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好香的酒!”一声响亮的夸赞。“洒家威远镖局程望天,不知少侠的美酒能否匀两口给老哥尝尝!”
张易看到一个四十左右身高体壮的汉子,满脸络腮胡也难掩他那馋酒的眼神。“小弟张易,偶得这么一瓶佳酿,一直没舍得喝。想到很快就能抵达府城,一时高兴就取了出来,正缺一酒友。相请不如偶遇,老哥若有下酒小菜就更美了。”
张易最喜欢与豪爽之人打交道,心思都在话里面上,不必猜来猜去的伤脑筋。
“小猴子!将咱们昨夜剩下的野猪头取来,再整几个小菜。老子这半个月滴酒未沾,嘴里都他娘的淡出鸟来了。”
“小猴子!”张易心里一惊,马上又平静下来,因为他已经看到一个长相黑瘦的少年手里端着一颗硕大的野猪头走了过来。此小猴子非彼小猴子。
“总镖头!不是小的说您,这躺镖马上就结束了,您半个月都忍了,还差这一顿酒吗?再说了,大战将起,朝廷有旨,不得民间酿酒,所有粮食纳入战备物资。今天这个事是不是太巧合了,几个逃难的人手里竟然有美酒,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个小猴子巴拉巴拉没完。
张易马上将二锅头藏入怀中,“大哥,此言当真?如此说来,现在的酒水成了奢侈品?寻常难得一饮?如此这样……小弟手里这瓶酒就不是一颗猪头肉,几个小菜就能喝到的了。”
程望天即嫌弃小猴子话多,又讨厌张易坐地起价的德行。不过看到张易用一个小匕首快速的在割肉,想来事情也不是没有商量。
“狗蛋!将这些肉先分吃了!”说是喊小狗蛋,其实是喊小秀才,毕竟狗蛋才两岁。秀才早就注意着这边了,听到张易的命令,马上从河边掐几个蓖麻叶子,将张易切好的肉给包走了。
小狗蛋又叛变了,抛弃了秀才,坐在张易大腿上,享受着猪头肉。
“哈哈哈哈!好!俺老程最是欣赏少侠这样的汉子。自己一口没吃,先想着兄弟们。好!若不是朝廷有令,不许百姓作坊酿酒,俺老程必定买上几坛好酒与少侠痛饮三天!小猴子!别他娘的磨磨唧唧的,赶快准备小菜!再把咱们的粮食匀些出来,赠与少侠。”
张易对程望天肃然起敬,真是难得的热血好汉。将二锅头双手奉上。
程望天接过酒瓶,看着瓶身透明赛进贡琉璃。“老弟!您这酒……只怕不一般啊……”
“老哥如果喜欢就尽管喝,再好的酒也是给人喝的,至于这个瓶子……的确是无价之宝。若是老哥喜欢,也尽管拿去。”说着,张易看了看秀才,桂花几人。“小弟有个不情之请,我们一行逃难至此,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望老哥多多照顾。”
老程灌了一口酒,砸吧着嘴:“老哥这里是镖局,又正值乱世,生意确实不错。但,也更危险了,须得有震慑他人的武力才好安排。”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酒瓶,“老哥倒是可以让他们短期内衣食无忧。”
“如此甚好!”张易切了一块肉,用起子小匕首扎着,喂给小狗蛋。
小侯端来一盘水煮花生,一盘凉拌野菜,两只小酒碗,“副总镖头,现在也只有这个了,您将就用吧。等明天回到了家,小的再好好给您整几个菜。”放下菜碟,回到灶上,看雇主要的皮蛋粥已熬好,一边端着粥一边念叨着雇主真是怪人,行路时在车厢里不见人,下车休息时又要幔帐围起来不见人。
将粥端至雇主幔帐门口,出来一位身着黑裙的妙龄少女接过了粥碗,小侯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黑脸。正准备退下,听得一声:“外面谁在喧闹?”
