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露莱特有些心情复杂地前往执行任务,虽然她年纪尚小,但跟随着扎布国公一路从柔然出发来到大乾,经历了许多事情,处理事务的能力相当杰出,否则也不会被扎布发自内心地尊重。
看着漂亮的女孩干净利落地办事,是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美,让平安百看不厌
“少主,请恕老仆多嘴,这柔然公主胸有大志,非是依云姑娘那样的好女孩,不可不防啊。”张老苦口婆心地劝道,这平安少主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让他不放心,他太纵容那些漂亮的女孩子。
虽说知慕少艾,可正常人哪有平安如此博爱,几乎见一个喜欢一个,小小年纪就开始培养后宫,看得张老担心不已,生怕有一天少主就栽在女人身上。
“吾从心所欲,不逾矩,张老放心。”平安满不在乎地笑道,他不是真正的年轻人,而是一个享受年轻的老人,论经历的风雨比张老还多,到如今拿得起,放得下,恋红尘而不痴迷。
“到了玉京来,事情已经办了三成了,余下七成,一看运,二看时。”
“若是没有卢元龙的相助,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我倒是要好好感谢他一番,张老替我准备一番礼物,送给他们。”平安随口吩咐着张老,他是个典型的大人物,能让手下做的事情,很少亲力亲为,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没有亿万分身,就算把自己累死,也做不了多少事情。
“少主,恐怕这一次连礼物都能剩下。”张老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卢元龙等人各个带着鞭子和卖身契,说要以武道起誓,投靠少爷,老仆正打算来说这件事,这卖身契还是拿着圣上的赏赐从方仙道那里买来的。”
大乾有三大正道,除开虚无缥缈的太上道,方仙道与正一道乃是朝廷支持的名门正派,这名门正派也要吃饭,经营着不少的买卖,其中方仙道最有名是紫雷火药,而生意做得最好的却是卖身契。
要让武道高手卖身,何其艰难,比训鹰高手熬鹰还要艰难数倍,指望依靠镣铐驯服高手,让他们为奴为仆难如登天,有本身的人到哪里不能吃饭,谁愿意给人做奴仆?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而人更是为利熏心,在道术上精研种种诡秘法术,这卖身契便是其中之一。
武道练到武师便开始逐步凝练自己的意志,将意志灌注到精血之中,可沟通血脉,以卖身契发誓,融入精血,签下大名,若是违背了契约,内心便会生出一头心魔。
虽说这心魔不比道术,不会顷刻之间走火入魔,自焚灭亡,却也能让武道高手寝食难安,饱受折磨。
那些大内训练出来的太监高手们,早在修炼到武师的境界时,便把自己的武道意志凝练为皇室效忠,每一个大太监的忠臣都是经历过数十年的加深打磨,真要背叛了皇室,便会延伸出一头巨大的心魔。
这也是为什么皇室有这样庞大的修炼资源,却也没有多少武林人士愿意投靠皇室,换取资源。
卢元龙等人拿出了卖身契,便是要做投名状,表明自己要从头到尾效忠平安。
“不用这卖身契,功是功,过是过,该给他们的奖励不能少,该给他们的惩罚也不能少。”平安不是奴隶主,对当农奴主也没有任何兴趣,一个伟大的组织不是靠奴隶支撑起来的。
这方世界最让他看不惯的,便是把人当成奴才,他要的是人才,不是奴才。
“若他们想投靠天机商行,便让他们回去青州听风婉儿的指挥,从青州开始剿匪。”
既然当过匪徒,想要改过自新,就去剿匪,让青州再无匪患,也算是功德无量。
“少主是想让他们将功补过?”
