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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这也太嫩了些,本官轻轻一掐,就红了。”李云深啧啧摇头。

“你刚才托着腮帮子,拧着眉,到底在想什么?”李云深问:“自从出了裁缝铺子,你就不太对劲。”

秦云柔这才缓缓道:“刚才那周海转身的时候,奴婢透过对面的镜子,看到他脸上的笑意了。”

李云深这般想着,便也没有忍住,抬手上前。

“哎呀!大人掐奴婢做甚?”秦云柔双手捧了被掐红的右脸,鼓起腮帮子软声软气的控诉道。

“笑意?”李云深皱眉。

“准确的说,是非常诡异的笑。”秦云柔试着学周海笑的样子,压着眼皮,勾了勾嘴角:“就像这个样子。”

马车往别苑的方向驶去,秦云柔把小竹简搁在车厢里的小案几上,慢慢展开,她心中疑惑渐深,却也一筹莫展。

李云深背靠车厢的内壁,姿态慵懒的瞧过来,见到小丫头正双手托腮,盯着小案几上的竹简发呆。

秦云柔的十指又软又白,托着粉嫩嫩肉嘟嘟的腮帮子,拧着秀气的眉头,那小模样,当真叫人看的想要凑上前去掐一把嫩颊。

李云深点头。

梅娘见李云深拉了秦云柔就往雅室门口走去,赶紧提着裙摆跟上去:“大人这么快就走了?不再坐坐?”流星

梅娘坐在一旁,想要上前,又不敢太过刻意,毕竟,像这样的大人物,什么样的美色没有,她有心高攀,又忐忑着万一拿捏不住分寸,惹了大人物的厌恶,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梅娘寻思着用什么话去同李云深攀谈的时候,李云深已经拉了秦云柔起身。

秦云柔心中警铃大作,她眼睁睁看着周海勾着背,谨小慎微的退出了雅室的门。

等到周海出去,梅娘赶紧端着刚泡好的热茶满脸堆笑地恭维道:“大人审案辛苦了,喝杯香茗润润喉罢。”

周海正对面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块菱形的铜镜,大概是给雅室里更衣的女客试衣用的,这面正对着周海和秦云柔的菱形铜镜,在周海转身的那一瞬间,正好捕捉到了周海脸上一晃而过的诡笑。

“大人,可是要走?”秦云柔问。

李云深压根不搭理她,已经牵着秦云柔出了裁缝铺,上了马车。

秦云柔坐在车厢内,李云深也尾随着进来。

他把缰绳扔给外头候着的周茂,对他道:“去别苑。”

“是。”周茂应下,牵动缰绳让马匹开路。

李云深瞥她一眼,用下巴指着桌案:“搁那。”

“哦。”梅娘把茶水搁下,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李云深让她搁下,就是不会喝的意思了,上回也是这般,搁下之后就没喝。

“你笑的一点都不诡异。”李云深瞥她一眼道:“倒是挺滑稽的。”

“奴婢是学周海的样子,他就是这样笑的!”秦云柔板起脸来,严肃道:“奴婢觉得,周海一定觉得我们查不出什么来,他心中胜卷在握,所以转身的时候诡笑了。”

“捉拿凶手需要的是铁证如山。一个笑容,连证据都不算。”李云深抬了一根食指,轻轻晃了晃。

秦云柔萎靡的放下肩膀,神情恹恹。

“不过,你也不需要灰心。既然你看见他笑了,证明他的嫌疑更大了,现在,我们需要更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冯虎和薛梅就是周海所杀!”

“可案发的时候,周海不在京都。”秦云柔道。

李云深的右手搁在小案几上,他指节分明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檀木桌面,这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李云深抬头看向秦云柔,对她道:“百密一疏,总会有破绽的。”

马车在午时还差半刻钟的时候,行到了大理寺旁的别苑。

李云深牵着秦云柔从车里下来。

李云深对周茂道:“你派暗卫跟着周海,把他每日见过何人,做过何事都记录下来。”

“属下明白。”周茂道。

李云深心道,看来,还是要等刘浩那头把六座城池郡守的回信拿到,再做定夺。

不过,圣上只给了他一个月的破案时间。

若是一个月内破不了案,他就拿不到娶柔儿的赐婚圣旨。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秦云柔见李云深站在别苑门口不动,便用粉白的手指捏住他袖口的下摆,轻轻晃了晃,唤道:“大人?”