小侯一阵腹膀:“那俩酒鬼声音跟打雷似的,您装什么糊涂。再说,人还是您让放进来的呢!”嘴上可不敢这么说,眼珠子转了转,道:“回夫人的话,是我家副总镖头正在跟一名曰张易的年轻侠客喝酒呢,扰了夫人清净实为不该,小的现在就去……”
“你说什么!?张毅?”声音好听语气却又急促的催问。
“是的夫人,小的刚才去给副总镖头送菜时看到了那少年的字,虽然是匕首乱写的,小的还是认出了易字,那个张字好像写错了。”小侯边回答边猜测,那年轻人果然有问题。
“夫人稍安勿躁,此番定是贼人的奸计。凤姨曾经有言:敌人正在满天下搜寻与张家样貌相象之人,用以迷惑咱们心智。更为歹毒的是,将张家之人血脉之力抽出,再注入他人身上,想要以假乱真,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夫人稍等,凤九这就去宰了那居心叵测的贼人!”说完,掀帘而出。
张易正与程望天推杯换盏,好不痛快。忽觉一道剑气袭来,抱着孩子急忙侧身避开。接着又一剑迎面刺来,张易再次躲开,然后炼阳拳挥出,“嘭”的一声刺客被砸出十几步远,落在水池内。张易怒气上升,正要跃过去结果了刺客时,听得耳边:“少侠手下留情!”这声音,像是方才下令放行之人。
“这位前辈,您一边放我等进来休憩。一边派刺客暗杀与我,究竟是何用意?千万不要说是什么鬼都不信的误会的话,或许,这本来就是一个阴谋。”
怕吓着小孩子,发现小狗蛋充满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张易总算稍微宽下点心。此时秀才几人已聚集在张易身边,桂花接过孩子。
一个头戴白帷帽,一席白纱的曼妙身形站在围帐门口。怔怔的看着张易,半天没有言语。
张易不耐烦了,“原来从头开始你们一直在算计我,既然如此,或打或杀随你们选,老子奉陪。”然后一把抓过正在发呆的程望天手里的二锅头,咕嘟咕嘟灌了两口。
随手将酒瓶递给秀才,暗暗探手入怀,戒备着。
“这位少侠可是姓张名毅?不知令尊名讳?家中还有何人?……”
“问我问题之前你何不先介绍一下自己呢?还是将您的帷帽摘下来大家坦诚相见,让我看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取我性命。”看来今天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程望天一干镖局之人已将帷帽女子护住。
“夫人不可!”凤九从河里爬出来,阻止帷帽女子露出身份。
“妾身白凤,不知少侠可有印象?”白凤摘下帷帽,眼睛注视着张易,果然,他那惊讶的表情看来是熟悉这张脸的。
是的,张易熟悉,甚至脱口而出:“白狐?不对,年龄有差异。敢问夫人可有一个妹妹或者女儿,名叫白狐的?”这张脸就是成熟了的白狐!
“我是独生女,也无女儿……”
“死!”凤九在张易走神时突然杀来,张易收敛心神,正与驱使短剑一击必杀。却看到凤九脚步一个踉跄,载到在地。而,白凤正手捏兰花指,一道银芒从凤九脑后飞出,落入白凤白皙纤细的兰花指内。
“又……又一个东方不败……”张易喃喃自语。
“东方不败?妾身已近十年不闻江湖事了,看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擅使银针的高手是吗?”白凤又看了看张易刚才在地上乱划地方,“张易,容易的易。张少侠,可否进帐一叙。”说完转身径直进了帐篷。
小猴拍了拍胸脯,对程望天道:“上次小的送饭时不小心看到了夫人容颜,也问了她还有没有姐妹女儿之类的话,结果就被这个凤九一掌煽的我差点见阎王。我得把她埋的深深的……”
张易瞥了程望天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进了帐篷。“夫人,您的护卫好像不是您的人,跟您不一心。似乎她有意不让咱们会面,不知您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
白凤怔怔地看着张易的脸,“或许是你和他长得太像了,我们不许有任何能伤害到他的人出现在面前。”
“那您为何还要杀了她?”
“我没有从你身上感觉到不妥,倒是凤九,我感受到了她对我竟然有杀意。我在避暑山庄待的好好的,她忽然带了镖局去接我,说是下月初一必须赶到清凉寺。”
“清凉寺?可是要去后山清心亭?”又是清凉寺,张易惊奇。
“哦?少侠如何得知?”
“告诉你也无妨,我有一个兄弟,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昨天他被人杀了,人头将在下月初一清凉寺后山的清凉亭出现,不知有何阴谋。可怜我张毅兄弟才十五六岁,就被人砍了头颅。”
“你说什么?”白凤忽然惊呼道。
张易忙呼唤张毅,他以一个二十一世纪看过许多狗血剧的经验分析,白凤如此反应非常不正常。“哎!我一直在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是不敢露面罢了。”张毅的声音在张易脑海里出现。“罢了,以下由我来出面吧。”
张易准备好了身体易主,结果眼前一花。张毅以魂魄的形式出现了,烟雾一样虚幻的身体缓缓给白凤跪了下来。呜咽着,“娘亲!”
白凤一手捂着自己的小嘴,一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半晌,伸出双手,语音颤抖,“毅儿……是你吗?是你……娘亲能感受到是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黑凤姨不是说你过的很好吗?”说着泣不成声。
张易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走出帐篷,吩咐程望天小秀才他们去埋凤九,埋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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