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幸给吴选分析了一下,钟秀娥和赵司翰本来就是为了利益结合的,当初是为了对付纪氏,现在纪氏已然垮塌,这个合作的大前提就不存在,也就是说,他们有不必继续合作的可能了。
吴选连连点头,合作对会纪氏这一点,哪怕是他,也是能看得出来的。“不过,纪氏伏法之后,他们都从中继续获益了。利字当头,恐怕不会想分开的。”
张幸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他们谁都不会做对方的附庸,迟早有分道扬鏣的那一天。侍中请想,如今朝野开口的时候说的是什么?京派、贺州派,街上三尺孩童都不会说他们是一家人。只要有嫌隙,就能分开。譬如宫中,赵相公等人必是倾向于维持皇后娘娘的体统的。安国公会向着谁?”
一说到宫中,吴选就想起来他姐姐背后可没有这么大的势力,他们姐弟迫切需要掌握一股真正的势力,有点心烦意乱地说:“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个办法!难道要让德妃与皇后打起来?”
“她们打起来也没用,早些年她们又不是没有争斗过,赵相公和安国公也都没有动呀。不是她们,还是要从夫妻上入手!赵相公续弦本也不是为了美色,如今他已贵为丞相,怎能……”
吴选脸现失望之色,他对男人好色的脾性是非常了解的,但是赵司翰这个人不同,此人私德倒可称得上是君子,如果不是情势所迫,他甚至不会续弦。
张幸道:“这是最容易的,如果侍中觉得不妥,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吴选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什么?”
张幸不敢再卖关子,马上直接核心:“据侍中看,前妻后妻,哪个对他更重要?”
“嗯?”吴选来了点举。
张幸道:“下官的本意是,夫妻之间此许不悦断不至于能拆散他们,要的也只是一个引子,为的是引大长公主入局。霍云蔚曾说过,钟家有一个毛病,护短,极爱护晚辈。大长公主长女早逝,她对女儿、外孙女就尤其疼爱呵护。赵相公也要体面,一旦顶撞起来,这婚不离也得离了。既然赵相公洁身自好,那就……”
“他的前妻已经死了!”
“死了才是最好的!就问侍中,死后二妻如何排序?”
“嗯?当然是依礼而行。”
“不不不,”张幸见吴选还没听明白,就挑明了,“排序不止是排序,譬如陛下的三个儿子,排前面的就是以后的万乘之尊,排在后面就生死由人。如果一样东西,两个人里只能有一个人呢?譬如封赠。侍中悄悄地向陛下进言,赵相公有功于国,赏以爵位。”赏爵是另有赐服的,但是一般而言是给妻、母。你有两个老婆的话,那就很难办了。
那就是一件值得怄气的大事了!就必得再闹一闹,如果赵家能够马上低头认错改过来呢,兴许还有救,不过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且赵司翰与前妻育有独子,赵俭才是未来承担祭祀的人。以钟家的脾气,至少得把钟秀娥接回娘家。能让这两家闹上一闹。而且这种暗地里在什么礼法习俗上使阴招的手段,很符合世家的作派。
吴选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世间前妻后妻,前夫后夫,大家子为争个嫡庶先后谁正谁偏,人头打出狗脑子,闹到皇帝跟丞相为此专门如今大臣开会的事不乏先例。可惜钟秀娥没有再跟赵司翰生一个儿子,那样铁定热闹!
他说:“妙!”
