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湮潇将事情处理完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去。
到家的时候是早上,家里并没有人。
他以为付懿今天去付氏得比较早,便也打车去了付氏,可发现她并没有在公司。
他给付懿发消息也没有回。
一整天他都没有见到人,最近因为他要跟着何总学习项目,晚上开始加班。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但家里依然没有人。
他微微皱起眉,回想和姐姐相处的这几年,似乎每一年都有那么一天,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翻出手机看了眼日历,果然,今天又是那一天。
每当这天,他都见不到她,也联系不到她,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又都会席卷而来,侵袭着他的心灵和大脑。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姐姐为什么不告诉他…
目光看着黑漆漆的客厅,没有开灯,他轻车熟路地走到沙发处坐下。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同样的情形下等她回家,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他的铭记于心。
只要是她,就算是等待,也是幸福的呢。
少年的身影隐于黑暗中,他嘴角的笑容像是藏于暗中邪恶的恶魔。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响起汽车的鸣笛声。
陈湮潇的神思瞬间拉回,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纱间的缝隙往下看去。
他的眼瞳微缩,看着打扮得不似平常的女人被斯文儒雅的男人扶着下车。
修长的手指在不知不觉中抓紧了身边的窗帘,黑沉沉的眸底晦暗不明,里面燃烧起了一簇像是来自地狱的烈火,狰狞的烈焰中似乎带了点幽色,烧得旺盛足以燎原。
陈湮潇目光直直地看着男人扶着她走进这栋楼,随即收回目光,移开脚步。
开门声响起,门从外面打开,沈则言扶着付懿走进来。
他熟稔地按开门边的灯,入眼的便是直愣愣地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猝不及防的,吓得他心头一跳。
面前的少年,干净的眼眸中带着警惕看着他。
沈则言不动声色地揽了揽怀中的女人,面上好笑:“你怎么在这儿?”
陈湮潇收起了那可怕的阴郁,审视地看着沈则言,冷着脸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则言微微挑眉:“看不出来?你姐姐喝多了?”
陈湮潇深深皱起眉:“她不会这样。”
她向来冷静理智得可怕,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格的事情,更别人像这样醉得不省人事。
他心中有万般猜想,可他偏不承认,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姐姐不会喜欢别人的。
听到他的话,沈则言轻笑出声,落在少年身上的眸光微转,模棱两可地说道:“那是你还不够了解她。”
平日里她确实冷静,可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允许自己放纵,来麻痹自己。
果然,他的话让陈湮潇有一瞬的抓狂,她…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只是一刹那,他便伸出手,垂眸冷静道:“知道了,将姐姐给我吧。”
他可不会掉进这种拙劣的圈套,姐姐的秘密,他会去探索。
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她的所有,成为她的全部。
沈则言对他的反应微诧,随即微微笑道:“我扶她进去就好,我和绵绵从小到大的朋友。”
倒是有些意外,小狼崽比他想象中的要沉得住气。
可越是这样,才越是危险么不是?
他这样提醒着他,他和付懿认识得更早,希望小朋友可以知难而退。
然,陈湮潇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他澄澈的眼眸瞪着沈则言,抿唇:“可姐姐并没有和我说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呵,和姐姐认识得早有什么用?如果姐姐喜欢他,早在一起了,不是么?
这时,沈则言怀中的女人轻轻哼了一声,皱起眉头,好似不舒服。陈湮潇的注意力瞬间落在她身上,眉间溢着担忧,随后皱眉看向沈则言。
沈则言没想到这小子如此难缠,两人总不能在这里耗着,他微微叹出一口气,故作无奈地笑:“好吧!你扶她进去,叫阿姨来给她换一下衣服。”
“知道了。”陈湮潇注意力都在女人身上,伸手去接过她。
沈则言纵使不情愿,也只能将付懿交给他。
这种心情有些微妙,他今晚竟然输给了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儿。
他离开后,陈湮潇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付懿往她楼上卧室走去。
付懿在女人中算身材高挑的,足足有一米七几,但靠在少年的肩上,依旧有几分依偎的意味。
到楼梯的时候,陈湮潇干脆将人横打抱了起来,女人抱在了手上,他微微一愣。
随即低头看着怀中女人,低声道:“太轻了。”
到了主卧,打开灯。
陈湮潇将怀中的女人放到床上,放下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也跟着倒了下去。
他担心会弄醒付懿,赶紧撑在她两边,于是就这样看着身,下的她。
她今天打扮得和平时一点也不一样,向来挽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披散开来,多了随和与妩媚。
因为喝醉了,白玉般的脸颊上缀着两团颜值一样的红,唇色殷红饱满,如同六月枝头上诱人采摘的蜜桃。
陈湮潇蓦然眼眸微暗,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天没在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可一想到这些,想到那无尽的可能,他心下便阴郁得可怖,那阴暗浓重的占有欲如同藤蔓一样将他的心脏缠紧,一下又一下地缩紧,疼痛中又透着病态的快意。
看着这么诱人的姐姐,他只想将她揉碎,然后藏进自己的身体里,别人再也发现不了她。
内心的渴望像是一团火,将他的神智烧得乱七八糟,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靠近她,再近一点,直到两人毫无距离。
他也这样做了,漆黑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嘴角微微扬起,缓缓低下头凑近。
在离那红唇差之微厘的时候,他顿住,目光有几分沉醉地落在那两瓣殷红上,微抿的唇角透露着她特有的清冷。
方才没有细看,现下凑近了看,果然她还是她,无论怎样打扮都不会淹没她本来的气质。
他眸中莫名划过几分愉悦,微微侧头,柔软的双唇落在了女人的唇角。他堪堪停了几秒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看她,伸手轻抚了两下她的脸,幽幽地低声道:“姐姐乖一点嘛,不要靠近别人。”他会忍不住杀了他。
少年的声音轻轻的,幽幽的,带着几分委屈。
醉得不行的女人当然不会回应他。
陈湮潇也没在意,说完便起身出了房间。
他下楼去厨房,给付懿煮醒酒汤。
而在他离开后,床上本应该昏睡的女人倏然睁开双眼,清明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