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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拍了拍林见秋肩,安慰道“你可以把手机电充满，然后自己再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发奖金。”
林见秋“”说得有道理。
女警咳嗽两声绷住脸忍住笑，让开了位置“没事我就先走了,你们可以去看钟小姐了。”
林见秋无奈地点头“替我谢谢高警官。”
好歹给他省了一笔开支。
就算是充电宝,对现在他来说也还算得上是奢侈品。
目送着女警离开,两人才敲了敲病房门。
很快钟新月声音便传出来“请进。”
钟新月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大胡子拘谨地坐在病床旁边，问候她身体状况。
因为他是除了警察以外第一个来看望她,加上他跟林见秋是朋友,因此钟新月对他态度比平时还要温和。
“不好意思,最近手头有点紧，没能给你带东西。”大胡子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钟新月笑了笑，“反正那些花啊水果我现在也用不到吃不了,到时候出院还带不走。反倒给我省事了。”
她说真诚,大胡子却更觉得脸红。
看望病人不带东西确实不太像话,然而他实在是囊中羞涩，无能为力。
流浪者想要融入人群,总难免有这样那样尴尬。
好在钟新月是真不在意，看出大胡子窘迫，她还主动转移话题解了围。
大胡子渐渐放松下来。
两人一问一答，乍一眼看去相谈甚欢。
林见秋没有参与他们话题,他不太想当电灯泡，索性坐在床边，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陪楠楠看故事书。
几句闲聊之后，他就知道了那个粉色毛绒玩偶是一个陌生女孩子送给楠楠。
那时候钟新月刚进医院,处于昏迷状态,直接被推走做检查,楠楠又没有其他监护人，一个人在走廊上呆呆地望着。
路过女孩子怀里抱着一堆玩偶，看她可怜，便顺手送了一个给她。
护士小姐进来换药时候，也跟着闲聊了几句，正巧听到他们在说这个玩偶，不由笑了笑“你们说是小纪他们吧，他们在对面儿童区做志愿者，倒是很擅长做这些手工呢。”
林见秋有些意外“这是他们自己做”
护士点了点头“是啊，其实要我们大人来说，颜色还挺奇怪，不过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前两天还有对父母特意带着玩偶来谢谢他们呢，说要一辈子好好珍藏。”
提起这件事，护士脸上不由显出几分唏嘘来“只是可惜，他们孩子已经过世了。”
那些活着小病人，家人大抵是不会如此在意这一个小孩子玩具。
不过那倒也不算是彻底悲剧。
那对年轻夫妻孩子自出生起就先天不足有遗传病，医生说活不过三年，但做父母不愿放弃，一直陪着他过完了十岁生日。
而且他父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护士说着又露出些歉意神情，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该提这些会让人不开心事，便不再多说。
她给钟新月换了水，又岔到别话题上去，像是建议她们母女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吃些清淡之类。
林见秋盯着手里故事书出了片刻神。
无论是原主记忆里，还是原本剧情里，叶家里里外外都没出现过任何一个低于二十岁以下“孩子”。
或许是从什么其他途径偶然拿到吧。
林见秋没有太在意。
他顺手给手机开了机，来电铃声正好在这时候响起来。
陌生本地号码，标记显示是中介。
林见秋想起来手机没电之前加了一个中介。
他接了电话。
对面人问他最近是不是要租房。
“我们这里有个很便宜房源，你有需要话要来看看吗”
位于城西市中心西南面，步行一刻钟就有比较大型商业广场。
一室一厅带厨房和阳台，还有一个杂物间改成小书房，再放张单人床也绰绰有余。
安全设备齐全，每年都有专业团队例行检查，小区保安二十四小时值班。
条件远胜于上个被炸了房子，价格却没有高出多少，而且物业水电费全免。
算下来反倒更加便宜了。
刚从医院里出来，大胡子就直接陪着林见秋来看房子。
转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大胡子不由地警惕起来“不会是死过人吧”
陪同看房中介干笑了两声“那倒没有。”
他一语未尽。
迟疑了片刻，他也就不再隐瞒。
“不过这里有过晚上闹鬼传闻，上面两任租客都是因为这个提前搬走，另外还有一个被吓到心脏病发住院”
中介险些被病人家属砸了店，却只能自认理亏。
这次他们怕担责任，便不得不将这些情况提前告知看房人。
结果就是没人敢租了。
租价也就随之越放越低了。
“但这次房东要求租客必须一次性缴纳完一年房租，当然价格也可以再谈，但是合同上必须写明就算提前退租也不退回剩余租金。”
