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院长得知来人是西徐天和沉小默，脸上都是凝重之色。
“你们说的这个人，前段时间已经出院了，我们经过检查得知，他的病情已经好了。”医院说着就拿出资料，“这是他的检查记录，这么多年一直保存着。”
看着这厚厚的一沓文件，沉小默慢条斯理的打开看，“他什么时候来你们院的？”
院长想了想，“五年前吧，那个时候的他才十五岁，跟一群人打架才进来的，对方家长说他有精神病。唉，其实他也挺可怜的，无父无母，人家说他有精神病就有精神病。”
沉小默问，“那他到底有精神病吗？”
“有狂躁症。”院长叹口气，“来我们这里后，病情越来越严重了！经过我们五年的治疗，现在的他已经好了。”
“对了，你们找他的资料有什么事吗？”院长问。
西徐天不知道怎么说，看一眼沉小默。
沉小默把资料交给西徐天，“爸，你去外面看看这些资料吧，我有事跟院长单独说说。”
西徐天有点懵，然后点点头，“好，我去外面看，不打扰你们说事。”
院长目光看向西徐天手中的资料，沉小默说，“院长你放心吧，我爸就是看看而已，资料不会丢的。”
院长见自己的想法被识破，尴尬的笑了笑，“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吗？罗阳，杀人了。”沉小默淡淡说，“他出院一周左右的时间，用改良后的气枪射伤我的先生。还好我的先生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院长脸色一变，“怎么会这样……走的时候，我们几位医生都检查罗阳的病情，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会这样……”
院长显然无法相信这个可能。
沉小默继续说，“现在罗阳自杀，但是这件事还没有结束，院长你也是知道的，五年时间罗阳都在这里，我的丈夫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射杀我丈夫？这件事我会追查到底的。”
院长无话，脸上呆呆的。
显然还没有从震惊过回过神来。
半响之后，他说，“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一定会告诉你。”
“这五年来，有人来探望罗阳吗？”
“没有，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他在这里有什么表现？”
“平时都很乖巧，很配合我们医生，吃药打针都很乖……如果他狂躁症发作起来，就另当别论了。”
“他狂躁症有条件吗？”
“只要引起他的不满就会发生，比如他喜欢吃的，穿的，只要是他坚持的，如果不去做，我们阻止他，他就会产生狂躁症。”
“他在这里有朋友吗？”
“没有，他为人很孤僻，不愿意与人交谈，也不喜欢主动接触别人，别人对他的好，他也当做看不到。”
“在出院之前，他有什么反常举动，与什么人接触过吗？”
院长想了想，“没有，一切都跟往常一样，他也没有特别之处。”
“你知道他会改良气枪这种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罗阳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电视，无论什么节目都很喜欢看。我们为了安抚他的狂躁症，特意给他买了一个电视放在他的房间里。”
“我能去他之前的房间看看吗？”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现在他的房间已经有人住了……”
来到单独的房间，这里住着的是一位自闭症加神经衰弱等症状的青年。
医生将青年带走，沉小默和院长进屋过去一看。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她在屋里找了一圈之后，在放床的地板下发现了东西。
“院长，你能叫人把床挪开吗？”
“好。”
床挪开。
下面的地板上赫然是一位小姑娘的画像。
这幅画是用铅笔画的，勾勒出的小姑娘很可爱，圆乎乎的，胖胖的。
长头发，波浪卷，面带微笑。
沉小默费力蹲下身体去查看，赫然发现这幅画是经过反反复复的修复。
也就说，这幅画很早之前就已经画上去了。
“这个……”院长很吃惊的说，“我都没有发现……”
沉小默站起来，在屋里其他地方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用手机把这幅画拍下来。
随后，沉小默又找院长要来了当初送罗阳来精神病的那对夫妇的电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院长脸上浮现愁容之色。
这个时候，西徐天来了，把资料交给院长。
院长也不知道里面少了没少，不过看样子似乎没有少什么。
管他呢，罗阳已经死了。
“爸，你复制了吗？”
西徐天点点头，“复制了。”
“我以为你不会明白我的意思。”
