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边沉闷。
皇帝也明白了,齐钰这是咬死了不说,想把这事儿马虎过去。他皱着眉,语气又是冷漠:“有没有收留,大家心里明镜似的,你也不必与朕装。只是你要知道,你是齐钰,收留那种通敌叛国之人的亲眷,是何等重罪。”
“朕不怪罪你,是朕仁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朕,不顾家国安危,朕亦不怪罪你,你理应感恩戴德才是!”
若是齐钰心里怨恨,那将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
那是不用想的。
听到这话,齐钰眼睫微动,嘴角微微抿起。他心里突然冰冷一片,往日对皇帝的敬重爱戴,几乎消失得一点都不剩。
“你听到了吗?齐钰?”上头的人懒懒开口,眼神轻佻。
他知道,齐钰自小就孝顺听话,这话肯定起作用。齐钰点点头,“儿臣明白的,父皇。”
皇帝大喜,这会儿自然要做出慈父模样,“好好,你明白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肃王不敬你,朕还要说说他呢。”
“父皇别气坏了身子。”
离开御书房时,齐钰的脚步几乎是沉重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宫的,直到刘佑宁的声音将她唤醒。
“殿下,你回来了。”
看着面前熟悉的容颜,齐钰微一愣神。
刘佑宁疑惑,“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她知道,齐钰每次被皇帝叫去回来,基本都是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可是今日这般,她还是第一次见。
毕竟是自己的齐钰妃,齐钰自然也没有瞒着对方,把白日别苑的事告诉了对方。加上刚才皇帝又召见齐钰,刘佑宁几乎可以猜到皇帝说了什么。
刘佑宁看着齐钰眼底那冷意,不由跟着伤心。生在皇家,就是这般迫不得已。
她心疼对方,便道:“殿下,你先休息吧,臣妾……”
“不必,本宫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肃王。”齐钰直接拒绝。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冷硬,他拉了拉刘佑宁的手。像是要对方安心。这样的状态,不会持续太久的。只是看着这样的齐钰,刘佑宁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殿下,臣妾有一个提议,或许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闻言,齐钰露出几分好奇。他看了眼四周,随后带着刘佑宁一起去了书房。
等关了书房门,他便道:“你说,我听着。”到了私下,他也就不再自称本宫了。
刘佑宁坐到他对面,随后道:“殿下。如今朝中所有人都在看您与和肃王的较劲,已经有许多人开始讨论若是您败了……”
说到这儿,二人的面色都一起变了变。
“不过臣妾想,不如咱们假意与那肃王联手,也好铲除真正的恶瘤。”
若是肃王愿意与其联手,到时候也不怕那刁玉树再有什么动作。听到这儿,齐钰虽然明白其中道理,却也还是皱了皱眉。
“这是一步险棋。”刘佑宁点点头,“却也可以一试。”
的确是如此,齐钰闭了闭眼,重重叹了口气。过了许久,他才睁开眼:“明日,你替本宫约见肃王吧。”
“是!”
会阳茶楼,昨天原本吵得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今日突然面对面坐着,难免是有些尴尬的。
“不知道太子殿下找本王,是有什么事?咱们兄弟俩当真无话可说!”肃王道,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既然昨日他都这么无礼了,今日再无礼一些也不怕什么。对于对方的挑衅,齐钰只做视而不见。他看着自己手中玉筷,一时间没什么食欲,想了想还是把筷子放下了。
肃王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太子殿下,你到底怎么了?”
齐钰轻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兄弟的感情都不如从前了。这阵子,本宫总能想到以前的事。”
说到这个,肃王皱了皱眉,也放下了酒杯。“殿下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本宫昨日受了父皇训斥,也明白了许多。只是在想,到底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的?想了一夜,终于是明白了,是因为那刁玉树。”他自己点了题,让肃王一时没反应过来。
“殿下,本王不太明白。”肃王还是皱眉。
齐钰:“自从有了他,每一次咱们相争,基本都是他渔翁得利,本宫越想就越觉得有鬼。如今他是嚣张得意,咱们两败俱伤,你觉得呢?”
说着,他直接把话抛给了肃王,不再多说。肃王也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可是思来想去,都觉得那刁玉树每句话都是为自己好的。
他摇摇头,笑道:“齐钰你可能误会了,刁玉树这人给人就是颇有心计,不过也未必有你想得这般野心勃勃。”
齐钰闻言,嘴边的酒差点呛出来,“你……真是这样想的?可是每一次都是如此,你难道就不觉得又什么问题吗?”他又忍不住问。
不得不说,肃王的心是真的大。肃王又是认真地想了想,随后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