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
钟沉说完，控制不住的咳了两下，整个胸腔都扯着发疼。
他抬眼看着秦慕珩，却只在对方眼里瞧见一片冷漠。
“秦总，你是来确认我是死是活吗？”
钟沉盯着他，依旧妄图在秦慕珩脸上找到哪怕一点怜惜。
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秦慕珩依旧是那样冷淡的一张脸，削薄的唇微启。
“我是来通知你，手术定在后天，你，哪儿都别想去。”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钟沉的方向，又好像是在警告着谭深什么。
——后天？
钟沉哪里会不明白，秦慕珩说的手术，是什么意思。
他终究是要他死！
为了不让那滴眼泪落下，钟沉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
他不能哭，更不能在秦慕珩面前哭！
“想去哪儿是我的自由，秦慕珩，你难道还要非法拘禁？”
钟沉咬着牙扯了扯嘴角，那笑意比哭还难看。
秦慕珩蓦地皱眉。
他想跟谭深走？
呵，没想到都隔了三年，钟沉还是一见到谭深，就想跟他走！
想到这里，男人压在西装外套下的手指都忍不住攥紧了，眸光中染上一抹血色。
“那就要看你对钟家还有没有感情了。”
“钟沉，你要是敢跟他走，第二天钟之轩入狱的消息就会传遍全网。”
“你要不要试试？”
秦慕珩嘴角勾着笑，微微眯了眯眼睛盯着钟沉，那神色极冷，但是又透着胜券在握的笃定。
“你！”
钟沉一窒，口腔里的血腥味儿顿时炸开。
他慌忙顿住，只冷冷的抬眼看着秦慕珩。
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魔鬼？！
“我后天来接你。”
男人的嘴角轻佻的扯了扯，单手抄在西裤的兜里，转过身就往外间走。
守在病房门口的人却没有离开。
看那个样子，竟然像是要把钟沉给软禁起来似的。
“咳！”
钟沉直到秦慕珩转了身，才狠狠的咳出来。
瞬间又是一手的血。
谭深瞳孔一缩，慌忙拿了纸按上去。
“你躺下。”
他的手按在钟沉的背上，才发现这个人有多瘦。
从前只觉得钟沉身形修长，气质高华，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钟沉会苍白成一张纸，躺在病床上命在旦夕。
谭深忍不住皱紧了眉。
“钟沉，你们刚刚说的手术，是什么意思？”
……
助理一路跟着秦慕珩走出医院大门，实在还是难掩心中的好奇。
“秦总，为什么我们不告诉钟先生，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心脏供体？”
——难道是，想吓唬他？
走在前面的修长身影脚步一顿，蓦地回过头。
那森冷的视线盯的助理脸色一白，就听见秦慕珩低沉的嗓音。
“闭嘴。”
“哦，是！”
话音落下，秦慕珩蓦地微微一怔。
为什么？
谁知道呢，只是蓦地看见病房里，谭深握着他的手，心中那一阵爆裂的情绪就抑制不住。
只想毁灭。
想亲手断了他的路。
……
病房里像死一样寂静，谭深的疑问在脑子里响了好几回。
最后钟沉只是低着声音，好似笑了一声，那笑里夹杂着灰暗的情绪，“没什么。”
他坐正了自己的身子，看向窗外的双目，无神暗淡，所有的光芒都被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