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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筒里传来医生的呼喊声。

“阅微?林阅微?”

只是再无人应答,林阅微一手推着顾砚秋的肩膀,嘴被牢牢封着,用余光瞄着沙发脚下的手机,伸手够过去按掉了。

她可没有语音直播的爱好。

“顾——”

“顾砚——”

“……”

林阅微几次反抗无果,所说纷纷被抵抗回去,放弃了挣扎。顾砚秋嘴唇跟在她嘴上扎了根似的,也没别的动作,就是堵着她不让说话。

林阅微从一开始的震惊害怕到现在的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点想笑。

顾砚秋像个小孩子赖着她,一会儿摸摸她的肩膀,一会儿捏捏她的手。林阅微手背上有一点肉,摸起来软乎乎的,顾砚秋便抓着她的手不放,口中还说着些什么。

颠三倒四的,林阅微听不大清,最后一个词倒是听见了。

“妈妈……”

林阅微:“……”

林阅微屈指,停在她脑门前,想着她现在脑子不清醒,不该趁人之危,无奈地摇头,只有作罢。好在顾砚秋没有试图扒她的衣服,顾砚秋穿的不过是背心短裤,要扒拉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顾砚秋嘟囔了一会儿,就着趴在林阅微怀里的姿势睡着了。

林阅微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手指把她额前的头发轻轻挑开,发现那双半睁着的已经彻底合上了,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眼神默不作声地瞧了顾砚秋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平躺着放倒在沙发上。

睡着的顾砚秋很安静,长长的睫毛温驯地垂下,合在那双眼眸上,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乖巧”两个字。

林阅微手指点在她饱满的唇瓣上,摩挲两下,突然弯腰在上面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扯平了。”林阅微小声说。

明明顾砚秋已经睡着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得心跳渐渐加速。

林阅微给顾砚秋盖了条毯子,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她,等着自己不听话的心脏平复下来。看她这架势是要睡到第二天早上,林阅微想了想,把她的毯子掀开,一手绕着膝下,一手环着肩膀,将顾砚秋抱上了楼,放在了床上。

绳结松松地扣在两边床头,林阅微恢复了现场,蹑手蹑脚地出去了,最后也没忘记将房门用钥匙反锁了两圈。

梦游有轻有重,各个人的表现也不相同。林阅微不知道顾砚秋为什么要把自己绑在床头,她猜测可能有两个原因,其一,顾砚秋在梦游中可能做出来什么事情,她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所以选择把自己困住;其二,她不想让林阅微发现她有梦游的毛病。根据她方才的表现,林阅微更偏向第二种猜测,顾砚秋不想让她知道。

林阅微不是喜欢窥探人**的人,顾砚秋愿意说,她便愿意听,如果对方不愿意说,那么她会当作不知道这件事。看她宁愿把自己绑起来,估计是很不想让她知道。

明天她会找个法子试探她一下。

至于现在么……

林阅微反正是睡不着了,她把手机屏幕擦了擦,给医生打了个电话,医生刚被她“唔唔唔”的意外吓着了,林阅微把顾砚秋安置在沙发后又给他发了个消息说让他等她一会儿。

听到医生的声音的时候,林阅微尴尬了一下。

医生和她在微|信中没说明白,此时抱着科学严谨的态度询问了一遍:“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挂电话了?”

“被她挂断了。梦游症还会挂电话,我也是第一次见。”林阅微胡说八道,她岂止第一次见梦游症挂电话,她还是第一次见人梦游呢。

医生:“……”

医生猜到了一些,但是林阅微不说他也没办法:“梦游症一半多发于儿童……”医生给她科普了成年人患梦游的几个原因,问她这位朋友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林阅微说:“有,她妈妈几个月前仙逝了。”

医生:“哦,那确实有可能,那……”

他话还说完,林阅微又补充道:“她爸娶了后妈,还有个私生子。”

医生:“……”

林阅微说:“然后私生子好像还要和她抢家产,家里头,挺乱的吧。我去过一回她家,一屋子人阴气森森的。”

医生:“啊,那多半是心理压力导致的。不过,她以前有没有梦游的经历。”

林阅微:“我不知道,我刚认识她几个月。”

医生:“……”

最后医生让林阅微劝她朋友早日去看医生。

林阅微干巴巴地答应了声:“好吧。”

林阅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医生聊了这么久大部分都是没有用的东西,挂完电话还是怅然若失。她已经听不到隔壁的床板吱呀声了,医生说梦游大部分出现在入睡后的前两三个小时,后半夜不会再有什么问题,让她安心睡觉。

