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下的腰肢软若无骨,细得仿佛稍稍用力便能折断。
程恕还没有仔细感受那柔滑的触感,忽然掌间一空。
那道纤细、袅娜的身影像是一尾调皮的游鱼,无比欢快地投入了顾谌的怀抱。
“他是谁?丧尸吗?”季莞尔醉得不轻,将自己的底细都泄露了。
然而,在场的人里除了顾谌外,谁都没有把醉鬼的话当真。
见顾谌没有反应,季莞尔睁着一双漆黑的水眸控诉道:“你真过分,竟然把我推到丧尸群。”
面对如此严重的指控,顾谌非但没有慌张,唇畔的笑容然而更深了:“莞莞,程恕想带你走。你不是要回家吗?要不要程恕送你?”
顾谌并不后悔给季莞尔喝了他私藏的桃花酿。
虽说桃花酿易醉,但对千杯不醉的季莞尔来说,不过尔尔。
但桃花酿还有另一个作用,它能够放大人类藏在内心深处的愿望,并且唤醒心底的情*欲,帮助人类认清自己的内心。
现在顾谌知道了,在莞莞心中,存的始终都是他!从来没有过别人。
季莞尔终于记起了程恕是谁。
她遗憾地说道:“原来不是丧尸啊。”亏她本来还想热热身来着。
她不高兴地扁了扁嘴:“程恕……我为什么要让他送我?我和他又不熟。”最后一句,季莞尔说得斩钉截铁。
程恕瞳孔一缩,心脏一阵阵抽痛。
他眼底神色变幻,最后狠下心道:“莞尔我今晚必须带走,由不得你,也由不得她!”
从程恕得知顾谌包下了整座帝国大厦的那一刻,他的内心便备受煎熬。
几次在心里劝告自己放手,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和顾谌闹僵,不仅对程氏的发展不利,还会影响自己在高层的位置。
坟头草已经不知道几尺高的汪灿灿就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
程恕如果能控制住自己的内心,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面对顾谌的挑衅,他表现出强硬的一面:“动手!”
望着逐渐逼近的黑衣保镖,周辛的脸上露出冷笑:“程总的口气也太大了。从我们boss手中抢人,你还不够格。”
说完,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都让开!”
顾谌身后,一楼大厅的感应门缓缓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从中走出。
老人一眼看到了程恕,目光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和痛心:“程恕,顾先生是我们国家的贵客,你这是做什么!”
“老师!”程恕瞬间收敛了眉宇间的戾气,他微垂下目光,像是猛兽戴上了枷锁,声音充满了不甘。
“我当然知道要以国事为重,可顾谌要带走我的未婚妻。老师,我如果放任,还算男人吗?我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
闻言,老人深深地看了程恕一眼,目光里的失望之色更重了。
他转头,望着被顾谌紧紧锁在怀中的女孩子,微愣之后,眼底浮上了一丝恍悟。
女孩肤光胜雪,明眸皓齿,一双醉人的眼波仿佛星河碎落,一颦一笑倾倒众生。
难怪!难怪能让这两个断情绝爱的男人斗得跟乌眼鸡一样。
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试探着说道:“小姑娘……”
闻言,季莞尔抬起一双泛着醉意的眸子。
感受到老人释放出的笑意,她礼貌地弯起唇,颊畔浅浅的梨涡宛如盛了蜜:“爷爷,你在叫我吗?”
老人露出一丝笑意,问道:“你是程恕的未婚妻吗?”
闻言,程恕瞬间捏紧了拳头,十个指骨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只听季莞尔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不是了。我喜欢的人在这里。”
说完,她踮起脚,扯住顾谌的面颊,得意地一笑:“看,是真的!”
如果是往常,程恕一定会讥笑顾谌一番,可是今天,他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大势已去,有老师在,他没有办法轻举妄动!
