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端内阁原来四分五裂的局面,此时却因为夏言的离京和易天的地位超然此刻已经渐渐开始以严嵩为首的团结一致了,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的。
易府,接到玉熙宫遭逢火灾的消息后,易天吐出一口气,对着一旁的秦禄道:“万幸,本官离宫前让皇帝去万寿宫真是歪打正着了!”
秦禄松开握刀的手,拱了拱道:“大人先见之明,属下佩服之至。”
易天笑了笑,斜靠在椅子上,用手指了指秦禄道:“好啊,刚跟了本官一个多月,别的本事没有,这拍马屁倒是现学现卖啊!”
好似不好意思了,秦禄摸了摸有些发红的耳根,样子有些憨厚,他道:“天子脚下嘛,达官贵人都喜欢听奉承话,不过属下刚才可是出于真心的。”秦禄极力否定自己是在奉承,易天也不点破。
“秦寿、秦喜到京师了吗?”易天突然问道秦福和秦禄的两个弟弟,开始询问情况。
秦禄笑了笑,回道:“回禀大人,三弟和四弟月前就已经被接到京师了,如此就在属下私宅里。”自从跟了易天,易天为了笼络秦家兄弟,特意在京师给他们兄弟寻了一处好宅子安排下秦禄三兄弟。
“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和莺歌一样叫我公子就行,在府里的都是自己人,不必向外面那般讲究。”
闻言,秦禄当即跪下,道:“大人,大人对我兄弟的恩情,属下……”
“唉,你这是作甚?快起来罢!”从椅子上起身,易天扶起双眼通红的秦禄,道:“不是说别叫大人吗?怪生分的。”
听了易天的话,秦禄当即破涕为笑道:“公子!”
“这就对了!”其实,易天并不像把秦家兄弟当成手中的棋子或是利剑,成为除去敌人的武器。相反,他是开始真心待秦家兄弟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皇极殿上,却已经站满了朝廷大臣。
只不过,大臣们的精神着实不太好。武官倒还好说,可基本所有的文官,都是双眼通红,一夜未睡的模样。
只是,虽说全都是一夜未睡,可却一个个,全都是精神十足,看不出有丝毫萎靡的情况。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站在旁边伺候梁文的秦福,上前一步,尖细的嗓子高高喊出。
秦福声落,下面百官,却是没人吭声的。
当今圣上,就是死去的嘉靖帝可是十分不喜早朝的,从去年岁末,就已经断了早朝数月,而最近的几次早朝,不是因为击退鞑子封赏文武就是易天从宣大回京,不过一日,又奇迹般召集众臣早朝。
尤其可见,皇帝心里,对易天,是何等的看重,可以说,上次早朝,是专门为了易天一人,才会上早朝的。
而这次早朝,虽未有明确消息,可是,却也都传的有鼻子有眼,昨夜玉熙宫走水的事此刻人尽皆知了。
若是往常,趁着好不容易早朝的机会,下面的臣子,指不定该奏些什么本章了的。然,今天,却是没有这么不开眼的人。
谁都知道,今天早朝最大的可能是什么,皇帝要发怒这是第一种可能性,要斋醮要做法这是第二,除此没有人知道皇帝召开早朝的第三个可能是什么,也许跟易天密不可分,但是没有人知道的那么清楚。
是以,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官员会在这个时候说些让皇帝不高兴的事,若不然,若是因此撞上皇帝的怒火,那不是找死?
大殿内沉默了许久,却是静的连百官的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没人吭声,甚至,没人回头,可是,心里,却都是在盼着内阁目前的掌舵严嵩开口的。
“陛下,臣有本奏。”
严嵩没有让诸位大臣失望,从列班当中站了出来,从袖子当中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奏折,身子微微弯曲,双手奉于头顶。
立时,满朝文武所有官员的眼睛全都盯向了易天,神情中,都带着一丝的热情。
此时的严嵩,在百官心中,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让人瞧着顺眼。而这其中的缘由只有严嵩自己知道,皇帝迟迟不下发封他为首辅的圣旨,也没有立刻擢升的意思,这让严嵩极为被动。为了笼络人心,也为了让皇帝知道自己对首辅之位情有独钟,所以才有眼前一幕。
端坐在龙椅上的梁文也坐直了身子,深吸了口气,今天的情况,昨天易天是和没有他商量过的,是以,梁文也知道,今个的早朝,是要靠他自己的应变能力了。
是以,为了让易天对自己另眼相看,梁文今个,也不复懒散,神情肃穆,左手微微抬起,冲着严嵩掷地有声的吐出了一个字:“念。”
“臣遵旨。”
严嵩领旨,有些吃力地站直了身子,双手打开了奏折。
打开奏折的这速度,不慢,或者说,是行云流水,可是,在百官的眼中,严嵩的动作,却是太慢了,甚至,让百官恨不得上前,直接替严嵩将奏折一口气读完。
“今晨,臣闻玉熙宫走水,心系陛下安危,多次派人打听。一时辰前,臣得知陛下迁居万寿宫入寝,臣心稍安。”
“陛下虽无虞,然陛下之一举一动皆系天下万民,陛下为万民之君父,怎可居于陋室?”
