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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折傅的伤不轻,医生戴着口罩闷闷的叙述中,是听不出来什么的,可细细一想,却惊心动魄,整整八厘米的玻璃片插进腰侧,手术的难度因为玻璃的碎裂而增加。
那是一场长达十个小时的,与死神抢人的战斗,医生裸。露在外的眼睛透着精神疲惫的意思,连说话都带了些乏力,他交代几句便退了下去,留下等待的卓一文和许清如都一时反应不过,只知道是大步跨过了生死这一关。
有时候庆幸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两人都从对方眼底里瞧见了这一情绪,本来以为不会那么严重,可心情却随着手术时间的增加而愈发沉重。
果果睡在她的怀里,她的小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过,只一心等待安折傅的结果。
在这十个小时内,卓一文无数次劝她先去酒店休息,她执意不肯,这是一种执念,是脑海里不断反复回想的,关于十小时前那一段夺命狂奔的片段,是脑海中,安折傅的声音和表情,还有所有的举动。
一切都历历在目,也让她心底发颤。
果果那句在车上磕磕绊绊的童语,更让她心烦意乱,这是不该的,她正胡思乱想着,安折傅被人推出来了,还昏迷着,脸色都是苍白的。
这样的场面让她脚底发虚,他像死了似的,她急乱乱地站起来,无所适从,恰巧手机响了,是一侧短信提示,叮咚的声音把她虚飘的意识拉回体内,总算是镇定了些。
不认识的号码,她单手划拉着手机,有些勉强,却打开了,上面的内容清晰可见。
“许,去这里,李达蒙。”
下面便是一串地址。
这个不好说来得及时不及时,让她有些为难,她心底里有道声音让她赶紧离开,逃离安折傅醒后幽深的目光和询问,又有一道声音跟她说,留下吧,照看一下也是应该的,他救了你的性命。
“我看着他,你去找家酒店休息吧。”卓一文再次提议,他锲而不舍却不知为那般,仿佛也在催促她离开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劝导。
许清如却应了,抱着果果,步伐却十分拖延,却只回头看了一眼,便是护士推着安折傅转弯了,卓一文缓缓跟上的场面,她便定下心了一般,带着果果打车。
上车却又不一样了,先前强撑着的不知哪来的精神,现在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那困意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她不敢睡着,她还抱着果果,她现在却后悔了,早知道该找个酒店休息的。
从下飞机以来便一直奔波,劳心劳力,身心俱疲,她撑不住了。
只硬撑了下车,到了李达蒙指定的地址,不知谁给开了门,接过了果果,可她潜意识觉得很心安,放心地让人接过去了,因为那是熟悉的体味,她闻惯了的。
一场昏天暗地的睡眠,睡得不知日月几何,似乎几个春秋似的长,却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她醒了,入目便是黑暗,无尽的一般,孤寂冷清。
直到一道声响传来,骂骂咧咧的,她却安了心。
“这外卖小哥真过分,把餐随便丢门口就走了,忒气人!”
这是自言自语的骂声,却一听便知道是谁的——顾梦田。
许清如抿嘴,一阵宽慰,虽不知顾梦田为何回国,可却第一时间让李达蒙通知了她,这难免有种还在法国家中的错觉,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喜欢一座城是因为一些人,这句话在许清如心里何其恰当,她不喜欢国内是因为一些人,喜欢法国安逸的生活也是因为有张妈顾梦田还有李达蒙。
但国内却也让她无法割舍的,嘴里虽说多厌恶心里却隐隐惦记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她推开了门,客厅明亮的灯光猛地透进来,她一时不适地眯了眼,却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几乎扑过来,“清如姐!”
