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1)

贺顾和贺老侯爷回京,一路上听他念叨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你娘一个人留在汴京,如今她年纪也大了,经不得气,你回去以后不要说些混账话,回头把她气出个好歹来,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贺顾哼了一声,道:“爹这话说的古怪,谁是我娘?我娘早死了七八年了。至于府里那位,那是金尊玉贵的侯夫人,我自然不敢气她的。”

“你这孽障!”贺老侯爷被他一翻阴阳怪气的话气的直翻白眼,“就算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她也……”

贺顾把嘴里的瓜子壳一喷,“噗”一声正好喷在贺老侯爷乱颤的胡子上。

“行了爹,别念经了,省着点力气吧,回京还得面圣呢。”

他掀开马车车帘,完全不管后面气的手指点着他乱抖的老侯爷,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他刚一跳下来,跟着的一个侍从牵着马,立刻很有眼色的凑了过来,贺顾朝他笑笑,拉过缰绳一个干脆利落的纵跃翻上马背。

侍从问他:“我刚听老侯爷气的不轻啊,您也不悠着点。”

贺顾拉着马缰悠哉悠哉的跟着队伍,哼笑道:“气不死他呢。”

“老侯爷跟您提那事儿了吗?”

“没提。”贺顾摸摸爱马的脖子,“他现在没胆儿自己跟我提这事了,肯定得等回了京那个恶婆娘主动牵头,到时候他就知道在边上狐假虎威的刺儿我了。”

侍从“啧”了一声,道:“侯夫人这事儿也做的太绝了……长公主选驸马,她私自把您的生辰八字送进宫去,这是存了要断了爷以后仕途的心啊。”

“这女人精着呢。”

贺顾有一门绝技,一小把糖炒瓜子扔进嘴里,他不用手就能在嘴里剥壳,然后一一吐出来。

此刻他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道:“眼见太子犯了事,日益失宠,不定哪天东宫就得易主,到时候还不是三殿下胜算大,他那宝贝儿子走了科举路,眼下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既能和三殿下的亲姐姐攀关系,又能把我的前途断送了,还叫旁人挑不出错来,她能愿意放过吗?”

侍从大惊失色,忙道:“哎呦我的小爷,这话是能随便乱讲的吗,让人听到你妄议皇储,到时候咱们整个长阳侯府都得……”

贺顾笑嘻嘻道:“放心吧,这里又没人,谁听得到。”

他嗑完了嘴里的瓜子,猛地一勒马疆,在夕阳下笑的肆意放浪:“我去放个马,一会就回来。”

侍从还不及阻拦,那蓝衣少年已经猛抽了一记马鞭,双腿一夹马腹,绝尘而去了。

只留下一个十分任性的背影。

侍从无奈的叹了口气。

贺顾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好。

任谁在被凌迟处死、满门抄斩后,一睁眼发现又回到了鲜衣怒马的十六岁,估计都要高兴的又哭又笑、涕泪纵横。

贺顾也不例外,他虽然刚才在故人面前表现的从容,心中的喜悦却几乎要溢出胸膛。

他又活回来了!

活回了随贺老头从承河郡回京的十六岁,活回了那个无忧无虑,不用为了太子的皇位殚精竭虑,不用为了担心新皇的猜忌战战兢兢的十六岁。

天下还有比这更快活的事儿吗?

贺顾狠命的夹着马腹,催着胯丨下的马儿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任凭草原上的风吹拂着自己的脸,看着胭脂红一样的夕阳一点点的往山下滑,天际层层叠叠的火烧云卷了一层又一层。

他开怀的放声大笑。

“好他妈美啊!”

粗人贺小侯爷狂喊道。

贺顾的额发被风吹的烈烈飞扬,白皙饱满的额头下,已经初具成熟男人魅力的一副剑眉星目神采奕奕。

贺顾虽然笑着,一滴泪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了下去,他抬手胡乱蹭了蹭,脸上的笑容却愈加灿烂。

等贺顾拉着马疆心满意足的回到队列,刚才那个侍从正满脸担心的看着他。

“爷?”

贺顾心情正好,扭头笑的阳光灿烂。

“叫爷干嘛?”

侍从咽了口唾沫:“我也知道爷现在心情烦闷,但是也别憋坏了自己……”他眼神担忧看着贺顾,“把自己憋得疯魔了就不好了……”

贺顾:“……”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疯魔了。”他莫名其妙,“爷好着呢!”

“您这……又吼又叫的……”侍从左右环顾,“这一车队的人都看到了,回头回了京,传到侯夫人耳里,肯定又要说爷心存怨怼,不孝不敬了。”

贺顾哼道:“我本来就心存怨怼,她又不是我亲娘,我为何要对她又孝又敬?”

“话虽如此。”侍从道,“传出去毕竟于爷的名声不好的。”

贺顾却突然笑了,他一笑起来,脸颊两个小梨涡清晰分明,十分可爱。

“我是要做驸马的人,又不入仕,名声差点又何妨?或者,倘若我名声差点,传进宫里,到时候那边不愿意选我做驸马了,岂不妙哉?”

侍从被他的逻辑打败,目瞪口呆道:“……这,这……”

贺顾却从腰上扯下一个小口袋,扔给了他。

“糖炒瓜子呢?给爷满上!”

