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在海上捕鱼时,无意间救了一个受伤的少女,他把她带回家悉心照料,在相处中两人日久生情,很快便相爱了。
少年家境贫寒,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老母亲卧病在床,只能每天早出晚归在外奔波赚钱。
少女舍不得爱人受苦,便给了他许多珍珠让他拿去卖,少年虽纳闷珍珠的来历,但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日子渐渐富裕了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少年发现了爱人的真实身份,才知道原来她竟是一条人鱼,还是公主,所谓的珍珠都是她流的眼泪。
他没有因此害怕退缩,而是坦然接受,两人也确实恩爱了一段时间,还有了宝宝。
但这个世界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红眼病的人,村长就是最意不平的那一个。
看着少年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他的眼睛红得都要滴血了,成日里什么都不干,只顾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人鱼公主的身份很快就曝光了,那群人像是闻到屎臭的苍蝇一样冲进了他们家,强行把人鱼带走了,可恨她那时已经怀孕,暂时失去了法力,只能任由小人作祟。
他们把她关起来,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让她哭,好为他们流下更多的珍珠拿去换钱。
她不肯,他们就拿丈夫和婆婆逼迫她,自己也被打得遍体鳞伤,只能妥协。
婆婆本就体弱多病,很快就熬不住去世了,相公为了救她也身受重伤,濒临死亡。
为了救他,人鱼公主让他喝下了自己的心头血,把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这下村民们更沸腾了,不止是要她的眼泪了,更是隔三差五放她的血。
相公喝了她的血之后,慢慢转变成了半人鱼,也拥有了落泪成珠的能力,同样被关了起来。
靠着夫妻俩的珍珠,小岛上的人很快就都富裕了起来。
可是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他们很快就不满足于此了,渐渐萌发了想要长生不老的念头。
这群畜生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无所不用其极。人鱼的自愈能力是很强的,身上的肉长了刮刮了又长,极致的痛苦无休无止。
终于有一日,丈夫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撇下她去了,徒留她一人。
人鱼公主就这样煎熬着,一直到她生下孩子那天,她恢复了法力,开始了疯狂的反击,却因此引来了邪修。
邪修的手段更为残忍,他不止要她,还想要她族人的命,利用她和孩子引出了族人,设计将族人困住,险些将人鱼族一网打尽。
那一天,方圆百里的海面上飘满了族人的尸体,平日里最是疼爱她的父王撕心裂肺地大喊,眼里的仇恨几乎要将她灼伤,可最后还是为了保护她死在邪修的刀下。
孩子也在大战中死去,人鱼公主彻底爆发了,拼尽全力拉着邪修自爆,和他同归于尽。
到这里,故事远远没有结束,死去的人鱼怨念不散,整日在村中游荡,袭击村子里的人。
村民们想要逃离这座岛,却发现小岛不知何时被邪修布下了迷魂阵,外人根本看不见他们。
更可怕的是,一旦他们离开这座小岛,便会立刻化作一摊血水。
他们的身体也发生了异变,身上时刻散发着鱼腥味,变得爱吃生肉,喝生血,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吃人。
这些人终于害怕了,每天都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中。
邪修的徒弟也被困在了岛上,他提出给人鱼建一座庙,日日祭拜,企图求得原谅,可是根本没有用。
于是他又在庙里布下了九龙锁魂阵,但阵法只是镇压了人鱼们的冤魂,他们临死前下的诅咒依然缠着村民,世世代代永不散。
徒弟穷极一生也没能离开,最后死在了这里。
“青衣男子就是邪修的徒弟,他的记忆就到这了。”裴恒修道。
江一念呼出一口浊气,“先把这个阵破了再说。”
人类的恶有时候真的是一言难尽,让她光听着都觉得恶心。
她掏出九张破阵符,依次贴到柱子上,不一会儿,九根柱子剧烈地震动起来。
“不好,这里要塌了,快走!”江一念轻喝一声,拉着裴恒修转身就跑,就在他们跑出海神庙的那一刹那,整座庙“轰”的一声全塌了。
海神庙倒塌的那一刹那,一股冲天的怨气陡然升起,怨气中心,一个白衣女子悬在空中,身后跟着数十个神志不清的人鱼。
女子朝她盈盈一拜,“多谢大人出手相救!”