何等惊喜兴奋的语气,让人毫不怀疑对方高兴心情的真伪这是另一种深度的交情,不是普通朋友,更似亲人。
“梦田?”许清如还是有些迷糊的,不过刚刚睡醒,适才的骂骂咧咧她险些以为是自己梦里的场景,如今见了人,才感受到真切。
“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将近一天了,果果都闹着要妈妈呢!”顾梦田似乎恢复了曾经的活泼,如今大着肚子,行动是有些笨拙,却眼睛神情还是灵活的。
她依旧少女,似乎完全从曾经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回国了?”许清如扶着她坐下,果果正在一旁看电视,看得眼睛定定的,谁叫她都不肯转头,倒是对着电视机嘻嘻哈哈傻笑。
顾梦田倒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却又活跃起来,“我是特意来找你的,顺便找我爸妈说清楚我的事情。”
听到她的话,许清如也跟着沉默了,顾梦田父母的蛮横她有所听闻,张妈嘴里描述的嘴脸实在让许清如担忧,但顾梦田只把这一样的担忧都藏在心里了。
顾梦田还是成长了,从前她并不这样。
“你的伤还好吗?”顾梦田轻轻把手覆在许清如脚上绑了纱布的伤口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人,表情也真心实意地担忧着。
“我没事。”许清如浅笑,心里事却多,先前都记着果果的事情,统统丢在脑后了,现在见到顾梦田便又想起来,法国的工作该堆积成山了。
许清如叹气,她跟李达蒙请假,虽然毫不犹豫地准了,可是工作还是在哪,得她赶回去处理,既然果果已经救回来,她便也没有再在这里待下去的理由。
想到这,她脑海一闪而过的安折傅死了似的苍白的脸,竟惹起了她无数的心烦,她懊恼地甩到脑后,把注意力放到顾梦田身上。
没见也不过一两天,不知怎的总觉得顾梦田的肚子又大了些,许清如眉眼都暖了起来,想起怀果果时的事情,她把手放在上面,感受着胎儿的律动,富有强盛生命力的小东西,正动了动手脚,触碰了许清如的掌心。
这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微妙,不曾为人母的人不能知晓,她心情都放松了下来,吩咐,“既然你下定了决心生下他,便不要听任何人的浑话。”
顾梦田知道许清如是在说她父母,她也有了心理准备,她本想着今天回家见他们,却不知道许清如睡了那么久,只好搁置到明天了但心里的想法却不会变,她抬了眼眸,坚定无畏般。
“清如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的。”
她觉得自己不会后悔,但却也深知单亲妈妈这条路很难孤身前往,但她却不知为何,有了一股一往无前的勇气,或许是因为张妈,因为许清如,还因为……李达蒙?
她心里一颤,有些慌张,却被许清如握了手,只听到她一直敬仰的人轻轻注视着她,嘴上轻轻一动,却说出最触动她心灵的话语。
“我会在你背后支持你,明天你见你父母,我随你一起去。”
顾梦田无声地点了头,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
第二日是极快到的,不论前一晚是如何辗转反侧,这一天总会到来,而且是一闭眼一睁眼之间。
顾梦田梳洗完毕,打算去叫许清如起床,却没想到人已经在餐桌前了,中式的早点摆着,小小的果果已经会自己拿勺子了,这对于其他小孩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但见她豆丁那么小的身子缩在桌前,一本正经地勺粥吃时,顾梦田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包子油条摆放着,顾梦田感动却有些笨拙地坐下,一摸,包子还是烫嘴的,心里顿时一片潮湿了,险些在眼眶溢出水来,只强撑着罢了。
“吃完我陪你走一趟。”许清如给她夹了油条,又替果果把油条剪成一段段放到粥里去,果果一勺勺吃,眼睛弯成了月亮,傻笑地哼哼两声。
“不,清如姐。”
这是意料之外的拒绝,许清如愣了,只能挑眉看着顾梦田,示意她解释一下为什么。
“这总是要面对的,该我自己面对。”顾梦田轻轻咧开嘴角,笑得极成熟,丝毫不像她这个年纪的表情。
“不行,你怀着孕,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许清如实在是听张妈说怕了,生怕顾梦田的父母做些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害了顾梦田。
顾梦田似乎知道许清如的想法,忽地笑了,有些活泼,“你别听张妈糊弄,他们还是我父母,虽然是养父母,却跟亲的是一样的,他们气我骂我,都是因为觉得我恨铁不成钢,本心不是想伤害我的。”
这话虽然说的有道理,可许清如还是不放心,“你有孕在身……”
“怀孕了又不是成了玻璃娃娃一摔就碎,不用太紧张,我在法国还不是一样独自上学上课。”
话这样说了,许清如也不好坚持,只能啰嗦地吩咐几句,让人注意安全便没更多说法了,可顾梦田却还有话。
“我本来就是向学校请的假,五天的假期,明天得飞回去了,你要跟我一起回法国吗?”
这是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虽然许清如都不明白自己为何逃避,但她却只能僵硬地点了头,“好,一起回去,我今天去跟你一文哥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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