“是以,臣建议陛下重修玉熙宫……。”
“陛下身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惟其唯一之圣君……”
“圣体若有违和,则臣民不安,天下震动……”
“故,重新玉熙宫乃臣民之瞩目,天下万民之稽首盼望之举也,臣恭请陛下圣裁……”
“陛下德披圣泽,御极以来拨冗”
念完最后一句话,曾毅把奏折合拢,双手托着,奉于头顶。
这奏折,是严嵩亲笔所写,是以,文采上,却只能尚可,若是要让严世蕃来写,定然会比严嵩要强无数倍的。
只是,无论内容如何,今日,在这大殿之上,严嵩的这奏折,都是会被所有人认同的。
“诸卿以为如何?”
沉默了一会,梁文环视了下面俱结满脸兴奋的大臣们一眼,心里,却是叹了口气,看来这严嵩已经就差一道上谕了。其实也无所谓了,跟有名无实相比,严嵩这是无名有实了。
现如今百官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除了苦笑的户部尚书李廷相的话,没有丝毫的夸张,所有人包括易天都是赞成严嵩重修玉熙宫的。
“臣附议。”
内阁大学士、内阁大臣瞿銮,站出了列班,弯腰躬身,声音朗朗,严嵩已经把路给铺好了,若是他这个内阁大臣还不知道站出来支持,那,岂不是让内阁难堪?让皇帝难堪?
“臣,附议。”
内阁剩下的几个大学士全都站出了列班。
“臣附议。”接下来是六部尚书和九卿和科道言官及都察院御史们表态。
声音隆隆,震的整座大殿内回声朗朗,传遍了整座皇极殿。
大明朝的文武百官,可从来没有这么齐心的时候。
看着下面从所谓有过的心齐的文武百官,易天楞了一会,看了一眼秦福方才想自己该说什么。
“诸卿免礼。”
梁文伸出右手,倾了一下上身,微微抬起右手。
“朕虽念及民生维艰,庶民之辛,然臣工忠贞天日可表,万民爱及君父之情,准了。”
梁文的这些话,全都是秦福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悄‘交’给他的。
“除了重修玉熙宫之事,朕还有一事要昭告与尔等!”
一旁的秦福点了点头,从龙廷前的文案上取过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众大臣闻之立刻下跪,当然了这种情况易天也是要跪下的,不然岂不是大不敬?
看着乌压压跪下的一群大臣,秦福清了清嗓子道:“前首辅,上柱国武英殿大学士礼部尚书夏言,傲慢放恣,欺君挟属,疏忽国事,忠孝不全,今罢其首辅,夺爵……钦此!”
“皇上,夏阁老是朝廷的栋梁,虽然有时对皇上轻慢了些,请皇上念在他劳苦功高,不要放在心上。”严嵩伏下身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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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阁老是见臣等愚钝,提点臣等……”严嵩言神切切的道。
“够了!不要为他说好话了!”梁文吼起来,打断他的话,“你们都愚钝,就他一个聪明?你们愚钝能写出那么好的青词?……”
易天起身拱了拱,道:“皇上圣明。”四个字恰好解了君臣的尴尬。
梁文是巴不得下去给易天跪下的,可是秦福和易天的眼色他也是看得十分清楚的。
嘉靖十八年七月,华盖殿大学士夏言因“不称旨”罢官了!八月二十三日,也就是易天回京第三天,皇帝下旨以礼部尚书严嵩为武英殿大学士,入值文渊阁,实为首辅,命其仍执礼部事。
“散朝!”
皇宫大内。
“载珏有信儿了吗?”太皇太后张氏眼神迷离的问道。
“太后,皇上派锦衣卫、东厂的人寻查多时,可是现在还没有消息。”旁边的宫女轻摇着蒲扇,给张太皇太后驱着蚊虫答道。
“那个?最近皇上怎么又上朝了”张太后疑惑的道。
“好像是罢黜首辅夏言。”宫女很自然的答道。
“夏言被罢黜了?”张太后皱起眉头,努力的想从脑海中回忆出点什么。
半天没想起来,张太后有些迷茫,“新任首辅是谁?”
“是严嵩严阁老。”宫女的语气并不十分恭敬,甚至有些厌烦的。伺候一个不得势的太后,的确没有什么前途,还有可能牵连自己找来祸端,哪日死于非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