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裴煜确实是醉的不轻,翻了个身咕哝的哼了两声就睡了。
他酒量一般,为着这事从前温南书刻意让自己锻炼了酒量,有次吐的胃出血半夜进了急诊,就为了以后能给裴煜挡酒。可谁知道,那些能挡酒的场合裴煜一次也没带他出席过,倒是八卦周刊的狗仔回回都让他知道,裴煜身边从不缺挡酒的陪。
温南书手往肋骨下一抹,覆盖着刀口的纱布已经湿了一片,温南书闻到血腥味,可黑暗里的他也看不清,只好忍着疼先去浴室清理崩裂的刀口。
到了浴室才发现花洒坏了还没修,温南书住院之前就跟佣人说请师傅来修,但因为裴煜那时候还在欧洲,只有他用,估计佣人就给忘了。
打开浴室的灯一开,揭开纱布温南书才发现刀口裂开的比他想象的严重,下面有两个地方的手术线在刚才的顶撞里被扯得牵扯开皮肉,翻露出两块指甲盖大小猩红鲜嫩的里肉。
后面还全是黏腻腥臊的精.液和撕裂混合流下的血丝,正淫.靡不堪的顺着大腿往下流,温南书看着手掌上的血,觉得像是从自己心脏里流出来的。
温南书在客卧里清洗了身后,又拿医药箱大概处理了一下刀口,等回到主卧的时候,主卧的门已经锁了。
“裴煜...”
身上两处疼痛麻木的发跳,温南书轻轻唤了一声。房间里,一个暴躁扔来的枕头飞砸在门板上,砸的门板砰的一声响。
裴煜的睡眠不好,最厌恶睡觉途中有人打扰,可能是刚才听到温南书的响动嫌烦就把门给锁了,从前温南书在财务公司做审计的时候要考注会,经常工作完了还得深夜加班加点学习,那时候他要是回卧室的晚了,也会被裴煜这样直接锁在门外,最后考证的事不了了之,还辞了职,成了现在终日围着裴煜转、只等着裴煜回家临幸他的裴家少夫人。
腹部的刀口在酒精的渗透下疼的像泼了杯烈酒在上面烧,可是客卧里连枕头被子都没有,温南书觉得头很沉,很累,很疼,他蜷缩着蹲下来,冷白色的手指虚弱的扣在褐色的实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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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开门好不好,外面很冷...”
“...滚!!吵死了!!”
门内传来暴躁捂着枕头的闷吼,温南书听见寂静夜色下发脾气的裴煜又随手砸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玻璃烟灰缸砸的地板咚咚响,惹得深醉难受的裴少爷更加烦躁的又骂了几句。
温南书这会儿疼的额头上冷汗如豆滴落,他弓着愈发消瘦的脊背蹲在门口缓了好久,才扶着墙勉强站起来。
深夜裴家的走廊寂静像是一座坟墓,他在这个坟墓里当了所谓的裴家少奶奶整整五年。
可裴家少奶奶这个称呼,本来就是用来羞辱他的。
这些年,无论是裴家的佣人还是外面那些人,温南书知道没有一个人是瞧得起他的,都在背后等着看他笑话。也是,他一个从小在贫民窟的孤儿院长大,连上学都是依靠裴氏基金资助的穷学生,一路摸爬滚打、苟延残喘,后来竟然能恬不知耻的爬上了裴家太子爷裴煜的床。
他一个男人局促的混在脂粉味熏人的贵妇圈里,都常常被人戳着脊梁骨嘲讽着叫:“瞧,那不是裴家少奶奶嘛。”
可外人不知道的是,当年裴煜答应裴老爷子娶他时候,他连做梦都是笑醒的,他做梦都想在裴煜卧室门前这块昂贵干净手工地毯上虔诚轻柔的踩一踩,然后推进有裴煜在的卧室的房门。
裴煜是他自十六岁初见一眼后,七年来他深藏心底、梦寐以求又遥不可及的美梦,他从来不敢想能有真的实现的那一天。
这么多年,他爱裴煜爱到了尘埃里,算上这段婚姻已经十二年了,无论是嫁给裴煜前还是嫁给裴煜后,只要裴煜关上了门,他就成了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再也无处可去。
温南初在客卧窗边的藤椅上蜷缩了一夜,身上盖着散发着灰腥霉味的窗帘,一夜无眠。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裴煜在柔然舒适的欧式大床上醒来,他翻身捞了一把身边的人,发现空空的。
裴煜第一个想法昨天他跟谁在一块了。
他睡眠差,平常在他醒来之前温南书怕打扰他绝对不会自己先起。裴煜烦躁地抓抓头发,操,昨晚真的叫宋杨那帮孙子灌得太醉了,不会把场子里的人带回家里了吧?
裴煜虽然在外面玩的花天酒地,但是把那些不入流的货色带回家这种事他也干不出来,要是干了绝对会被裴老爷子打断腿。
好在他看了一圈地上也没别人的衣服,
温南书呢?
裴煜懒得想温南书去哪了,宿醉令他头脑昏胀急需冲个凉一扫昏沉,他掀开被子,却发现床单上有几块血迹。
裴煜是知道昨天晚上他跟人上了床的,他以为是跟戚若白,但这毕竟是自己家,床头温南书的手表还摆在那里,
裴煜嫌弃地皱了眉,温南书怎么能让他躺在这么脏的床单上睡一夜?裴煜也没在意那几块血斑,顶多是做的狠了流点血,温南书自己会处理好的,大不了就是半个月不操他,他多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