这些年她虽然被封印,但对外界并不是一无所知的,知道是眼前这人救了她。
“不客气,我送你们去轮回吧。”江一念说着,抬手布下轮回阵。
所有的人鱼都自发进入阵中,唯有人鱼公主没动,江一念诧异地抬头,“你不想轮回?”
人鱼公主苦笑着摇头:“我是人鱼族的罪人,哪还有什么脸面去投胎?一切皆因我而起,现在也该由我来结束。”
江一念皱眉:“你不要做傻事。”
“你是个好人,真希望能早点遇见你。”人鱼公主朝她笑笑,目光中闪过一丝狠绝,转身飞向村里。
与此同时,一颗月牙白的妖丹飞入江一念体内,瞬间化作温润的力量流入丹田,让她实力大增。
“念念!”裴恒修着急地看向她。
吸收了人鱼公主的妖丹,对方的记忆也涌了上来,江一念忍住落泪的冲动,说:“我没事,我们跟上去。”
等两人赶回村里时,整个村子弥漫着一层浓浓的血雾,裴大哥几人被一股温和的力量送了出来。
之后,血雾闭合,再不容人进入。只能听到土著们四起的哀嚎声,裴大哥一边手忙脚乱地安抚受惊的儿子,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江一念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地走了,一股酸涩感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这一夜,土著人的惨叫和求饶声持续了很久很久,但没有人去救他们,正如同当年的人鱼一般。
天亮之后,有人壮着胆子去了一趟土著人的村子,发现他们全部暴毙而亡,死状十分凄惨,所有人朝着大海的方向双膝跪地,村子里的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吓得他们拔腿就跑。
人鱼公主拉着土著人一起上路了,走之前替他们解除了诅咒,剩下的迷魂阵拦不住江一念,等船修好一行人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小岛,江一念微微失神,这世上的感情多是脆弱的,真相永远比想象要残酷。
当年,人鱼公主之所以会暴露身份,全都是因为婆婆的嘴碎,在外面说漏了嘴,这才引来了那群豺狼。
深爱的丈夫在变成半人鱼后,受不了折磨,对她因爱生恨,日日夜夜咒骂她,恨不得她去死。
包括她的族人也恨她入骨,这千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原谅过她,每每想起生前之事,都愤恨难平,将满腔的怨气都撒在她身上。
所以人鱼公主不愿意再去投胎,是有原因的,她失去了她的爱情、友情还有亲情,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罪孽和痛苦,对人世再无留恋,才会选择决绝地离去。
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裴恒修撑开伞,“下雨了,进去吧。”
江一念最后回望了一眼小岛的方向,无声地说了句再见,转身离开。
——
从人鱼岛回来后,江一念抽空去把科三科四考了,顺利拿到了驾照,出来时却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拦住了。
“江大师,我有话想对你说,不知方不方便?”莫如霜站在她面前开口道,她是打听到她的行踪,特意来这边堵她的。
江一念停下脚步,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认出来人是上次在拍卖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莫如霜,掀了掀眼皮,“什么事?”
