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刑警心目中,风采儿不过是个片警,而且还是个新人。
至于她带来的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更是一个门外汉。
这样的两个人,却大言不惭。
他们要跟刑侦经验丰富的蔡支队比破案。
这绝比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啊。
“嘿嘿,什么时候,农民工也变神探了啊?真稀奇!”
“你别说,说不定人家神探就长这个样子,贼头鼠脑,一脸奸猾。”
“这样的人,要真会破案,我直播吃翔。”
“蔡支队加油,不用释放你的洪荒之力,随便点拨一下,让小子开开眼,嘿嘿,看谁吃狗翔。”
……
一帮警察都七嘴八舌地为蔡支队加油打气。
有人趁机奉承领导,大拍马屁。
一个年轻的警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真找到一坨新鲜的狗翔。
这家伙用棍子挑着脏东西,捂着鼻子,跑了过来。
他龇牙咧嘴地向杨飞挑衅:“小子,看好了。”
“你要是说不出一二三来,别怪我把这东西,直接塞到你嘴里。”
一帮警察捂住了鼻子,哄堂大笑。
蔡支队的黑脸,也露出微笑来,连连摇头:“胡闹,胡闹。”
风采儿无比后悔。
要知道会闹成这样,自己真不该带杨飞过来。
还答应了他一个羞人的条件,郁闷得快要呕血。
杨飞却好像没有听见众人的冷嘲热讽。
淡淡地看着蔡支队:“谁吃狗翔,还不知道呢。”
“咱们开始吧,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蔡树文的怒火,原本已经降了一些。
但是,他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子,怒气又窜了上来。
他哼了一声:“在你到之前,我已经勘察过现场了。”
“我先说吧,不过待会儿你别照抄就可以。”
杨飞冷笑一声,也不多说:“请。”
武威的尸体,就摆在湖边,上面盖了一块白布。
他的喉咙被利器隔开,脸色惨白。
原本就凶恶的脸,被湖水一泡,显得有些浮肿,看上去更加可怕。
杨飞蹲了下去,细细查看。
他甚至还动用了法医的手术钳子,翻看了武威的舌头和眼睛。
同时,他还仔细观察武威全身的服饰,鞋子等等。
看他认真的样子,又有不少警察冷嘲热讽。
“看他的傻样,真把自己当成神探了?嘿嘿?”
“装,让他继续装!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嘻嘻,我就想看看他吃翔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
杨飞不理会背后的嘲讽,细心地查看。
半晌之后,他把手一抬,示意蔡树文可以开始了。
蔡树文已经勘察过现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他说:“那好,我就说出我的看法吧。”
“在这里,请各位同仁指教,提出宝贵意见。”
他嘴中虽然谦虚,眼睛却根本没有看杨飞和风采儿一眼。
蔡树文走到武威的面前,说:“死者喉咙被人用利器割断,切口为四厘米左右。”
“由此判断,他是被人用刀割断了气管和大动脉,导致大出血窒息而死。”
“根据死者肌肉的弹性,和瞳孔扩散的程度,可以判定死亡时间为七个小时。”
“也就是说,大约在今天凌晨三点钟左右死亡。”
“此外,生命案的地点,应该就在这附近。”
“因为往东不到一百米处,交叉路口,留有血迹,还残留着两人扭打过的痕迹。”
说到这里,他轻蔑地看了杨飞一眼,继续说:“死者应该是和人近身扭打过程中,被人用利器杀死。”
“然后,凶手把他的尸体,沉入湖底,避免暴露。”
“凶手心情应该比较紧张,没有系牢石头,导致尸体漂了上来,因此被人现报警。”
不得不说,蔡树文的分析,有理有据,通畅合理。
他的确不愧是十几年的老刑警。
蔡树文的分析,赢得了警察们的满堂红喝彩声。
“蔡支队高见,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刑侦课程。”
“好厉害,我还没有什么头绪呢,蔡支队已经成竹在胸了,佩服佩服。”
“小子,到你啦,你要说不出个道道来,别怪我们哥几个,把狗翔塞到你嘴里面去。”
……
风采儿心情有些紧张。
她听了蔡树文的分析,觉得非常有道理。
如果杨飞的侦破,没有什么突破点的话,可就糟糕了。
杨飞围着武威的尸体,转悠了一圈,然后停住了脚步。
他冷冷一笑,眼睛看着蔡树文,以及蔡树文身后一群起哄的警察。
杨飞的眼眸之中,有着浓郁的嘲讽之意。
他叹了一口气:“蔡支队的分析,的确鞭辟入里,有理有据。”
“在这里,我想送你八个字……”
听着杨飞的前半截话,蔡树文不由得冷笑起来,洋洋得意。
但是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出来,就听杨飞一字一句地说:“大放狗屁,臭不可闻!”
蔡树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身后一帮拍马屁的家伙,也都惊呆了。
蔡支队的刑侦能力,的确不算出众。
但是刚才他宣布的勘查结果,是所有刑警认真勘查,集体讨论出来的智慧结晶。
杨飞这句话骂了出来,几乎将所有在场的刑侦人员,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短暂的寂静之后,所有的警察都轰动了。
义愤填膺的七八个警察,围住了杨飞,吵成一锅粥。
“小子,你怎么骂人呢,谁放狗屁了?”
“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别怪我们不客气。”
有两个年轻的警察,更是涨红了脸,握着拳头,就要过来动粗。
杨飞嘿嘿冷笑:“怎么,没道理了,就想打架吗?”
“你们号称人民的卫士,就是这么欺负老百姓的?”
他的眼眸之中,散出邪气,冷冽的光芒,冷冷地盯着两个年轻的警察。
两个年轻警察倒也不傻,立即放下了拳头,退后两步。
他们的脸涨成茄紫色:“谁打你了,但是你侮辱我们蔡支队,就是不行。”
“好了,都别吵了。”
蔡支队一声断喝,喝住了众人。
他的脸色阴沉沉的,眼睛之中,有着压不住的怒气。
他死死盯着杨飞:“小伙子,你倒是说说你的看法。”
“我干了十几年的刑侦工作,从普通警察,到上级领导,可还没有人敢这么骂过我!
风采儿立即紧张地看着杨飞。
她已经感觉到,周围不少同事不善的眼神。
要是杨飞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的话,不但杨飞会被群起而攻。
就连自己在派出所中,恐怕都要沾上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大学城派出所所长张世德,急匆匆地远处赶了过来。
他一眼看见被人群包围的杨飞,吓了一跳,立即止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