林阅微睁着眼睛到了凌晨五点,实在熬不住才睡了过去。

顾砚秋睁开眼睛,入目是见惯了的天花板,左右两端的绳子绑得好好的,看来是没有半夜下楼去客厅睡。她花费了点时间才将两只手解脱出来,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特意换了件长袖,能够遮住勒痕。

顾砚秋不是每天晚上都会梦游,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不会绑绳子,只有在外住宿才会选择将手捆起来,一般是只捆一只,上回在林家就是。

昨晚林阅微来,为了保险起见,顾砚秋把两只手都绑住了。

顾砚秋做了早餐,上楼敲林阅微房间的门。

林阅微开了门,眼下一片青色,一看就是熬了一整夜。

“昨晚没睡好?”顾砚秋关心地问了一声。

林阅微软弱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喉咙里跟含了把沙子似的,沙哑地应道:“嗯。”

顾砚秋伸过来一只手来搀她,林阅微吓了一跳,她昨晚猛虎扑食的身姿还深深印在林阅微的脑海里,一下贴着门板站直了,跟罚站似的。

顾砚秋:“???”

林阅微:“我自己来就行了。”

顾砚秋讪讪收回手:“我煮了粥,你要吃早餐吗?”

“吃。”林阅微昨晚上也算是花费了一把力气,早上入睡的时候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哪怕现在依旧很困,但是肚子里的轰鸣声战胜了她的困意。

顾砚秋抬手的时候长袖滑下来一点,她皮肤白,腕上被绳子勒出来的淤青便越发地触目惊心。

林阅微假装吃惊地脱口而出:“你的手……”

顾砚秋已经飞快地将手腕拢回袖子里:“刚刚不小心磕到了。”

她表情淡淡,说什么都跟说真的似的。林阅微要是昨晚上没见到她在床上仰卧起坐频频被绳子勒回去,说不定就信了。

林阅微连忙问道:“家里有药没有?”

顾砚秋没想到林阅微会追问,愣了一下,很快将诧异遮掩下去,说:“已经上过药了,没事。”

林阅微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先洗漱一下。”

顾砚秋点头,先下楼了。

林阅微在这里留的衣服挺多,下楼的时候把背心换成了黑白涂鸦t恤,下面穿了条版型经典的短裤,简单时尚,很配她气质。

顾砚秋以为她磕着手这事已经过去了,岂料林阅微路过餐桌的时候,突然问了正在盛粥的顾砚秋句话:“刚刚磕着你的是什么?”

顾砚秋随手一指桌角。

就见林阅微伸手打了桌子一下,说:“坏桌子。”

顾砚秋眨了眨眼睛,忍俊不禁,弯起了嘴角。

林阅微和顾砚秋两个人面对面地喝粥,顾砚秋右手腕被佛珠挡住,左手腕扶着碗,衣袖结结实实地挡住了腕上的伤。

林阅微精神看起来还是萎靡不振,状似无意地提起来:“顾砚秋,我昨晚睡到半夜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你听见了吗?”

“什么声音?”顾砚秋动作一顿,抬眸看她。

“嘎吱嘎吱的,不知道什么声音,怪渗人的。”

顾砚秋陷入了沉思,同时不着痕迹地将目光在林阅微脸上停留了一瞬,像是想从上面窥探出些什么来似的。林阅微神态自若地喝着粥,时不时夹两口小菜,她自信还没有那么容易让顾砚秋看穿。

就在顾砚秋怀疑林阅微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的时候,林阅微自己提出了一个猜测:“你说会不会是我昨晚上做噩梦了啊?”

“有可能。”顾砚秋说,“你看你的黑眼圈。”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噩梦。”林阅微抱怨了一句,“我明天还要去公司的,今天要是不能消的话……”

“不会的,你待会儿去补个觉就好了。”

“好吧。”林阅微三两口把碗里吹凉了的粥喝光了,脚步虚浮地扶着楼梯上去了,背影看起来还是那副睡眠不足无精打采的样子。

背对着顾砚秋的脸上却是双目清明,该说的她都说了,以顾砚秋的细心,应该会发现自己知道一些蛛丝马迹,说不说是她的事,林阅微不强求。

林阅微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顾砚秋心不在焉地一勺一勺将粥送进嘴里,收拾好厨房,走到了客厅正对着电视机的那张沙发面前,坐下,拉开了面前茶几的抽屉。