张幸总结道:“两家既有拆解的可能,趁着公孙氏不在京师,尽早动手拆解!只要大长公主已然不悦,等公孙氏回来了,也只有顺着这条路往下走了,她动起手来,可比下官利落得多……”
吴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接口道:“也比我利落。”
回过神来,吴选又有些羞恼,冷下脸说:“此事若成,不会亏待你的。”
张幸面露喜色:“那下官就静候佳音了。”
静候了半个月也没有佳音传来。
因为吴选对章嶟说了赵司翰不少好话,章嶟内心对赵司翰并没有那么的满意。也不是他吝啬,而是他觉得,这个时候再增加赵司翰的份量,就更不容易推行他的新政了。章嶟对吴选说:“你不懂政务,这个话以的不要提了。”
无论吴选怎么说,章嶟都不肯同意。哪怕说为了拉拢赵司翰好给章嶟效力,章嶟也还是摇头。章嶟自己心里的一笔账算得明明白白的,只觉得吴选政治幼稚。
卡在了第一步,吴选一口气没提上来,被章嶟给憋回去了!
吴选无奈,只得先将此事搁到一边,他想起来张幸当时说的是两件事。一件事是拆了赵、钟联姻,当时他由于诡异的心思只问了这一件。一件走不通,他就想到了另一件“陛下是个爽快的人,只要有一政见合了他现在的心愿,再入政事堂也是水到渠成”。
那就干这个!
吴选马上有了新的目标!
这个“政见”其实是现成的,与其说是“政见”不如说是“方法”!吴选最近晚上总睡示好,时常做梦,梦境支离破碎,但总有一个不变的主角——公孙佳。一时是公孙佳知道他背后搞鬼,将他发配充军。一时是公孙佳给他安排外放他又回来的时候。忽然之间,曾经到公孙府里帮助阅卷的事又漫了上来!
对啊!
考试!
当时公孙府的选拔是怎么弄的来着?考试合格了给官。对了,当时是从燕王旧属里选,后来还有一次,她选属官的时候还放话是:仕林皆可应试!
这个好!
什么京派、贺州派、南派,统统见鬼去吧!个个自诩高贵瞧不起我家,我就引入一群狼来咬你们这群狗东西!
吴选越想越美,本来嘛,史书也有记载,更古早的时候,帝王下诏让各地推荐贤士,使“野无遗贤”,召了到京也不是马上就给官的,也要策试,即问问政见。从古礼上也能找出先例来!
不不不,不要让地方上推荐了,地方上推荐也必是些大族优先,譬如京师,让官员推荐首推必须是赵、容、李、江等大族,其次是勋贵人家,能轮得上几个白丁?就是要白身,出身也不够好,只能依附于我!
吴选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细节,觉得自己也能办这个事儿。第二天上完朝,他没有马上走,而是去找了姐姐,陪吴宣东拉西扯了一阵儿,说:“想给大郎订门亲,又怕人家不愿意。与李家已是亲戚了,不想再与他亲上做亲,永远只有一门亲戚又算什么?想从高门另娶。”
吴宣对侄子倒是上心,说:“这样怕有些难,得为他求一官职才显体面。”
姐弟俩正说着,章嶟与政事堂掰了一回腕子果然到了吴宣宫中,看到吴选,说:“你也该来陪陪你姐姐,让你娘子得空也过来,她在宫里寂寞得很。”
吴选与章嶟搭上了话,趁章嶟在姐姐这里心情好,很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章嶟对他这个提法本身就很感兴趣,他才趁机把霍云蔚弄走,没了最大的刺儿头,今天就与“说话委婉”的赵司翰对上了。因为赵司翰虽然与霍云蔚不太对付,但是在辖制章嶟这一点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霍云蔚觉得章嶟步子迈大了,赵司翰还是觉得章嶟步子迈得大了,赵司翰对章嶟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请他文火慢炖,别着急下铲子一通乱铲。赵司翰说话滴水漏还引经据典,章嶟说不过他,回了一句:“丞相也会做饭吗?君子远庖厨。”当时笑嘻嘻地把事儿给盖过去了,心里其实很不痛快。
他不同意吴选提议的给赵司翰赐爵位,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他或许“操之过急”,人却是在正路上的。而这一回,他觉得吴选这个主意就是在正路上了,章嶟也不吝于夸奖:“你这就有点样子了,仔细说说。”
吴选搜肠刮肚讲了一堆,说:“臣当年蒙丞相召见,调臣到相府阅卷哩。臣选出来的人,先帝也都说合适。”章嶟忽然大悟:“哦!对!是药王调你去的吧?药王做过那应该就没什么不妥了。”他不大信得过吴选,但公孙佳不同,公孙佳还没失过手呢。
听到这个名字,吴选心里打了个突,陪笑问:“那陛下的意思是?”