“这大乾万里江山,处处有匪,处处有患,有些是民不聊生,有些是持强凌弱,让他们好生剿匪,好生分辨不同,也让风婉儿历练历练,指挥这些骄兵悍将。”
“上一个经济学的课程都不及格,这一次让他们好好学习社会学的知识。”说到自己的学生们,平安的脸上总会多出几分好玩的笑意。
他就讲了一天的课,倒是布置了能做毕业论文的题目,虽然他的学生个顶个聪明,但也不是神仙,怎可能做出及格作品,接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平安便带着商队一起进京赶考,把青州本部丢给了学生们处理。
让他们在历练中迅速成长,就好像当年他也做过学术,带过的学生一样,领进门了,就在实践疯狂成长,比上课的效率自然是高得多。
“少主,青州的匪患不简单的。”张老见少主又是准备上出一份大招,连忙提醒道。
“没有世家豪强做背景,如何能当匪徒?”平安冷笑了一声,在大乾的世道里面,想做土匪,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大部分的土匪要么是当地的农夫,忙时耕作,闲时当匪,不吃别人,就要被人吃的人间炼狱,而其他精英骨干,则是世家豪强背后的另外一只手,帮助他们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甚至还能起到演戏效果。
例如赤州的陈家,陈子墨,如今大乾鼎鼎有名的画圣,也曾干过一件知名的豪侠之事,那一年他单身一人与商队进京赶考,结果路遇匪徒,商队之人非死即伤,在这危难时刻,陈子墨挺身而出,以圣人之言相责,说得匪徒各个泪流满面,羞愧不已,亲自护送商队进京,陈子墨之名也因此名震天下,若不是后来辞官归隐,如今也会是大乾鼎鼎有名的儒学宗师。
从那以后,大乾的举人感化匪徒的故事,年年都有。
弄得后来的御史大夫李神光疑惑不已,暗中调查那些被感化的匪徒,才发现对陈子墨不尊敬的匪徒,在他抵挡玉京之后,已经全家羞愧不已,集体上吊了。
后来李神光冷呛了陈子墨一句。
“画圣教化之事,吾知之矣”
但大家都这么干,不管是心学也好,理学也罢,大家都是要体面的,李神光的学生都有不少借此扬名的,他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青州有没有匪患,有,而且很多。
但这些悍匪,要么是当地豪强的打手,要么就是从军队跑出来吃喝玩乐的,就没有好惹的。
否则大乾朝廷高手众多,还能万里江山处处是匪,那些匪还能赚得盆满钵满?
若是有几个圣贤书读进脑子坏掉的,真想剿匪,指不定你指挥的军官跟匪首乃是八拜之交,当天晚上你的人头就被割下来当球踢了,至于朝廷派了重兵压制,你会发现各处的匪徒都是良民,匪首都他娘的有官身。
俗话说当匪先当官,此言不虚。
“先打小的,再打大的,慢慢打,青州的匪,背后是谁,就都出来了。”
“婉儿不是操切的人,就给她这些人马也得罪不了世家。”
“更何况青州最大的世家金家,正要跟我做一笔买卖呢。”平安说到金家,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那位号称要嫁给自己大小姐金兮兮确实非常可爱,看她的面子上,自己也得让金家变得干净一些,免得未来处理束手束脚。
得,少主的毛病又犯了。
张老一阵头疼,他想告诉少主,这金家在青州经营数百年,掌握着几乎所有的金矿、宝石矿。财大气粗,实力雄厚,这一年来天机商行强势崛起,在奢侈品交易上恶狠狠地咬下一块巨大的肥肉,连带着金家的买卖都差了许多,双方已经有些局部的小摩擦,金家在试探天机商行的背景,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大雪与云蒙的战争,恐怕两家现在已经开始大规模交锋了。
杨盘下诏表彰天机商行,让金家稍微收敛了手脚,可一旦时间过去,必定会重新发动对天机商行的攻势,少主怎会如此自信,那金家的大小姐会真的跟他走呢。
“生意场上无父子,金家不过是守财世家,眼里就这么一点钱粮。”
“张老别担心,且看我的操作。”
