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用过早膳之后,李显、李旦这对难兄难弟被叫到书房,眼睛盯着地上的石板,脚还不老实的搓弄着,连看兄长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而李贤呢,就跟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很是耐心的教着小刘芸,怎么下围棋,而且这一脚就是半个多时辰。
就在李旦无聊的搞着小动作,调理着李显袖子时候,李贤咳嗽了一声,吓的这小混球,立马目不斜视的板正站着。
“听说,你要打断我的腿?”,落子之余,李贤还不忘质问一声。
铛,大脑一片空白,怕被打手心的李旦,背着手,目光还不忘扫一眼李显。见他同样一脸茫然,李旦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贤。
“六哥,你听谁造谣?”,一边摇头,李旦还不忘往后退两步。
面色呢,有些慌张,脸上还有些挂不住:“你听谁造谣哩!那不能够,真的。”
“他们只是想挑拨咱们之间的兄弟关系,知不知道!”
用手比划了一下,李旦继续说:“咱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多么亲热,他们就是想把咱们分开。”
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黑布料,李旦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因为这块布,就是他偷衣服的时候,挂掉的衣角。
而且偷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嘟囔一句:要打断六哥的腿。
当然,说这话的时候,他就是走坟地,唱小曲给自己壮胆,其实他压根就没往那边想过。可没有想到,还被人听了去,将小报告,告到了六哥这。
“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不要相信这些话,这是恶意攻击。”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真不是我说的。我不会说自己的亲生兄长,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我保证,我没有说过那话,我李旦绝不是那种人。”
李旦的诅咒发愿,并不能取信于李贤,在李贤眼中,他的第一句是否认,第二句是试图蒙混,最后一句嘛,其实就是在放屁中。
这小混球,年岁不大,这瞎话是信手拈来,都不用打草稿的。是,他是聪明不假,知道处处保护自己,可他这聪明劲儿,没用到正地方。
将桌子上的点心,作为奖励,打发走小刘芸后。李贤将身子转了过来,对李显挥了挥手,如蒙大赦的小胖子一点迟疑的意思都没有撒腿就跑。
“没义气!还是亲兄弟勒,卖起来一点犹豫都没有!”,说完这话,李旦还撇了撇嘴,对于胖子行径那是深恶痛绝。
“你也别说他,你以为你是块好饼啊!整个王府,从看门的到伙夫,有那个不知道你殷王爷的豪言壮语?”
说完这话,李贤起身将大门关上,随即走到弟弟面前嘿嘿一笑。于是,正堂里就传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及求救之声。
等李旦从正房出来的时候,双手捂着屁股,走一步,一咧嘴。白净的小脸上还写着八个大字:孝顺兄长,善待自己。
好嘛,被胖子搬来当援兵的云曦公主,见到这小混球如此的倒霉,也数忍不住用袖子遮脸笑着,虽然声音不大,但从她抖动的身体就知道,她憋的一定很辛苦。
腾的一下,脸红的跟苹果一样的李旦,还嘴硬道:“六哥说了,真正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
撂下这么一句,不着四六的话,强忍了屁股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众目睽睽之下的李旦落荒而逃。而在他身后,只有云曦、李显,及侯诚等侍卫肆无忌惮的笑声。
雍王府-伙房。
被李贤“关照”了一番的李旦,果然听话了不少。竟然自己主动去了伙房,苦大仇深的坐在石阶上,刷着盆子里的盘子。
“今儿真听话,这么勤奋是不是想要表扬啊!”,站在门口的云曦,依着门框,笑嫣嫣的说了一句。
见到李贤与两位弟弟斗智斗勇,她觉得很有意思。这皇室之间的事,也没父兄说的那么糟糕啊!
干活的李旦,也是小大人般回着:“我与你不一样,被宠着!我要吃饭,就得靠自己的劳动,赚点饭食钱!”
“你当容易呢!一个盘子,一文钱!你整天就是花花花,到处玩!我要有你那么自在就好了。”
说到这,李旦还哽咽了一下,委屈巴巴的吐糟着:“在这个王府,寄人篱下,太难了!”
云曦公主是被李旦的倒霉样子逗的笑岔气了!而更好笑的还在后面,伙夫一进来就立马就叫了一声小祖宗,然后把活计都抢了回去。
原因很简单,他耍盘子的刷子,原本是用来刷地面的;而擦碗的抹布,则是擦灶台的,根本就不能用来刷盘子!让他这么干下去,明儿的饭根本就没法吃了!
也不知道是他走背字,还是其他的什么。这一幕,恰巧被走过来的李贤,尽收眼底。
一脸委屈的李旦,也不顾伙房的油腻,很自觉的靠在角落里,时不时还撅着嘴回头看看。
还没等李贤动手,或者开口,李旦举着手,可怜巴巴的向云曦哭诉。手都洗成这样了,一文钱也没挣到,没天理,没人情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是笑的不行了!”
“老六!算了,小孩子嘛,哪有不淘气。再让他这么干下去,整个王府的人,怕都没得饭吃了!”
“云曦姐,我还能干点啥啊!”
看到没有,自己就知道另谋出路了!不知道该夸他能看眼色,会求人!还是说心眼太多,又想弄什么花招!
但李贤也一点面子没给留,不顾李旦的鬼叫,拎着他的耳朵就出了伙房。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白天还是打少了,走咱们回去再重温一下。”
“既然父皇、母后把你放在我这教养,你就别怪为兄手狠了!”
听到兄长嘿嘿的笑着,李旦的小心肝,跳的那叫一个厉害。他不是怕,而是实在太羞耻了!
堂堂的国家亲王,被扒了裤子,用戒尺打屁股,这种羞耻比抽他的脸,还让他难堪。
“六哥,六哥,小弟服了,真服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行不行!”
呵呵,李旦这小混球能不知道那刷子和抹布是干什么的?
他知道的,他就是故意使坏,要是看不出他这点小心思,李贤也就不用在洛阳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