顾砚秋因为之前发现过自己早上起来会躺在沙发上,但她不是每天都睡沙发,有时候在客厅绕一圈还会回去房间睡觉。所以顾砚秋基本上每天睡前都会刻意注意客厅的摆设,尤其是每次梦游都会摆弄的玩具——那个魔方是小时候她妈妈教她转的,至于另一个小玩意儿是她在大学时候买的,顺手就一直带着了,那个倒不是很重要,有时候也会玩别的。

顾砚秋将魔方拿出来,和手机里昨天拍摄的照片作比对,眸光一厉,发现被人转动过。

还有沙发上的毯子,图案朝向也不一样了。昨天晚上她是和林阅微一起上楼的,她睡觉前没有听到隔壁房间林阅微开门的声音,只有两个可能,昨晚上林阅微在她睡觉以后,特意下了楼,转了她的魔方,还动了毯子,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她昨晚上又梦游了,不知道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林阅微肯定是知道了,否则方才她不会有意无意地说起,顾砚秋仔细回忆了今早上绳子的绑法,似乎也和昨晚不同。

顾砚秋把抽屉恢复原样,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陷进了沙发里,叹了口气。

她把手上的佛珠撸下来,闭眼默念着经文。

良久,她双眸一睁,皱起眉头,林阅微早上那个过度的反应,该不会是她昨晚做了什么吧?

顾砚秋思绪混乱,一时连念惯了的经文都忘记了。

林阅微不知道顾砚秋现在的纠结,一觉睡过了中午,要不是她妈妈一个电话打过来,她能睡到下午。

林阅微眯着眼看清了来电显示,搓了把脸,接起来,“妈。”

林妈妈“唷”了声:“醒了啊?”

“没醒,”林阅微脑子糊着呢,脸还沾在枕头上,含含糊糊地说,“我困,你有什么事?”

“这么激烈呢。”

“……”林阅微这回是真醒了,“妈你再乱说话我今天就不回家了。”

“不回家正好啊,你在顾家女儿那儿呆着,一年半载,不,三五个月不回家还是可以的呀。”

“我挂了。”

“别挂,真有事。”林妈妈一秒恢复正经。

“说。”林阅微翻了个身,被她妈妈两句调侃得也不用睡了,索性坐了起来,边打电话边往门外走。

顾砚秋在沙发上入定似的,也不知道她坐了多久,听见楼上开门和说话的声音转了转脖子,看了过去。林阅微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吃午饭了吗?”

“吃了。”

“没吃。”

电话里的林妈妈和电话外的顾砚秋一起回答。

林阅微:“……”

林阅微压着话筒,冲顾砚秋小声道:“我跟我妈打电话呢。”

“知道了,拜拜。”林阅微结束了通话,望着杵在那儿的顾砚秋,自觉汇报了一句,“我妈说她手机出了点问题,让我回去帮她看一下。”

顾砚秋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林阅微欲言又止。

林阅微在她左手边的沙发坐下,“怎么了?”

顾砚秋摩挲着佛珠,低垂眼眸。

林阅微感觉自己大约猜到了,但是她猜到的,和顾砚秋真正所想的,中间出了一点岔子,林阅微带着鼓励口吻说:“你想说什么便说吧,不用顾忌,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此话一出,顾砚秋肯定她是真的见到了。

但是她没有主动坦白一切,而是先发制人,将问题抛给了林阅微:“你昨晚看见了什么?”

“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浅,听到你房间里有声音……”林阅微没想那么多,将昨夜的事情和盘托出,在说到最后那段她卡了一下壳,顾砚秋刷的盯紧她的眼睛。

林阅微心里一慌,很快镇定下来,说:“你扑过来以后,打了我两下,一下肩膀一下脸,手挺重的。”

顾砚秋立刻说:“抱歉。”

林阅微摆手道:“没关系。”之后,她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手心朝上,往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该你了,你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有这毛病吗?”

顾砚秋摇了摇头。

“我在国外的时候是和室友住在一起,她没发现我有梦游的毛病……”

顾砚秋刚说个开头,便被林阅微打了个岔,刨根究底地问道::“室友?合租的那种吗?是住在一张床上,还是分开房间住的?”

顾砚秋无言。

林阅微知道自己激动了,但是她反应迅速,条分缕析地说:“如果是睡一张床还好,你晚上起身容易发现,不过也不能排除对方睡得比猪还死的可能,如果是分房住,那就更不可能发现了。而且我听医生说,有的人梦游不仅和清醒的时候一模一样,还可以和人做短暂的交谈,像你昨晚这种情况,我要是不看你眼睛,说不定就以为你是醒了下来坐一会儿。”

顾砚秋嘴角往上提了一下,很快压下来,似乎是在忍笑,她低头轻咳一声,抿去唇边笑意,正色道:“我们以前为了安全起见,在门口和客厅等等地方装了摄像头,我没有发现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从卧室出去过。”

“哈哈是这样。”林阅微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那就好那就好。”

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林阅微严肃地替她总结道:“所以说你这个毛病是回国以后犯的?”