她软糯的嗓音成功把李云深的思绪唤了回来。

李云深对上秦云柔清凌凌的眸子,视线往下,又落到她拉着他昂贵袖口的粉白指尖上,李云深抬手,握住秦云柔粉白的手指,攥紧在掌心。

一个月内,他定会破案,拿到赐婚圣旨。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他要与她执手偕老,儿孙满堂。

“走,进去用膳罢。”李云深说着,攥紧秦云柔的小手跨过别苑的门槛,往里走。

秦云柔不知道李云深怎么忽然这么大的力气握她的手,她被攥的太紧了,有点疼。

“大人轻一点,我手疼。”秦云柔娇软地恳求。

李云深用下巴瞥着她,眼眸中含着戏谑,用邪恶的口吻说:“我才使这点力道,你就喊疼了?”

秦云柔懵懂地眨了眨眼。

李云深见她没懂,便干脆按住她的细腰,把她推到一旁的墙上,又用身子抵住她不让她逃跑,同时俯身低头,笑的有些流氓,把刚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

饶是秦云柔反应再慢,也渐渐听懂了几分,她不可置信地慢慢睁大杏仁眼,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大人胡说什么呢!”

李云深眼中含笑,同她辩证:“我是说握你手的力道,小丫头瞎想什么呢?一点不害臊!”

“明明是大人……”秦云柔话到嘴边,才发现中了李云深的圈套。

她捏住拳头去捶打李云深的肩头,挣扎着想要从李云深怀里出来:“大人故意拿话框我!大人太坏了!”

李云深笑着握住秦云柔的小拳头,搁到唇边细细地啄吻。

秦云柔吓得赶紧去抽自己的小拳头,却被李云深握的更紧了。

别苑的垂花门后,已经有看见此景的两三个小丫鬟婢子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大丫鬟倚翠刚才听到小厮通传,正往这头赶来,在靠近垂花门的时候,便看见一向不苟言笑的世子爷,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握着通房丫鬟的小拳头,低头亲吻她蜷缩的粉白色手指。

倚翠红着脸低下头去,不敢上前打扰。

李云深啄吻数十下,这才放开了秦云柔的手,继续往前走。

秦云柔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把大氅的帷帽戴上,顶着一张红透了的小脸跟在李云深的身后往前走。

倚翠听到脚步声,这才敢抬起头来看。

李云深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问道:“厨房可有备膳?”

“备着呢!大人可是现在用膳?”倚翠红着脸问道。

李云深看一眼身后跟上来的秦云柔,见她戴着帷帽,忍不住勾了唇角想笑,又把笑容压下去,握住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一声,这才道:“让厨房传膳。”

“是。”倚翠应下。

在西耳房用过午膳后,李云深送秦云柔去正房休憩,自己则去了一趟南书房,处理前几日挤压下来的公务。

秦云柔躺在正房的罗汉床上,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每次闭上眼睛,脑海就会浮出周海转身时镜子里折射出来的那抹诡异笑容。

既是睡不着,秦云柔干脆起身,把自己的小竹简翻出来,捧在掌心细看,她认真的重新回顾一遍案情,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遗漏。

凶手把冯虎和薛梅的尸体埋在老宅的杏树下,暗指薛梅红杏出墙,这本身就透露着凶手的恨意。

周根是被毒害的,周海是周根唯一的弟弟,他要替哥哥报仇,是杀害冯虎和薛梅最大的嫌疑人,也有最充分的杀人动机。

周海转身时的诡笑。

他就是杀人凶手!肯定是他!

秦云柔心中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开始仔细回忆,看看有没有能指认凶手的证据,或者是线索。

秦云柔发现,案件的关键点在于周海的不在场证明,根据仵作验出来的冯虎和薛梅的死亡时间,周海不在京都,他不可能隔空杀人。

隔空杀人?

秦云柔觉得关键点就在这里了,一定是隔空杀人,可是,要如何做到隔空杀人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精神,越想越睡不着。

当秦云柔听到房门动静的时候,赶紧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待李云深处理完挤压的公务,从南书房那头回到正房的时候,推开门,便看见小丫头竟是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他皱起眉来,转身合上了房门,又轻手轻脚走到罗汉床边,明明大床睡的更舒服些,这丫头偏要睡硬邦邦的罗汉床。

李云深无奈的叹一口气,拿过旁边木架条上挂着的一张织金小毯,给秦云柔盖在身上。

他俯身的时候,掌心抚上秦云柔小巧的肩头,轻轻摩挲两下,又往上移,带着粗粝薄茧的手指轻刮了两下秦云柔软嫩的脸颊,又戳了戳她长卷浓黑的睫毛。

秦云柔吓得把眼睛闭的更紧了,脸上悄然爬上一抹红霞。

而周海嘴角的这一抹诡笑,也正好撞进了秦云柔抬起的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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