“可。”
吴选又建言:“现在吏部是赵相公在管,人落到他的手里恐怕……”
章嶟不假思索地道:“那就绕过他!”这其实也是可以的,如果所有的官员任命都要吏部尚书点头,且不说天子威严,其他各部岂不都得听吏部尚书的了?还要政事堂做甚?他一个人包圆算了!
章嶟身为皇帝,也是可以直接下诏的。吴选道:“那选人?还交给京派选吗?”他把京派两个字咬得很清晰。章嶟道:“不行!你不是阅过卷吗?你来!”
吴选阅过卷是真,但是他夸大了事实,他阅的是文学部分,却将自己吹嘘成了定成绩的那一个。不过章嶟既然将此事交给了他,他也就不再提及细节,一心想要办成这件大事。
吴选喜滋滋地拜谢圣恩,吴宣也为弟弟高兴,她不大懂朝政,不过既然公孙佳做过前例,又有章嶟支持,想来是个可以摘查子的好事。吴宣不懂朝政也知道,朝上官员是谁引荐提拔的,就是谁的人,这对吴选是个好事儿!她也跟着拜谢。章嶟一见,愈发高兴:“你只管去做,给你姐姐、给我争点气,做出个样子来给他们看看!”
皇帝绕过了政事堂,这事常有,太-祖、太宗都干过,不过这两位都分寸,一般是机密军事,这些文官也不太懂,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插嘴。且当年钟祥、朱勋也在政事堂里,不算完全排斥了政事堂这个机构。官员的任命上也有不听政事堂的时候,却也都算有理有据。
章嶟这一回也是有理有据,可惜玩得有点大。旨意下了,政事堂几位才知道,再追回来已经晚了。
赵司翰恨得直跺脚!连一向不管闲事,一门心思调-教女婿接班当丞相的江平章都坐不住了,大骂:“奸佞小人!动摇国本!就该诛杀了他!”
剩一个延安郡王在一旁咬指头:“坏喽!”他既然不明白这考试选官有多厉害,看江、赵的反应也知道一定会引起波澜的。他快步跑出政事堂,边跑边说:“我去见陛下!”
因跑得太疾,下台阶的时候脚下一滑,跌下去了,没见到章嶟就先请了病假!
政事堂如今在京的就只有江、赵二人,照说对京派是件好事,可二人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江平章叹了口气,对赵司翰道:“行文,不,还是写信给雍邑吧。”
赵司翰道:“恐怕于事无补。”公孙佳那个样子,安心呆在雍邑似的。别说她可能不太想管,就算想管,这件事她也不可能紧急赶回来。
她是要核算成本的。现在回来于事无补,她为什么要消耗体力?公孙佳的体力是很宝贵的。
“那也不能不告诉她呀!死马当活马医吧!”江平章说,“这陛下这是怎么了?哎哟,说他是庸主吧,我看他又清醒得很,知道先帝的路要往哪儿走。说他是明君吧,又亲近小人、昏招迭出!”
赵司翰也很疲惫,跟自己人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倒宁愿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
赵司翰的信到了公孙佳的手上,比公孙佳在京中的耳目们还要稍早两天。京中纨绔如信都侯等并不管事,章嶟、吴选没有知会别人,吴选动手选人,京中权贵收到请托才知道此事,已是稍晚了。
再晚一点,单宇那里的消息也送到了,她的消息虽晚却非常的详细——吴选这个二逼,他会什么考试?
