,黑发如墨,额心的剑纹艳红似火。

即使是从车厢里逃出,他的神态依然不见半分慌张狼狈。鸦羽般的睫毛微微抬起,露出内里琉璃般通透的眼眸。

望过来的目光十分平静。

仿佛诸天之上活了千万年不问世事的神明,随意地从云层间偶尔投下的一瞥,那么无动于衷,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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