中介生怕林见秋转身就走，连忙又劝他“这是城西能找到最便宜房子了，还包水电费，算下来你租一年比别地方租半年还要便宜得很多。而且我们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哪会真有鬼，就是可能出现了什么幻觉或者巧合，才自己吓自己”
话是这么说着，他却也不敢打包票说这个房子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重点也就在“便宜”两个字上。
在此之前他跟林见秋交流过，早就给他贴上了一个大大“穷”字标签。
价格通常是他们最在意因素，没有之一。
林见秋也不例外。
他闻言挑了下眉，觉得挺巧
又是闹鬼
林见秋在阳台上停留片刻，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转了一会儿。
大胡子在一旁嘀嘀咕咕“人吓人也能吓死人，何况鬼了，一定是有什么问题才会有这种传言，我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看看吧。”
光是听中介那么说，他就直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哆嗦两下。
被吓。
林见秋却还饶有兴致地问“那是怎么个闹鬼法”
大胡子伸手堵住了耳朵。
中介脸色僵了僵，但还是照实答道“我也没见过，不过听说是晚上会出现鬼影，还有呜呜声音，前几天刚搬走那个，说晚上还听到小孩子在哭”
大胡子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林见秋摸了摸下巴，问道“前面租客是男还是女大概多大年纪身体怎么样”
中介答道“第一个是个年轻女孩子，在这儿住了大概两年，后来听说是跟女朋友闹分手，整天酗酒，看着精神像是不大正常了那之后她就开始说家里闹鬼。”
所以他们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因为女孩子精神出了点问题。
“后来是个老人，听说是跟家里老伴儿老吵架就闹脾气搬出来，结果没住到一个月，又说这里有女鬼，吓得就搬回去了。”
“最后一个就是被吓到进医院，三四十岁男人”中介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咳，听说是因为以前在外面开房偷吃老被老婆抓，就专门在公司附近租房子想跟情人幽会结果不知道从哪儿听到闹鬼传闻，大半夜看到鬼影，又听到小孩子哭，就被吓昏过去了，被情人送到医院去了”
大胡子竖起一半耳朵。
但林见秋没问然后怎么样了，而是问道“老人视力是不是不太好”
中介点了点头“当初合同还是他儿子给他签，说是看不清小字。”
林见秋点点头，思索片刻，做了决定“那我租。”
大胡子拉了拉他袖子，提醒他慎重。
林见秋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前提是要再便宜一点。”
中介生怕他反悔似，立马答道“这个没问题，我帮你跟房东谈。”
这房子租不出去砸手里房东总催促是其一。
更重要原因是房东承诺只要他能帮忙租出去，他就多给点小费。
他当然也就很积极。
合同很快准备好，中介也叫来了房东，对方正飞速赶来。
大胡子还在试图劝说林见秋“你真不再考虑考虑万一真闹鬼呢”
林见秋说“这世上又没有鬼。”
否则他现在也不会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了。
大胡子还在焦灼着。
他怕鬼。
但这房子是林见秋租，他实际上是不好指手画脚什么。
林见秋安抚了他一句“很多闹鬼传闻实际上都是人为巧合，真要有心，鞋带影子都能吓死人。”
大胡子也觉得那些很有可能是巧合，但听了那些传闻难免会觉得心慌。
见林见秋态度坚决，他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签完了合同。
然后房东就像是怕林见秋反悔似，丢下钥匙，就火烧屁股一般飞快地拿着合同跑远了。
林见秋“”
大胡子“”
“现在我觉得更慌了。”大胡子说道。
“我也是。”林见秋盯着自己卡叹气。
显然他慌原因是另外一个。
“我卡里现在就剩三十七块六毛二了。”
林见秋叹完气，拍了拍自己脸，都不需要任何鼓励，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乐观点想，起码还够吃一个礼拜馒头。”
“至少能撑到帮富婆遛完狗了。”
大胡子“”您也太乐观了。
当然，有时候乐观只是假象。
当晚，林见秋对着自己余额默哀良久，终于拨通了卫从白电话。
“卫总，麻烦你问问你朋友，什么时候方便给他卖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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