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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醒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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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糖糖”让苏戈酒醒了几分。

她嘴微张,想要解释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但人赃俱获——啊不对,只有“赃”没有“人”——以自己现在这般头晕目眩的状态,属实解释不清。

苏戈灵机一动,决定将计就计。

“干嘛。”苏戈笑得人畜无害,脚步虚浮地走到池彻面前,一弯腰从沙发上捡起一个小包装,笑吟吟地把手按在他胸膛上,揪着他衣襟,仰脸,傻笑,“介意啊。”

池彻垂眸盯她,面色不悦。

苏戈抓着他衣服,指尖慢悠悠地打着圈,整个人再往前挪一步,一字一顿煞有其事地和他强调:“替身就该有替身的样子,不能乱提意见。”

说话间,她得寸进尺地用手指戳戳男人结实的胸膛,嚣张地反问,“懂吗?”

“……”池彻盯着她的眼睛,轻易地便能看出她是真醉还是装醉。

苏戈过足了戏瘾,打算见好就收,谁知往后撤步时,左脚踩到右脚,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真是够丢人的。

苏戈重心偏移,已经做好了摔成脑震荡的准备。

但池彻敏捷地往前一捞,将她从丧命边缘拉回。

苏戈靠在他怀里,惊魂甫定,心脏砰砰跳。

男人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拖出长长的阴影,衬得他深情又偏执,一副要吻下来的样子。

苏戈盯着他紧绷的下颚线,以及……诱人的唇,酒壮怂人胆,色/欲熏心,竟默默地吞了下口水。

“看清我是谁了吗?”池彻低沉的嗓音挠的人心里直痒痒。

苏戈眨眨眼,崇拜地望着他,决定装傻到底,脆声道:“老公,你好帅!”

“……”

池彻抬手盖在她脸上,不留情面地将人隔开,阻碍她进击的攻势。

紧接着他黑着一张脸,一手从她手臂下穿过,另只手捞起她的膝弯,轻松把人抱起。

卧室正冲着客厅,池彻用脚把推拉门移开,将苏戈丢到床上。

苏戈被摔得一阵头晕,等缓过劲时,只见池彻扭头走了。

听着很快传来的公寓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苏戈陷在床垫里,脸红彤彤且烫手。

她渐渐抿起唇角,笑意从眼底钻出来,扑腾着翻了个身,脸埋在枕头里,不争气地捶着床。

“苏戈,你知不知羞,刚刚在期待什么!”

黑色suv在暗夜中疾速穿梭,池彻却屏蔽掉耳畔的所有杂音,失了智般只顾着往前。

油门踩到底的轰鸣声刺耳尖锐,两侧行道树匆匆掠过,连成一片苍凉而枯败的残色。

女孩姣好的身型犹在眼前,那柔软的触感异常真实。

这是池彻八年来日思夜想过无数遍的人,也是他生怕一碰便碎掉的宝贝。

车速渐渐放缓,路旁亮起的昏黄灯光照的人眼睛发酸,格外想流泪。

又下雪了。

天地瞬间变成了一片白茫茫。

池彻想到今年初雪那天,他刚回北央,驾车来到苏戈录制节目的大楼,车子停在风雪肆虐的长街上,遥遥地看着她混在一行人中从大厅出来。

刚结束完录制,她抱着暖手的奶茶,和工作伙伴微笑着告别。

只是苏戈和助理没走出多远,便被一个高瘦英俊的年轻男孩喊住。男生从大楼里追出来,站在俏丽窈窕的苏戈面前,自信且张扬。

池彻隔得远,听不到两人说什么,眼看着男生拉住苏戈的手腕。

苏戈淡定地和他说着话,并没有动手甩开他。

最后是男生爽朗地笑着撤手,然后望着苏戈上车的背影愉悦地摆手告别。

等交警过来敲窗开罚单,提醒他“先生这里不准停车”时,车内烟灰缸里一堆烟头。

池彻清理完掉在衣襟上的烟蒂,将车窗摇下来,肃杀的寒风卷携着碎雪,吹散了车厢内的烟味,吹得池彻心脏生疼。

池彻后来见到了那个男生,病历本上写他叫程哉风。

急诊科的医生还在吐槽“现在豪门少爷真是一点也不讲究,明明没病没灾非要住院”“为了追个喜欢的女孩,想了这出苦肉计,渣男就是这样练成的”时,池彻没费什么劲地便成了配合程哉风装病的医生。

果真便和她重逢了。

池彻将车子停在拳击馆外,熟门熟路地进了店里。

相识的服务生热情地迎上来,周道地问道:“池先生今天还是要两个吗?”

“可以。”池彻的声音比外面风雪还要冷。

池彻换了衣服,在场边热身。

红色金边拳击服像是战袍,男人穿衣显瘦的身躯其实很健硕有型,八块腹肌整整齐齐,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挥拳有力狠准。

是与在医院斯文谦和形象完全不符的池彻,像一头蓄势爆发的猎豹。

“江哥,人在里面。”有人走近。

江问渠朝场上望了眼,冲员工一摆手。

池彻闻声停了动作,咬开拳击粘扣,摘掉了手套,抻着绑带重新缠好,微喘着看向逐渐走近的江问渠。

“这不是巧了。”江问渠笑得坦然,仿佛他真是恰好在这工作似的,“池老板,只有我一个行吗?”