“对你对我都很重要的事!”莫如霜看着她,提议说,“前面不远处有家咖啡店,味道还不错,我们到那坐下聊吧。”
江一念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暂时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了下来,“走吧。”
上了车,莫如霜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她。
从欣赏的角度看,江一念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更难得的是气质出尘,出场自带一股仙气,整个帝都怕是没几个女人比得上。
又是赫赫有名的玄学大师,人美心善,这次更是解救了一大波人,配裴五少那是绰绰有余。
但是她就是不甘心,她从小就喜欢裴恒修,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以他的未婚妻自居。
虽然他从没有回应过自己,但莫如霜坚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他会回过头来看她,会知道她的好。
只是她还没等到那一天,他就先结婚了,所有人都在劝她放下,连她妈也不支持她。可一直视为囊中之物的人被别人截胡,哪是说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
江一念的手机响了一下,她划开看了一眼,是裴大哥的微信消息,问她喜欢什么颜色。
她回了个“白色”过去,裴大哥回了个“好”字就没下文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江一念收回手机,这时正好到了莫如霜说的咖啡店。
两人进了店面对面坐着,莫如霜招手唤来了服务员,要了一杯拿铁,扭头问江一念:“江大师喝点什么好?”
“一杯白咖啡,谢谢。”
“好的,两位请稍等。”服务员很快离去,留下两个彼此不熟悉的人。
莫如霜深吸一口气,“江大师,我也不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了。”
江一念点头。
“我知道你不喜欢恒修哥哥,但我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莫如霜强调道,“若不是我出国了,嫁给他冲喜的肯定就是我了!我妈和宋姨是好闺蜜,我小时候她就常跟我说让我长大以后嫁给恒修哥哥做她儿媳。”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小女人娇羞的表情。
江一念神色一怔,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服务员送来了两杯咖啡,“请慢用。”
江一念举起喝了一口,感觉有些苦,她不喜欢,重重地放下,神情冷淡,“这些话你应该说给裴恒修听。”
“他只拿我当熟人的妹妹。”莫如霜摇头苦笑,“恒修哥哥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你救了他,又救了他大嫂和四姐,他很感激你,肯定不会和你离婚的。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和他提出离婚。”
江一念闻言没有说话,她的心很乱,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听她的意思,裴恒修对自己只是责任?
“反正你也不爱他,就当成全我们好不好?”莫如霜盯着她的眼睛,期待地说道。
“我和裴母有言在先,一年之后才能谈去留。”说完这句,江一念逃避似的离开了,心却乱成了一团麻。
——
神思不属地回到裴家,刚一上楼,江一念便撞见了从书房出来的裴恒修,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裴恒修皱眉,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念念,你怎么了?”
江一念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心情烦闷地摆了摆手,径直回了卧室。
裴恒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找到了司机王叔,问他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老王挠了挠后脑勺,“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是在咖啡店接到江大师的。”
“她去见了谁?”
老王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莫小姐。”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他离开后,裴恒修问裴母要莫如霜的手机号码。
裴母抱着孙子诧异地看着他,“怎么突然想起给如霜打电话了?”
“有点事想要确认一下。”
裴母一只手划开通讯录,找到莫如霜的号码后把手机递了过去,提醒他:“如霜从小就喜欢你,但你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自己要注意一下分寸,你可千万不要做对不起一念的事,我们家不兴小三那一套!”
“妈,你放心,我只喜欢念念。”裴恒修道,拨通了莫如霜的电话,走到花园去接。
莫如霜是存了裴恒修的号码的,当即接起了电话,娇憨地喊道:“恒修哥哥!”
“你和念念说了什么?”裴恒修直接问道。
莫如霜一愣,随即狂喜,她以为江一念已经提了离婚的事,嘴角挂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她果然像祝小姐说的很好说话。
她心中得意,嘴上却说:“我就请江大师喝了杯咖啡,随便聊了聊。恒——”
“莫小姐。”裴恒修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情感,“我希望你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莫如霜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怎么就忘了呢,裴家小少爷从来都不是个温柔的人,自己能跟他说上话也全靠母亲和宋姨的关系,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事情原委。
裴恒修听了心里憋着一团火,他人都还没追到手,这边就有人来当拦路虎了。
得亏他教养好,不然这会儿该口吐芬芳了,但这仇他是记下了,冷漠地挂断了电话,转身上楼。
可站在门口,裴恒修又退缩了,几次抬起手又放下,他怕自己会错意,说了不该说的话反而让两人的关系更疏远。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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