吴选急于出成绩,没有马上在全国海选,而是先从游学京中的各地士子里招考。他打着皇帝的旗号,可比当年公孙佳以女相的身份招属官容易得多,可谓应者如云!士子们的热情是空前的高涨的,呼声都能与指责他们“鱼龙混杂”的声音相抗衡了。
吴选先把自己看不顺眼的剔掉,选择肯奉承他的人。考的题目单宇一看就觉得眼熟,这玩儿一半是从当年公孙佳考试的考题里生抠硬套的,另一半好像是故意避开当年的考题似的。
吴选一共考了三场,最后能选出来什么样的人?也就相貌看起来还算端正。
单宇还侦知,其实里面还有一个有真材实学的,可惜长得太丑,吴选把人筛了下来。
公孙佳看完了所有的消息,痛苦地按住了额角。她几乎不用想,这么急功近利的风格,连一向强硬的霍云蔚都忍受不了,吴选一定不可能再把这批本来就不太正的苗子送到翰林院交给赵锦去教导。
让这样的人做官,结果必然是灾难性的!
果然,赵锦了来了信,她写得虽然简略却直指核心:“嬗代。”无论章嶟本意为何,吴选分明是想另启用一批人代替眼前这些人,如果章嶟还支持吴选,这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余盛读完信,大气也不敢出,他小小声地叫了一声:“阿姨。”一旁元铮对他做了个手势,余盛乖乖闭嘴。元铮向外打了个手势,这是一个暗号,意思是“把妹妹带过来”。
“果然……”公孙佳轻声说。
妹妹就在不远,被带过来的时候公孙佳还在看着几封信似乎在想着些什么。听到女儿的声音,公孙佳抬起头来。小丫头火力很旺穿得薄衫,咚咚跑过来叫爹娘。
元铮把她抱起来,抹了一把她额上的汗再将人放到公孙佳面前的桌子上。余盛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好香!”
檀香味儿,公孙佳想,这是跑佛堂玩儿去了。
“我得回去一趟。”公孙佳说。
元铮道:“就为了这个?别看赵、江二位信上说得严重,他们肯定有办法让吴选和陛下动弹不得。像是取中了人,却又完全没有用。这些人,不消半年,就能被排挤得不见踪影了。”
“那也不能让他们再闹下去了!”公孙佳说,“太-祖、太宗的江山,外公、阿爹为它流过血。太婆姨婆为了我的命,抢过舍利子。我没说过吧?我小时候有一阵住宫里,皇太后那儿,以前住的是太婆的姐姐,她不让我叫她太后娘娘,就让我叫姨婆……我再尽一点力吧。”
她的语调很沉重,听得余盛鼻头发酸,吸了吸鼻涕。公孙佳道:“去擦了,洗脸!”
余盛跑掉了。
“何况……”公孙佳看着外甥的背影说,“我离京快四年了,哪有这样干的?再不回去,就会有人说我拥兵自重,形同割据了。妹妹,想见外婆和太婆吗?”
“嗯!”
“那咱们就回去。”
妹妹很高兴,拍手笑道:“好!”
元铮有点笑不出来,却发现公孙佳居然也笑了。公孙佳认真地对他说:“这次回京之后再回来,你我恐怕就要分离了。”
“昨天的线报,狼主还算安份,他尚未完成整军。”
这里面公孙佳的贡献不小,她这几年暗中派人伪装成商人,联络上了一些原本的旧贵族。一介奴隶做了王,旧贵族里不服的人当然是有,让商人给他们资助,给狼主拖个后腿还是能办到的。被狼主发现了也不怕,接着跟狼主做生意,商人重利嘛!
公孙佳道:“不是他,咱们的陛下要坐不住了。一个想向亡父证明自己的人,是谁都拦不住的,我太明白了。改制不行,他就要出兵。”
“与他说明利害呢?”元铮道,“他对军事不通,何妨压一压?”
