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持续几千年的事情？”
天书长老无奈摇头，这是无法理解的。
白一帆笑道：“就好像我们修士，可以闭关千年一样，这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无法理解的。我们看天，天浩瀚无边，我们无法理解。而蚂蚁看我们，如同我们看天，它们也无法理解。”
天书长老笑道：“很久之前，听过这个言论。那个时候，人就在想这世间有没有神，神又在哪里。”
白一帆明白，天书长老现在口中说的无所不能的神，而不仅仅是一个称呼。
“所以，就有人说了，我们看不到神，就如同蚂蚁看不清楚我们一样。”
天书长老又是一笑，“天下总是如此，充斥着某种神秘的因素。”
白一帆深吸一口气，言道：“现在龙城内部如何？有没有真正的团结在一起？不会还有蛀虫一堆吧。”
天书长老苦笑道：“总会有些人被打怕了，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不会的。倒是你的病公子盟会以及白盟，唉，损失惨重啊。”
白一帆没有应声，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是吗？
原本修炼到灵海境以上的人就不多，突然直接和异人打起来，不死就见了怪了。
不过仔细想想，倒是着实令人心酸。
天书长老道：“要去见见他们吗？”
白一帆颔首道：“见见吧，其实我放权对于他们来说，挺不公平的。当然了，就是我继续当大当家，也不见得能够保住多少人。”
天书长老和白一帆跳下城墙，落在城内的街道上，同时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猥琐发育。”
白一帆耸肩，“还能够怎么样？当己方不如敌方的时候，一味莽撞毫无用处。毕竟言语只能够让人热血沸腾，但是凉下来的血，可就只会变黑，一点作用都没了。”
天书长老轻笑道：“也是，你足够冷静。”
白一帆叹息道：“不冷静不行啊，实力不如人，再不多点心眼，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丢的。”
“大当家。”
忽然，路边有人兴奋的跑了过来，“大当家，是大当家。”
附近有人涌来，一个个面露疲惫，不过他们的衣着倒是很好分辨，即便是现在，依旧是普通的粗布衣，甚至有些人腰间还挂着小锄头，这完全是随时干农活的架势。
白一帆点头，“抱歉了，诸位。”
众人将白一帆围住一个个神色激动，嚷嚷的叫个不停。
“大当家，你是要重新回来带领我们了吗？”
“大当家，你去了哪里了啊，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大当家，你不要抛弃我们啊。”
“大当家……”
众人眼圈发红，他们能够有实力，那是因为白一帆，而不是因为新的领导者剑尊。
最重要的是，白一帆希望他们都活着，而剑尊希望的是他们冲锋陷阵。
冲锋陷阵他们不怕，但是，实力不如人还要冲锋陷阵，那是会死的啊，完全是用人命去填啊。
往往几百个人才能够杀死一位异人，这种代价太大了。
如果是四十五米的异人以及九十九米的异人，那更加是无法抵挡的。
谁不怕死？
就算第一次不怕，可当你看到无数熟悉的面庞在自己面前变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时候，不怕你也怕了。
“大当家，我们都想继续跟着你，你能够考虑一下吗？”
有人已经哽咽了，对于他们而言，还是自己人最让自己感觉到心安。
白一帆环顾一周，抱拳躬身，“是我白一帆对不起大家了，我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望。”
众人慌张还礼，“大当家，您可千万别这样啊，我们受不起啊。”
白一帆站直身躯，叹息道：“我会想点办法，还希望大家给我一点时间，我很抱歉，也希望你们能够向其他人传递我的歉意，真的很抱歉。”
众人连连摆手，依依不舍的让开一条道路。
白一帆突然觉的心里很难过，如果有那么一些人信任着你，希望你能够拯救他们，而你却在最重要的时候放弃他们，之后在也看不到一些人的时候，那种难过就好像是小草发芽一样，慢慢的长出来的。
白一帆频频回头，口中只能无声的道歉。
他辜负了这些人的信任，想当年他去和九州商会谈判的时候，这些人还都没有见过自己，却敢不要命的去给自己助威。
天书长老轻语道：“我替他们向你说句对不起。”
这件事情，双方已经谈过了。
白一帆也说过自己没往心里去，但是天书长老了解白一帆啊。
白一帆是什么人？
那是真的非常小心眼的，以前在圣道天宗杀人的时候，那可仅仅只是几句威胁的话，又或者是一些挑衅等等。
白一帆摇头，“算了，去见见吧。”
算了吗？
白一帆脸色有些阴沉，死了多少人是无法计算的。
“少爷。”
前边有一位精致面庞的女孩冲了过来。
看起来，有些面熟。
白一帆想了想，恍然道：“谢衣嬅？”
谢衣嬅激动的站在白一帆面前，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少爷，您……您刚来吗？”
白一帆笑道：“是啊，唉，都快认不出来你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原来这话是真的。”
谢衣嬅甜甜一笑，“谢谢少爷夸奖。”
说完回头叫道：“媛媛师姐。”
闫媛媛提剑快步而来，讶然道：“白师兄。”
她其实私底下和很多人也聊过，白一帆放权这件事情，注定会让白一帆对圣道天宗有所不满，但是现在竟然见到了，那种感觉真的是倍感亲切。
白一帆的目光落在闫媛媛的脸上，这个圆脸可爱的女孩，如今多了几分锐气，实力是空虚境，也是颇为不容易了。
况且，见的多了，打杀的次数多了，对于自身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白一帆笑道：“好久不见。”
闫媛媛笑道：“白师兄素来忙碌，能够见你一次，可比见圣主天主都难呢。”
白一帆轻笑连连，谢衣嬅自顾自的挽住白一帆的手臂，笑道：“少爷，你今天不走吧？”
“不走啊。”
白一帆笑道：“今天本来就是有事情要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