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蒙有些遗憾地说:“唉,我好不容易约了我表哥作陪,过几天,我表哥出差了,连个像样的作陪的都没有了。”
“噢,你表哥是——”
“他是市林业局的一个处长,我本来想借机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让他帮你买点便宜地板。”
“便宜地板?”
张凡一直为此事纠结,一听能有路子买便宜地板,便精神一振。
“他主管林管处,手里有点权,跟一些木材加工厂的老板和经销商关系不错,看能不能帮你买点低价地板。”
张凡记得上次去林巧蒙家时,两人谈及了实木地板的事,没想到,她真是个有心的女子,一直把此事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就见面吧,我和涵花去市里。”张凡爽快地道。
“好好,晚六点整,在樱花大餐厅。”
涵花听说要去见林巧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穿上了,平时节俭的她,一反往常,特地去镇里烫了好看的大卷儿,去美容店化了淡妆,弄得香气袭人,艳色无比,把张凡惊得直吐舌头:“我媳妇赛过天仙哪!”
“哼,我可不想让别人把我比下去。”
晚六点,涵花挽着张凡走进樱花大餐厅贵宾间时,林巧蒙和另外几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林巧蒙热情地抓着涵花的手,连连赞叹:“弟妹太美了,怎么越看越像林志玲呢!”
两个美女一见如故,很快就亲昵地坐到了一起聊了起来。
过了二十几分钟,贵宾间的门开了,门外走进一个中年男人。
林巧蒙把杯子一放,大声道:“表哥,你太晚了!”
中年男人满脸笑容,把提包挂在衣架上,朝座位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解开西服的扣子,道:“全市森林防火电话会议,我哪敢提前溜走?对不起了,让客人久等了。”
他说着,朝张凡伸过手来:“欢迎,欢……”
第二个“迎”字还没说出口,脸上立即凝固了。
张凡晃了晃头,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这中年男人竟然是致使卜姑娘受伤、后来被卜董事长罚跪的那个可怜虫林处!
“是你?张神医!”林处激动得脸都变形了。
“是林处呀!”张凡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那次在江阳医院,卜董事长卜兴田不但讹了林处九十万赔偿,还罚他跪在卜姑娘病房外。张凡实在不忍心这么大个男人受如此大辱,便打了卜董事长的秘书长,强行救出林处。
“谢谢你,多亏你妙手神医,把我们处里的小卜起死回生,否则的话,二十多岁的姑娘……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林处的话很巧妙,有意回避了他自己作为事故责任人的那一部分。
张凡心里明白:在座的这些人,未必就清楚那场事故的真相,因此必须替林处保密。
“人命关天,我怎么能不出手相救?不过,没林处说的那么神吧,呵呵。”
“你们俩原来认识?”林巧蒙惊讶地站起来。
“表妹,我和张神医那次在江阳县一见如故呀,今天,表妹能请来张神医,我就借表妹的酒,借花献佛,敬我心目中的神医张凡老弟一杯!”
林处说着,自干一杯。
张凡没酒量,只是小小地呷了一口,问道:“林处,你在林业局主管哪片儿工作?”
“林管处!”林处给张凡添满酒,拉着张凡的手,真诚地道,“张老弟,不不,张神医,我芝麻大个官,但还是有那么点权力,有事的话,找到我,我没别的说,就是一个‘办’字。”
林巧蒙拍了表哥一下,嗔道:“绕什么弯子?我不事先已经跟你说过了吗,张凡家里盖楼,买实木硬地板,你给介绍个地板公司!”
“啧啧啧!”林处斜了林巧蒙一眼,“训斥”道:“什么话什么话?买点地板还算事儿吗?张神医想买谁的地板,那是瞧得起他!”
转头问张凡:“老弟,你说吧,要什么木的地板?多少平?”
“我想安装硬木的,三百二十平左右吧。”
“你等着。”
林处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小孙吗?我在樱花308,你赶紧过来……跑步前进!”
说完,很牛气地把手机扣在桌上。
十分钟后,一个胖老板气喘吁吁地开门进来。
“林处,”孙老板趋前弯腰,“嘿,嘿,我正在工地,听您叫我,赶紧打车过来了。”
“你打的牛车?这么慢,你知道谁在等你吗?还不给张神医倒酒!”
孙老板弯腰给张凡倒满酒,陪笑道:“张神医,您吩咐。”
张凡把情况说了一下,孙老板用笔记好,道:“明天中午之前,我把地板送到张家埠。”
林处道:“价钱价钱!”
孙老板转身道:“林处,您这是骂我吧?林处介绍的朋友,用点地板,还要钱?”
林处把脸一拉,严肃道:“别跟我玩行贿那一套!想坑我去喝茶?”
孙老板眼珠一转:“哈哈,林处,您清廉大名谁不知道!这批地板,我一分钱不少要。我计算过了,320平,总价3万8!”
张凡研究过硬木地板的江清市场价,320平最少也在10万以上!
林处哈哈一笑,用手指点着孙老板,道:“你小子可别跟我玩变相行贿那一套!硬木地板没这么便宜!”
“林处,您有所不知。我公司前些天仓库漏雨,部分硬木地板淋湿,打折处理给张神医。”
林处会意地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行了,没事你先回去吧。”
孙老板兴奋异常,跟大家告别,然后走了。
张凡不由得内心感慨:怪不得大家都在削尖脑袋去当官!当了官,便有人管你叫爹,真特么舒服!
酒又喝了两个小时,张凡走出贵宾室去洗手间。
林处似乎有悄悄话要说,也跟到洗手间,两人并排站着,哗哗放水。
林处道:“张医生,我听巧蒙说,你在中医院那边有点不愉快?”
“是有点事。侯院长嫌我是小村医,不跟我签合同还黑了我十万块钱。”
“我去!他姓侯的敢欺负到我老弟头上了?”林处手一抖,把几滴余孽甩掉,提上裤子,愤怒地道,“咱收拾他!”
“林处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