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阿爹竟然要与她一同去京城,如果真放任让阿爹跟着去,到时她的计划肯定会被打乱,而且万一惹到了人,岂非又要再次牵扯上阿爹。
她绝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席悠早就换上了男装,又用了席明非这个身份,她发现阿爹的打算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好好劝他。
站在阿爹马车前,周围人多口杂,席悠不能暴露身份,只能讲理。
“席伯父,您怎么也一块来了,表妹如果知道您去京城不跟她说,怕是会生气。”何止生气,她要不是不能暴露身份,都直接想把阿爹拽下来让他赶紧回府。
“没事,我跟阿悠说过了,我就去一趟看看明非在京城的生意,不会待很久,马上就会回来了。”
“您跟表妹说过了?表妹真的同意吗?席伯父,您这样将表妹一个人丢在府里,于心何忍。”什么时候说的,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席悠咬牙切齿,席景言不敢让她上马车,她一边说着请求一边利落的上了马车。
“席伯父,我有件事情有疑惑,能上马车与您详谈吗?”
上得马车之后,席悠坐在席景言对面,静静看着他。
“阿爹,我说呢,您这次这么容易就同意让我去京城,原来您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去京城是有正事,您去京城做什么?我可记得你之前说过,不会将产业发展到京城的,您不是就准备一直在泰东郡的吗?”席悠压低了声音,极力劝阻席景言改变想法。
“而且阿爹你可是有身份的人,你是泰东郡商会之首,商会里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需要你去处理,哪能离得开您,您一走这泰东郡商会不是乱了套了。”
席景言没好气的道:“商会里有没有都一样,我在商会就是个吉祥物,我为什么去京城你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你,你说你一个小姑娘老是往京城跑什么,阿爹这不是看不起姑娘,只是咱们也不缺京城那点钱,你在其他泰东郡附近的地方也可以呀,京城那么远,只是寄一封家书一来一回就得一个多月。”
他都不想说之前席悠去京城,他天天都在担忧,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好不容易回来,没想到没待多久,只过了个年就又要去,他知道自己拦不住,也不舍的拦,那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哪成想,阿悠都不肯让他跟着。
“阿爹,您真的不能跟我一块去京城,我保证到了京城之后每个月都会给你寄好几封家书,京城发生的事情我都跟你说,您没有必要非跟着我一块去京城。”
“再者说,有逸仙陪着我,他武功高强,您不是觉得他再稳重不过了吗,还担心什么呢,不然我这回不在京城待太长时间了,只待几个月就回来。”
“……”
……
席悠说了无数话,她都觉得把好多天的话都说完了,这才终于劝的席景言动摇。
“那你说的,一个月寄十封家书,然后只在京城待三个月。”
席悠无奈点头,阿爹之所以动摇就是因为这两个条件,刚刚一直在跟她讨价还价。
不愧是商会之首,杀得一手好价,活生生把她说的一月三封家书讲到了十封家书,而五个月回来变成了三个月回来。
她为了安抚阿爹,只能他说什么是什么。
阿爹下马车前还专门跑到常逸仙那里,跟他叮嘱了几句一定要照顾好她。
席景言就在原地,目送着车队渐行渐远,站在夕阳下弯了弯腰,目光透出深切的不舍,长长叹了口气。
管家从旁边过来,开口道:“老爷什么都没有准备,难不成小姐没有来劝您,您还真的打算跟过去吗?”
是的,席悠看到席景言在马车上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席景言是不是真的要跟着一块去,也没注意到他一点东西都没有带,就只有一个人坐在马车里。
但凡她看到席景言坐在马车里之后,不那么着急,认真想想,或者多观察一下周围,她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席景言的“故作姿态”。
那席景言为的是什么呢?
“怎么可能,我这把老骨头跟着阿悠一块去,万一把事情给她搞砸,或者被人发现真实身份,那要我的阿悠可怎么做哦,我就是想在阿悠临走前多听听她的声音。”
顺便要点阿悠的承诺。
就是这么简单。
管家了然于胸,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被骗住,因为这个想法席景言根本就是临时起意,突然就偷偷上了马车,被小姐发现后还理直气壮的说要跟着一块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这边管家心中感慨,那边席悠好长一会也回过神来。
她发现了这个事实。
阿爹根本就是在空手套白狼!
但承诺都已经许出去,她也没处讲理,只能跟管家发出了一模一样的感慨。
他掀开车帘,看向外面骑着马的常逸仙,问道:“逸仙,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自从常逸仙提亲过后,两人又在席景言撮合下谈了一次,席悠就改变了对常逸仙的称呼。
之前一直疏离的称呼他为常公子,如今变了身份,自然就换成了逸仙。
直呼其名,其实常逸仙也有字,他的及冠礼办的很早,只是无人为他取字,他自己也不在意,便一直脱了下来。
席悠知道后本来想让阿爹为他取字,又觉得会不会不庄重就没有提。
也许日后常逸仙想取什么字都可以自己取。
常逸仙笑着点了点头,目露歉意:“席伯父上马车的时候我并不清楚是这个原因,后来听你与他谈话才知道,但那时候也不好提醒你。”
那时候席悠都已经很席景言对上话了,而且他也能猜到席景言的意思,就没去打扰。
席悠目露挫败,唉,就只有她没看出来,阿软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她。对了,阿软呢?
从府上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身边没了阿软。
席悠往马车前面看去,果然,阿软也是骑在一匹马上,和常久同行,两人还交谈着什么。
她微微眯了眯眼,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来,想到之前有一次谈话阿软对待感情的态度,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