顾砚秋点了点头。

“看过医生吗?”

“看过了,说是精神压力太大了。”

“开药了吗?”

顾砚秋继续点头。

林阅微就知道是吃了不管用。

顾砚秋道:“我不是每天都会梦游,频率大概是一周四五次吧,也挺频繁的,刚开药的那阵,管用了两天,之后就……而且安神类的药物,总归有些副作用,之后我便将药停了。”

“心理医生呢?”

“去看过一两回,后来太忙了,就没去了。”

“怎么能不去呢?”林阅微急道。

“我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修过心理学,知道自己的病因在哪儿,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一天不解决,就一天没办法拔起病根。”

“你家不就是那便宜母子俩么?哪有自己的身体重要。”林阅微不知道顾家的猫腻,还以为她是为了争夺家产的事。

顾砚秋摇头,无意多谈。

林阅微看她油盐不进,心里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从没见过梦游的人,顾砚秋是第一个,昨晚上那副样子把她给吓到了,在她眼里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钱没了可以挣,家产可以再抢来,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为了夺个家产把自己弄得精神崩溃晚上梦游,得不偿失。

“你下午有事吗?”

顾砚秋眨巴了下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疑惑她何出此问。

林阅微怒道:“好好问你话呢,卖什么萌?!”

顾砚秋:“……”

她没卖萌。

顾砚秋回答说:“没事。”

林阅微用强势的语气命令她道:“换身衣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顾砚秋下意识想眨眼睛表达自己的疑问,想到方才林阅微的怒意,赶在眨下去之前停了下来,默默上楼换衣服。

她发现自己居然很喜欢林阅微命令她,有种血液战栗的激动感。

顾砚秋放在身前的手握了一下拳,忍住了快步上楼的冲动。

林阅微看着她闷闷的背影,不由得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林阅微也换了身衣服,临出门她才想起来自己和顾砚秋不一样,她是个公众人物,万一被拍到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林阅微索性把医生叫来了家里。

医生四五十岁的年纪,面相慈祥和蔼,是林阅微几年前偶然认识的,两个人是忘年交,若不是如此,林阅微也不会半夜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电话。医生一看顾砚秋,便对林阅微说:“这就是你那个朋友?”

“对。”

“就昨晚上那个……”

“赶紧看病吧。”林阅微生怕他说出来什么和她刚才告诉顾砚秋有出入的内容,连声催促道。

医生光棍地一摊手,说:“那我也不是心理医生啊。”

林阅微:“……不是心理医生你来干吗?”

医生“嘿”了一声,说:“那不是你火急火燎喊我来的吗?本来我今天不用上班的。”

林阅微怔愣了一瞬,不管了,说道:“嗨,不管什么医生,你就给人看看呗。”

医生:“……”

他撸起袖子说:“行吧,反正我副业也干心理医生,我有资格证的,这年头混生活的谁不是多才多艺。”

林阅微:“……”

顾砚秋在一旁快看笑了,非常辛苦才维持住自己平静的表情。

林阅微迟疑地看着这位友人:“你不是兽医资格证吧?”

医生作势欲走:“我真的有资格证,正经八经的心理,不信我让我女儿拍给你看。你再这副表情我不治了啊,我真的不治了。”

林阅微将人哄了回来,说:“治治治,我就是开个玩笑。”

林阅微转头去看顾砚秋,只见她背对着自己,一手扶着沙发,一手扶着腰,肩膀细微地抖动着,疑惑道:“你怎么了?”

顾砚秋咳嗽了几声,转过来,说:“腰不太舒服。”

这算是医生老本行了,赶紧上来,说:“哎呀快来给我看看,年纪轻轻的腰就不好,是不是纵|欲|过|度啊?要懂得节制啊。”说完目光暧昧地在林阅微和顾砚秋之间打量着。

“!!!”

顾砚秋这回是真的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医生摇头晃脑,嘿嘿一笑,乐滋滋地说:“其实昨晚我都听见了……”

林阅微面容狰狞地扑了上去:“你快给我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林阅微(生无可恋):请这个医生来是我二十二年来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顾砚秋(咳嗽得停不下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震惊】

医生:我没有名字,那也不能阻止我助攻的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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