“刚开始我的确不明白，后来我就知道怎么做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却找当初送罗阳进精神病的那对夫妇。”
费了不少事，沉小默和西徐天终于找到了这对夫妇。
女人开门，眉头一皱，“你们找谁？”
沉小默亮出自己警察证，“太太你好，我们是警察，我是来调查一些情况。”
那女人看一眼沉小默是孕妇，眼里写满了怀疑之色，“你的证件我看看。”
沉小默给她，神色坦荡。
女人并不会分辨真假警察证，不过看沉小默这样估摸是真的警察，于是没好气的说，“进屋吧，我给你们倒水。”
这家人的家境条件还算不错，沉小默环顾一周心里就有了大概。
女人给他们倒了两杯白开水，“你们找我是不是还是为了罗阳的事，我该说的已经说了。”
沉小默神色淡淡说，“那就请太太你再说一遍吧。”
“我说你们警察，事情怎么这么多！”
女人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说，“当年我女儿跟罗阳是一个班的，后来他们背着我谈恋爱，我不允许，当着罗阳的面让他们分手。说他们现在年纪还小，谈恋爱这种事等上大学，毕业了在说。”
“我女儿比较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天之后她也没有跟罗阳联系了。可是罗阳却纠缠不休，非要缠着我女儿。我气不过，找他们老师，老师也没有办法，我这才知道，罗阳是班级成绩倒数的，老师对他也都放弃希望了。我想着给女儿转学，可是女儿不同意……而且马上就要中考了……”
女人叹口气，“所以那段时间，我女儿上学放学都是我在接送，就是不想要罗阳缠着她。可是我忘记他们是一个班的，我怎么防得住？”
“然后罗阳就欺负我女儿，想要跟女儿私奔，我女儿老实，把这件事告诉我了……我就大骂罗阳不是人……”
说到这里，女人的脸上浮现心有余悸的神色，“你知不道，那天罗阳跟疯子似的想要来杀我，说我阻拦了他的幸福等等……我当时还报警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罗阳也辍学走了。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罗阳阴魂不散，还纠缠我女儿，越来越变本加厉，跟疯子似的。我就动用了关系，把罗阳关到了精神病……”
沉小默淡淡说，“太太，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女人脸色微微一变，“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为了她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啊，我当然不能让罗阳毁了她。”
“你不知道，现在我女儿在名牌大学上学，每一年都拿奖学金……”女人脸上浮现出骄傲之色。
“你们去看过罗阳了吗？”
“没有，我们去看他干什么？医生说他的确有精神病，我想着还是等病治好了再放他出来我。万一他想不开报复社会，报复我们怎么办？”女人脸色灰白的说。
“这件事你女儿知道吗？”
女人抿嘴，“不知道，我跟她爸爸一直没有告诉她。她也以为罗阳走外地打工去了。你不知道我女儿打小就懂事乖巧，我不想让人毁了她。”
“你看你，也是为人父母了，肯定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对吧。”
“你女儿呢？”
“住校呢，一周才回来一次。”女人摆手，“我求求你们不要打扰我女儿上学好吗？她跟罗阳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管罗阳做了什么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们警察去找她，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们，指不定说什么呢。”
沉小默点点头，“我知道了太太。我们不会打扰她的。”
沉小默说的很真诚，女人微微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转眼。
京都大学。
学校外的一间咖啡厅。
沉小默约见了女人的女儿，罗阳昔日的恋人。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孩长得很漂亮，估摸着不是校花肯定就是系花了。
沉小默淡淡说，“我是来找你问个事，罗阳你还记得吧。”
女孩诧异的看着沉小默，“你是罗阳的妻子？”
“……”
沉小默无语了，现在的小朋友，脑袋想法怎么古怪？
“我不是？”
女孩一听沉小默不是罗阳的妻子，脸色倏然一变，“你们未婚先孕吗？”
沉小默无语了，“不是。”
女孩抿嘴，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是不是罗阳欺负你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