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莲现在来找卫海涛有啥事?”卫向东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很好奇,但制止了自己想尾随的冲动。
在街上转了两圈也感到无聊,卫向东又回到旅馆房间待着看书,没过多久就看到卫海涛匆匆进门,脸色很难看。
“向东,你没事吧?陪我喝酒去!”
“好吧“”卫向东放下书,跟着卫海涛走了出去。
两人进了附近的一个小饭馆,要了三个小菜又要了一瓶宁宣二曲。卫海涛给自己倒了杯,一饮而尽。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才说道:“肖雪莲离婚了!”
“啊?!”
卫向东吃了一惊。
卫海涛这次说起事情缘由。
原来肖雪莲和自己丈夫雷天文这两年关系越来越差,雷天文经常喝醉酒殴打她。
开始她为了面子忍气吞声,不敢在父母亲戚面前提起,有一次雷天文又要施暴,肖雪莲实在受不了就跑出家门回了娘家。
家里父母一看女儿鼻青脸肿竟然是这样,大吃一惊立即问到底发生什么事,肖雪莲看隐瞒不住,哭着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她父亲一听勃然大怒,好啊,你竟然敢打我女儿?!
你让我堂堂的供销社主任脸往哪放?
他弟弟肖雪军下班回来看到自己姐姐被欺负成这样也是气愤不已,第二天父子俩就跑到县丝绸厂将雷天文直接从办公室拽出来,肖学军更是一顿脚踢拳打,最后还是旁人被拉开。
这一闹,夫妻俩的关系彻底走向尽头。
前不久,雷天文提出离婚,肖雪莲也只好同意,还好两人没孩子,离婚也很简单,肖雪莲又搬回娘家住。
哎……
卫向东听了也长长叹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那……雪莲姐今晚找你有啥事?”卫向东好奇问道。
“也没啥,就是想找我告诉我这件事。”
就这么简单?
卫向东有些不信。
你说你一个刚刚离婚的女人,专门找前男友来说这事是什么意思?
不过,卫向东没再多问。
“海涛哥,你也别难受,雪莲姐离开那个雷天文是好事。”卫向东安慰道:“没准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她说她一辈子再也不结婚了。”卫海涛低声说道。
真的?
这年龄还不到三十呢?
心中没爱?
那眼前这个男人呢?
卫向东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两人再没说什么,只是闷头喝酒。
四干会结束后,卫海涛就跟着踏上前往花城的火车,本来他不想去说大队事情这么多让卫向东去就行。
但卫向东推辞说自己去过一次,这次你应该好好去考察顺便散散心。
“那,大队的事情就靠你了,现在村上的那条路扩宽工作得抓紧,卫全大他们几家还有意见,你要好好做工作。”
“没问题!”
卫海涛说说的扩路是他最近抓一件大事,就是拓宽从四队西边到村前的大路。
前两年拓宽四队的中大路的时候遇到一些麻烦,但现在建成就是好啊,路宽宽的,两边还有樱花树看上去就舒服。
所以扩路成了大队干部上下一致看法,还得到公社领导的赞赏。
卫海涛跟着县上组织的考察团去了南方,卫向东就接过修路的担子。
具体负责这件事是民兵队长卫光荣,作为大队长的卫向东又忙着厂里的事,大队还没设副大队长,所以卫海涛基本上把他当成自己的副手,干着副大队长的活。
据听说公社正在考虑卫曹大队副大队长的人选,所以卫光荣干得也很积极。
西边从四队一直通到前村国道社员们俗称西大路,长度约三公里,经过四队,最后穿过一队到达村前的国道。
四队这一部分是桑园和耕地,当初去年分田到户的时候,卫向东就明确靠近西大路的两侧约三米的耕地不再分给农户,作为未来卫曹大队主干道的道路用地。
所以扩宽四队地界的道路不存在任何问题,现在主要是一队的情况比较棘手。和前年四队修中大路一样,要让两边的农户宅基地统统缩进一米五!
每年冬天都是社员修房的季节,鉴于在许多村生产队一级组织已经成虚设,所以公社明文规定社员修房必须得到大队同意。
为此,卫海涛早早以大队的名义发布了此项命令。
要修房,必须缩宅基地!
不过这次没有像四队那样有自留地补偿,但可以得到一笔现金。
今天天气不错,一大早,卫向东先到两个厂办公处理了具体事务,然后就骑自行车赶到一队,就看到卫光荣带着两个人在路边指指点点。
“光荣,情况怎么样?”卫向东把车子放在一边,问道。
卫光荣拿出一个小本本:“向东,一队靠路两边一共是34户,今年有11户要修房已经和8户说好,就差卫全大等3户人家,说了几次就是不愿意,让人恼火。”
“啥原因不搬?害怕破风水?”卫向东问道。
“对,跟你们四队曹红勇差不多,迷信的很,说动了宅基地不吉利。”卫光荣回答道。
卫向东点点头,还没说话就看到两人各骑着自行车从村前县道上拐了过来。
前面的青年穿着中山装,胸口还插着一支钢笔,头梳着三七分,也很年轻,约莫二十六七岁,卫向东认出来了是公社的副社长丁文生,后面是一个中年男人,叫吴世德,是公社的干事。
“丁社长,这么早就下队来了?”卫向东迎上去招呼。
“呵呵,卫大队啊,看看你们路修的怎么样?”丁文生跳下自行车,笑道。
丁文生是上个月才调到前进公社,包抓卫曹大队这一片。
卫向东也没隐瞒,就把遇到的问题告诉了他。没想到丁文生听了勃然大怒:“这年代有人竟然还相信什么风水这一套?典型的封建迷信!卫连长,是哪三户,带我去看看!”
火气这么大?
卫光荣有些愕然,但人家是公社来的领导啊,只好带着他向农户家走去。
第一家是就是卫全大家,两个儿子都在别的地方修房,现在家里就住着他们老两口。
卫全大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平时规规矩矩从不惹事,但对于自己的老宅地看的很重,又相信风水这一套。
这种人容易认死理,任凭丁文生讲道理摆好处,就是坐在廊檐的板凳上闷头抽烟一声不吭。”
丁文生有些急了:“卫全大,你今天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你就别想修这个房!”
“大不了我不修了!”卫全大突然抬起头,蹦出一句:“只要我卫全大还有一口气在,这庄基地我一分也不让!”
“你这是什么态度?!”丁文生一下子火了:“卫光荣,你去带民兵,将卫全大给我绑起来!”
这次,卫光荣没有动,而是看着卫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