“梁平只听他的!何况,他在朝廷上推行不下去新政,也需要一场胜利来加强他的权威。”公孙佳看得很明白,这路子是她走过的,她就是走的亡父的路子,先从战场上拿点实绩,然后再能挤进政事堂的。
元铮道:“那真要回去一趟了。”
公孙佳要回京,赵司翰与江平章击掌庆贺,江平章道:“这下好了!她有办法对付那个吴选!”
赵司翰也说:“总算有人从中转圜了。”
江平章道:“今晚小酌两杯?”
“好!到我那里吧,听说她回来,夫人想必也会开心的!”
夫人一点也不开心!
钟秀娥被大长公主叫回了娘家,面前还站了一个钟佑霖,大长公主对钟佑霖道:“把你知道的,都给你姑母说。”
钟佑霖已是个蓄起了须的美貌中年人,见了姑妈还是有点怯,带点可怜带点着急地问:“您知道,那个,前阵子大雨,把赵家的墓地冲坏了一些么?”
“知道啊,不是已经派人去修葺了吗?没修好?还是冲坏了露出东西来被贼给惦记了?”
钟佑霖艰难地摇了摇头,咽了口唾沫说:“我不是在街上听些有趣的消息么……”
他养成一个爱听八卦新闻记录下来的习惯,这一天在街上就听到了一个关于自己姑父家的新闻。赵家墓地被冲坏了,有几座墓渗水了,这不得修么?出这样的事,总有好事者想去看热闹,也有些人去帮零工。
原本是个常见的事,谁家坟不挨点淋呢?家人还在,就年年堆土年年修,家人流散了、失势了,前朝皇陵也能逐渐找不准地儿了。赵家人都还在,就修。修到赵司翰原配夫人坟的时候,有了点小故障。
这原本是为夫妇二人准备的合葬墓,它是一个砖墓,一个墓穴,两个棺床,它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
这事儿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就问这钟秀娥算个啥?她是单葬呢,还是压根儿不进赵家墓地呢?人就讲究个事死如事生,死后没你的地儿,你现在又算个什么身份呢?
这个事儿钟秀娥居然不知道,钟佑霖觉得就不太妙!怎么赵司翰居然没有解释一下吗?
钟秀娥心里虽然不痛快,不过她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她跟赵家也就是搭个伙儿。可是大长公主人老了,她在乎这个!破口大骂:“这个小子真是可恶!”钟秀娥本来只是有个疙瘩,看亲娘气着了,她的气儿也上来了。
当天,赵、江二人在家里开心喝酒,钟秀娥却没有回来。赵司翰这回没太在意,还说:“她女儿一家要回来了,去娘家一块儿准备着呢。大长公主委实是疼爱晚辈。”
次日一早,赵司翰去上朝,早朝散后被钟源拦住了,他才知道出了什么事,当时脸色也不好了起来。问道:“此事我实不曾留意,我若留意,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可是怎么会传到你那里?”
常理推测,他家修个坟,怎么就传出流言来了?是不是有人在浑水摸鱼?!
钟源道:“妹妹快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怎么说呢,有时候我们现代人看起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古人反而重视。
张幸的计策也不算高明,不过他的分析还是有道理的,他看出来是有拆解的可能的。即使他们不动手,也可能因为各种巧合和意外发展出散伙的契机。吴选说的也对,人家合作有利益,为什么要随便拆?
变数其实还是钟家人现在还是比较有人情味,亲情挺浓。俩货再有心算无心,借着一个机会推一把。
当然,会不会如他们的愿,那就不好说了。
章嶟这个人哈,大家可以想象成一个初入职场的年轻人。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青年?大学毕业,或者研究生毕业,也受过一定的专业技能培训,进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单位,然后……
万一要是因为学历加成或者别的加成当了个部门负责人,还缺乏从基层干起的经验,又不是天降紫薇星,他会干出点啥?
或者干脆想一下,一个家族企业的少东家,这样是不是就很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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