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林间光线昏沉,温南书还没走出鹅卵石路,便被前面一人迎面冲冲地抱在怀里。
裴煜把暗影里赶来的温南书抱在怀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变得这么脆弱,竟有眼底一下湿了的冲动。
“放开!”温南书呵斥了几声,裴煜不肯放,一旁的宋杨和孙时晨跑过来,一看刚才还发疯的裴煜跟个大型犬一样扒拉在人身上,眉间都是无语。
“这就是摔的头破血流,失血过多?”
孙时晨被温南书冰冷冷的眼神质问的只往宋杨身后躲,宋杨赶紧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那个…,南书,裴煜我们就交给你了啊!我们先撤了,他的手一定得上医院啊!”
宋杨拉着孙时晨脚底抹油。
温南书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贱的有病,他忍无可忍地要走,被裴煜拉住手。
裴煜将领带缠不住流血的手抬起来:“疼,陪我去医院一趟,行吗?”
温南书想丢下裴煜走,抵不过裴煜嘴里一句他疼。
司机一声不敢吭的开着车往最近的私立医院赶,温南书和裴煜坐在后排,温南书面色冷寒,偏头看着车窗外一句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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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看着温南书坐在他身边,想吩咐司机去个更远点的医院。
下车时,温南书戴齐了口罩帽子,地铁站出来几个刚参加完漫展的男孩女孩,一行人cos的就是《陛下》的角色,其中有一个是南瓜糕,路过的时候还在说温南书。
温南书关上车门往急诊大厅的楼走。
“我在哪什么都没干,就跟宋杨他们喝了点酒。”
“你不用跟我解释。”
温南书给裴煜挂急诊,伤口不深,就两处口子需要缝两针。
裴煜的眼光都在温南书身上,急切切的,生怕他走了。急诊的医生要处理伤口拉上分隔帘,裴煜自己又拉开一点,正看见外面的温南书要走。
“你去哪?”裴煜一下子站了起来,追出来。
医生不耐烦的喊:“你缝不缝啊?!后面病人还多着呢!”
裴煜道:“你别走,一会我送你回去。”
“回去缝针。”
见裴煜不动,温南书平了两口气:“我去取药。”
裴煜这才松开了他,“那我在这儿等你。”
裴煜一直探头看着外面,直到不一会温南书回来,他才放心,缝针他没看一看,倒是不肯让坐在外面长椅上等待的温南书离开自己的视线。
“人又跑不了,回家不能看啊,你这么着我弄不了。”
急诊的医生总算把这个病人处理完,已经凌晨快一点了,温南书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急诊即便在深夜也明亮,人来人去,他好像那么头轻轻后靠累到睡着了。
温南书轻轻的睡着,俊秀的眼下有乌青,手里拎着裴煜的缴费单和下楼取药的朔料袋子。
“南书,醒醒,我们回去了....”
裴煜摸了摸温南书的脸颊,有点舍不得把他叫醒。
温南书实在太累了,他醒了一丝,但架不住多日来的疲惫如山倒,看见裴煜,他半阖着眼睛点了点头。
裴煜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温南书这些天这么累,他大半夜就因为自己心里那点害怕就硬是执意要把温南书叫过来,他要证明什么呢?温南书全身全心的信他爱他,即便说了不止一次那样狠的话,却还是舍不得他,可他到头来竟然这么卑劣的一次次利用温南书对他的爱。
裴煜心里泛潮似的滚酸,看着温南书疲惫的睡颜,恨不得两巴掌扇醒自己。
他几乎控制不住,趁着温南书睡着,隔着口罩在温南书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南书,...这辈子遇上你,是老天给我给我最大的礼物。”
裴煜想把睡着的温南抱起来,还没动身,就被另一只手一下子推搡到肩膀推开,手机掉了出来。
“你又想干什么?!”
魏思言刚才在二楼就看见楼下缴费处一个人像温南书,找了一圈,竟然在这儿看见裴煜。
“你小点声!他睡着了,你别吵醒他!”裴煜知道魏思言是温南书唯一的朋友,“他陪我来医院包扎伤口,我们要回去了。”
“回去?他跟你回哪去?”
“他同意了吗?你别想把他带回你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裴家去!”
见温南书在一旁睡着,魏思言心里疑虑骤增,在他眼里,裴煜是个连下药把人绑回家这等龌龊事都能干的出来的人。
而且明明晚上温南书还跟他打电话说了不太舒服要早点休息,还约了过一段时间来医院复查,怎么会大半夜出来在医院?
等魏思言眼疾手快的捡起来裴煜掉在地上的手机,看见上面刚才发给司机的温南书的新住址,结合裴煜手上的伤,就明白过来他俩一起出现的原因。
“原来温南书的地址你早就知道了,欲擒故纵吗?温南书不理会你的复合,你就开始拿伤害自己这套来博取关心了?你别这儿装可怜,裴煜,你这招真够狠,真够厉害,从前我知道你无耻,现在我觉得你无耻又卑鄙!”
“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跟温南书一样是傻子,温南书那么爱你,你到头来竟然拿捏着他这点来算计他!你看着他明明说跟你再无关系,还大半夜为你跑上跑下心里很舒服吧?你的心是黑透了吗?”
“魏思言!”
裴煜隐隐压着声音:“从前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对南书好的,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家事!”
魏思言冷笑:“裴大少爷,你怕不是忘了三年你在医院也是这么说的吧,这些年你默许你自己和那么多人一起欺负他,现在浪子回头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方玲我已经送走了,以后家里他说了算,没有人能欺负他,所有事情我都处理干净了,我会好好爱他,给他我能给的最好的。”
“你好好爱他?你就是用这么个方式,一步步逼着他继续爱你吗?这点把戏,他看不出来,不代表...”
魏思言的话没说话,身后就响起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
“裴煜,魏思言说的是真的么?”
闻声裴煜脊背一僵,连带着面色也僵持,转身,看见身后醒过来的温南书站着。
温南书看着他:“你手上的伤是你自己故意弄的,是吗?”
温南书眼神冷的将他刺穿,裴煜哑口无言,嗓子像是被塞住:“我....,南书,我只是害怕你不要我...,”
温南书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
十三年了,是他自己狗改不了吃屎,他一身骨头真是贱病难除,不过都是裴煜拿捏的掌心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