侍从:“……”

他接过那个绣着福寿娃娃的小口袋,面色复杂道:“您也不必太灰心,我已派人打听过了,这次盯着驸马这个位置的,倒也不只夫人一个,或许宫里那边会考虑咱们老侯爷的面子,估计他们也能猜到夫人之所以会递您的生辰八字进去,安的是什么心……”

“行了,征野,别操心了,你一个贴身侍从整天操比老妈子还多的心干嘛?就算真选了我那又怎么了,不就是娶个公主吗?而且陛下相貌堂堂,皇后娘娘凤仪端庄,长公主殿下定然也品貌不凡,又不是让我娶钟无艳,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啊?”

征野嘴唇颤了颤,心道,你不急,你昨晚气的差点把老侯爷的马车砸了你还不急?

然而不管征野心里如何火烧火燎,贺小侯爷却不知吃了什么定心丸,只隔了一夜,昨天还为着娶了公主以后会断送仕途这事儿要死要活,今天突然又泰然处之、安之若素了。

随行车队也只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搅和进长阳侯府这糟烂的家务事儿里。

果不其然,刚一回到汴京,车队在侯府门前停下,贺顾就远远看到了那个穿着浅青色袄裙的女人。

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哼,从马背上跃下来,跟着刚刚下了马车的贺老侯爷踏上了侯府门前的石阶。

“侯爷,你可总算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一人留京,有多担心你,整日吃不香睡不好,一到夜里更是辗转难眠,生怕你在承河有个什么……唉罢罢罢……这些话不吉利,我不说了。”

这位就是长阳侯府的侯夫人,贺老侯爷的继室万氏,她个头不高,身量纤纤,一身浅青色襦裙愈发显得弱柳扶风、我见犹怜,水葱般的手指捻着块绣着文竹的丝帕,正轻拭着眼角泪光。

“好姝儿,让你忧心了。”贺老侯爷见了爱妻这般模样,也是十分动情,连忙上前扶住她清瘦的肩膀,“承河郡叛乱已平,没什么大问题了,这次圣上召我回京,应当也是要允我回来养老了,以后我一定多陪你。”

贺顾一阵恶寒。

这两个人一把年纪了,腻歪也不顾及旁人,怪恶心人的。

他突然想到,上辈子就受够了这个恶婆娘的窝囊气,这辈子他既没了在往上爬的打算,难道还怕她出去嚼舌根儿不成?

贺顾一想顿时觉得是这个理。

这恶心遭了一辈子也就罢了,再来一辈子他可不受,清清嗓子,声音洪亮字正腔圆道:“夫人,我也回来了。”

侯夫人一怔,从贺老侯爷怀里抬起头,仿佛这才看见他,脸上瞬间挂上慈爱神色,忙道:“是我疏忽了,顾儿这一趟也受苦了吧,现在回府里来好好歇歇,我已命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咱们这便进去吧?”

贺老侯爷正准备和万氏互诉衷肠,冷不防被儿子打断,却不好说什么,只回头不轻不重剜了他一记眼刀。

贺顾笑的阳光灿烂,视若无睹。

贺老侯爷和侯夫人率先踏进府门,贺顾跟在后面,刚才侯夫人万氏背后跟着的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走到了他身边,他左眼用一个眼罩蒙着,相貌却仍算得上儒雅斯文,温声道:“大哥远行一趟,辛苦了。”

这人是贺老侯爷和万氏的儿子,贺诚。

贺诚虽然有万氏那么个亲妈,但也不知是不是自小读书受了圣贤教诲,没有跟着他娘那样长得心黑手狠,人前人后两副嘴脸,上辈子贺顾虽然一直怀疑他在背后给自己捅刀子,但直到贺家被满门抄斩,他才发现自己冤枉了贺诚。

贺诚的确是个表里如一的君子。

贺顾沉默了一会,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把对万氏的厌憎带累道他身上,语气缓和了些,道:“诚弟在汴京可好?”

贺诚虽然来搭话,却早已做好了会被贺顾恶语相向的心理准备,不想这位脾气一向十分随心所欲的大哥竟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表露出嫌恶之情……

竟然还问起他的安好来了?

贺诚看着贺顾那副别别扭扭的模样,愣了愣,明白过来贺顾这是在和自己示好,瞬间感动了。

贺诚心道,圣人诚不欺我!

这便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哥总算愿意对他摒弃成见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心心念念的女装大美人攻!

写着玩的,经不起考据,大家看个乐呵就好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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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直言

2没有xxx的意思但xxxx

3我说说而已,你那么较真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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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宁小瓶按照原著剧情,跟美人受邪魅一笑,发表了“美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今夜要和我共眠吗“这种油腻发言,并且被美人受拒绝后——

宁小瓶:“我说说而已,你那么较真干嘛?“

美人受:“……”

宁小瓶按照原著剧情,在美人受面前diss渣攻,被美人受冷言冷语叫他滚蛋后——

宁小瓶:“没有说你脑子不好的意思,但你会看上成慕云,真的很让人费解,你一千多年的仙是不是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美人受:“……”

宁小瓶按照原著剧情,在美人受沐浴时偷窥,结果被逮个正着——

宁小瓶:“恕我直言,你这腹肌有点太发达了,成慕云是不会喜欢的。”

美人受:“……”

美人受黑着脸把宁小瓶一把扛起,扔到了床上,决定太阳到他闭嘴。

宁小瓶大惊失色。

宁小瓶:“我就是说说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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