运动过后的冷静带来短暂的大脑空白,让他在看到江问渠的第一眼有瞬间的失忆。小时候打有印象来,江问渠便是自己的舅舅。

江问渠年长他12岁,来到池家那年小池彻刚过满月生日。

江寻芳是战地医生,池景新是随队的记者。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在家,小池彻自打出生后便跟由姥姥家和爷爷家照顾,吃百家饭。

江问渠的到来让小池彻多了个陪伴,与其说是小舅舅,更像是大哥哥。

懵懂贪玩的小屁孩对于家里大哥哥自然流露着崇拜与依赖,而江问渠对小池彻也是尤其的好。

比如江问渠读高中本来是办理了住宿,小池彻哭闹着一天两个电话要听他说话,江问渠就这样纵容着耗光了无数张电话卡。

再比如江问渠周末假期和同学出去小聚,小池彻牛皮糖似的抹着鼻涕泡非要追着去,摔个屁股墩也不撒手,好在江问渠也有耐心回回都带着他。

但一切的一切……从母亲去世那天起,都变了。

“池老板,赚钱不易。我们赌点彩头怎么样?”拳击台上,江问渠冲站在安全距离外的池彻道。

苏戈实在是太困了,但十分嫌弃自己浑身臭烘烘的味道,所以决定先去冲了个热水澡。

经过客厅时看到了沙发上的避孕套盒子,也顾不上多晚澡也不洗了先给冬绥拨了个电话过去。

冬绥似乎是在运动,说话微喘着,很着急:“怎么了?”

苏戈怨气满满地咆哮:“冬绥,你故意的吧!我沙发上的避孕套是怎么回事?!”

那边沉默半晌,冬绥似乎是终于想起了怎么回事,笑着打趣道:“原来掉你那了啊。糖糖,从酒吧到你家就算再堵车三十分钟也到了,现在零点四十,也就是说池彻最多十五分钟。”

“……”

“这十五分钟还要再除去重归于好的前戏……糖糖,这时间不太行啊。”

冬绥幸灾乐祸的同时,可能是磕到了哪里,吃痛地哼了声。

苏戈在反思自己确实辜负了冬绥的好意,原本事态顺利,或许真的可以按照冬绥给的剧本“重归于好、干柴烈火”。

苏戈只顾着自己想问题,好一会才注意到她似乎不对劲,刚要问你在做什么,便听冬绥气急败坏地嚷嚷:“裴敬颂,你丫能不能轻点,我疼!”

苏戈茫然地看一眼手机:“?”

很快她又听到裴敬颂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你忘记关听筒了。”

苏戈:“……”

苏戈狐疑:“你们怎么……”一起跑步?

话没说完,电话便被掐断了。

苏戈嘟囔了一句“怎么情况”,不解地把手机搁下。

半晌,苏戈神情古怪地垂眸看了眼手里攥着忘记丢掉的盒子,不知想到什么,烫手似的猛地把它丢开。

深更半夜,成年男女,似乎除了跑步能做很多事情。

苏戈泡着澡,琢磨着这俩发小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有了这样的进展,就差致电向宁鸣,交换一下各自知道的蛛丝马迹的证据了。

上学时,苏戈和冬绥分享“自己可能喜欢上池彻了”这个小秘密,挽着她的胳膊让她陪自己去他面前刷存在感时,冬绥似乎避之不及,一点也不愿意去高三部。

苏戈只当她是和苏铖一样,对池彻这个外来者入侵他们小团体心怀芥蒂,更何况是极有可能独自霸占某个团体成员。

现在想来,冬绥极有可能是不愿意见到裴敬颂。

或者是大学毕业在操场拍毕业照那天,苏戈追着那道很像池彻的背影无数次拨开挡路的同学,穿过大半个操场,在体育馆的拐角处看到裴敬颂给哭红了眼的冬绥揉眼睛。

又或者是前几年苏戈犯倔不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气冲冲地跑出大院时,迎面撞见裴敬颂冷着脸把几个小时前同样不情愿地嚷嚷着自己要去相亲的冬绥送回来。

…………

不知不觉间,苏戈为冬绥与裴敬颂写了一出极为精彩的剧本。

可能是酒劲还没完全过去不适合泡澡,也可能是今晚的话题着实有些燥人,苏戈两颊发烫,心跳意外地急躁。

直到手机响起,苏戈才甩甩头,默念几句“熬夜猝死”后连忙从浴缸出来。

她系着浴巾去拿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已经响了两遍。

苏戈回忆着这个号码是不是自己忘记存了时,手机第三次响起。

苏戈迟疑地接通,意外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喂,是我。”池彻说,“你休息了吗?我手机似乎掉在你家了。”

苏戈:“……”

苏戈刚平静下去的心,突然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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