平安将伸出的掌心合拢,仿佛金家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玉京的dc区最大的珠宝店金玉堂迎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这客人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倒像是来卖东西了。
本来这在珠宝店里并不奇怪,珍贵的珠宝并不是每天都有,在店面中摆放的一块翡翠,可能已经被金玉堂卖过五六回了,高卖低收乃是典当行的特色,同时也是金玉堂的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要店里的现金流能够得到保障,买回来的珠宝总有一天会以几倍的价格贩卖出来,特别是在这盛世之中,珠宝生意更显得红红火火。
但门外的侍从发誓,他从未见过有人开着一辆马车,满载这几个箱子过来金玉堂卖货的,更何况这卖货的主人竟是一位七八岁的男孩,令人难以置信。
“这位少爷,您是来买金器珠宝,还是来卖连城之壁?”侍从很有礼貌地上前询问,目露精光,能在这满是金银的珠宝店看门,最差也是先天武师,里面至少坐镇了两位大宗师,甚至半圣,还有几头体型明显超出规格的獒犬静静趴在地上休眠,在客人到访的时候,鼻尖猛地嗅了两口,似乎在记忆客人的味道,防备着铤而走险的武道或者道术高手。
这些獒犬便是大乾赫赫有名的追魂猛犬,它们的鼻子得天独厚,甚至连灵魂的味道也能嗅出来,曾有鬼仙在灵魂出窍的时候被猛犬嗅到,从而被人找到肉身,惨遭摧毁。
要在金玉堂进行盗窃的歹人,最起码也要是渡过雷劫的鬼仙,而这样的大人物去抢夺一些金银珠宝,也未免太过可笑了。
因此金玉堂创立至今,尚未有人能从中盗取任何一件宝贝。
而今天这位带来大量珠宝的男孩,便是要堂堂正正地从金玉堂中,盗走最珍贵的宝物。
没错,能在这个时候拿出如此多宝物人不是别人,正是平安。
他拍了拍手,命人将箱子抬入到金玉堂的中,将箱子打开。
“卖点不值钱的小玩意,还请金玉堂的掌柜,一看究竟。”
当箱子被打开的时候,耀眼的金银珠宝照射出璀璨的光芒,整个金玉堂摆放的珠宝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不管是管事的,还是流连于此的客人纷纷发出了惊叹。
“怎会有如此巨大的珍珠,有拳头那么大,就是王家府上的那一颗也远远比不得啊。”
“你看那钻石,通体蔚蓝,没有一丝杂质,便是做世家的传家宝也够了啊。”
“还有那九尺高的玉珊瑚,我以钱家的名誉起誓,整个大乾不会再有这样高,这样完美的珊瑚,当年理国公府上有那么一株六尺珊瑚,已经惊为天人,现在跟这棵比起来,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还有,你看那……”
能来这金玉堂的客人非富即贵,最差也是体面人,往日见惯了金银珠宝,普通的宝贝怎能令他们这般动容,实在是平安带来这些货物过于珍贵导致。
“快,快去请大小姐。”
“这笔生意我们谈不了。”
管事满头大汗,以他鉴宝多年的本事,这些宝物不管是钻石、翡翠、玛瑙、珊瑚个顶个都是真货,且都是没有瑕疵的真品,每一件都能放在金玉堂的第三层当做压轴的宝贝,供贵人们赏玩。
起码价值百万两银子,这还是收购的压价,若是按照往常卖出去的价格,这些宝物值个四五百万两,完全不成问题。
恐怕整个金玉堂的现金都吃不下来这样多的货物,也不是他能够谈判的。
“安哥哥,你可算来找我了。”多日不见的金家大小姐,听到管事们的回报,满心欢喜地猜到了来者,几乎顾不上矜持地从三楼一路小跑下来,那双灵动的眼珠对上平安颇为宠溺的目光顿时像百灵鸟那般的欢快,若不是顾着大小姐的礼仪,她恐怕会直接扑到平安的身上。
“从你到玉京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等了。”
“为什么让人家等那么久?”
对比平安而言,周围的箱子,璀璨的宝物都不值一提,只有管事头疼地做出手势,才勉强看了两眼平安带来的宝贝,随即满是快活地喊道:
“你们这些笨蛋,这都是安哥哥给我带来的聘礼!”
“还不赶快收起来。”
啊!
来得是姑爷?
金玉堂的侍从们各个张大了嘴巴,就连暗中守卫的大宗师都不由得掉下了手中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