灯光下,程恕的面色冰冷如雪。
面对自己的手下败将,顾谌掀了掀唇,露出一抹敷衍的笑意:“程总,告辞。”
说完,顾谌索性将季莞尔打横抱起,越过人群,上了一旁的汽车。
周辛连忙跟上。
程恕放眼望去,一直到汽车消失在夜色中,他才收回了视线,眼底一片阴霾。
老人深深地看着自己的爱徒,语重心长地道:“不甘心吗?程恕,不光是我们,各国元首都忌惮的顾氏,你无法想象他隐藏着的实力有多可怕。”
程恕扯了扯唇,想要勾出一抹笑容,但他发现自己无法做到。
一直到舌尖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程恕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老师,难为你今晚特意过来劝我。从今夜起,我将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众人眼里的笑话。”
“你想多了,谁敢笑你。”老人虎目一瞪,完全没有了在顾谌面前的宽厚、随和,而是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那个姑娘,我如果年轻四十岁,我也会心动。只要她留在h国发展,你总能找到机会。程恕,忍一时之气,以图日后。你一直都是最聪明的学生,这点不用我来教你。”
……
汽车上,季莞尔靠着顾谌的肩头睡着了。
周辛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确定季莞尔不会听到后,这才说道:“boss,幸亏你未雨绸缪,将周常岐这个老狐狸请过来镇场,不然今晚的事情就要闹大了。”
“程恕是周常岐最得意的弟子。你应该知道程恕对顾氏的敌意有多重。什么样的老师,自然带出什么样的学生。”
顾谌神色淡淡,一双深邃的墨眸透出一丝凛冽,只是抚摸着季莞尔发丝的手指却无比温柔。
“我都能猜到周常岐会对程恕说的话,无非是让程恕忍耐。等我离开h国,程恕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娘的,他们是在做梦!”闻言,周辛气得爆了粗口。
顿时,顾谌一个眼神扫过去,成功让周辛闭了嘴。
……
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了亚太湾的别墅区,占地上万亩的别墅却只有顾谌一个住户。
顾谌抱着季莞尔进门后,客厅的灯光瞬间大亮。
眼睛被强光所激,季莞尔薄薄的眼睑颤了颤,立刻从睡梦中醒来。
她眨了眨眼:“这是我家吗?不太像啊。我家没有这么大。”
季莞尔从顾谌的怀里跳下来。
双脚刚要踩到大理石地面,却被男人的手掌包住了,垫在她的脚底下。
“地上凉。”顾谌柔声说道。
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臂突然搂住季莞尔的双腿。
身体一瞬间失衡,季莞尔的身体向后跌倒……
就在季莞尔的后脑勺即将亲吻上地面的那一刻,她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中和了空调所带来的冷意。
季莞尔像是找到了热源的猫咪一般,娇美的脸蛋在顾谌的胸膛上蹭了蹭,成功揉皱了男人的衬衣。
“我明白了,你居心不良。”
似乎,她的酒意已经醒了。
顾谌低笑,深深地凝视着那双醉人的杏眼:“可我还想做些更过分的事。比如……”
顾谌抬起手。
柔软的裙摆迤逦在地上,像是被人从枝头掐断的玫瑰花。
“你可以拒绝我,莞莞。”
顾谌的手指揉捻着季莞尔一只小巧、莹润的耳垂,直到染上瑰丽的粉红色。
他声音渐重:“我一旦开始,就绝不会停下。”
男人灼热的呼吸烫的季莞尔缩了缩。两道浓密的睫羽像是风雨中柔弱的花枝,无助地颤动着。
季莞尔咬住唇,压住差点溜出唇边的轻喃:“我拒绝。”
闻言,顾谌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季莞尔的腰肢握得更紧。
“我反悔了。”男人无耻得理直气壮。
顾谌低头,再一次吻上季莞尔的红唇。
一阵醉意上涌,季莞尔刚刚清醒的大脑立刻陷入了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她的双眸眼波欲流,似是一泓涌动着的春水,承载着那双欲色晦暝的墨眸,如丝如缕、浮浮沉沉……
季莞尔想要反抗,无处支撑的双脚却怎么也找不到借力点。
“你有想过吗?眼前的场景。”
顾谌恋恋不舍地离开季莞尔的红唇。
“要有鲜花,对吗?”
话落,眼前的场景迅速变换。
洁白的雪山玫瑰立刻填满了整个客厅,硕大的花朵散发出甜美的香气。
“顾谌……”季莞尔蹙起了眉尖,“你放开我……”
话一脱口,季莞尔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细弱,仿佛喵喵叫的小奶猫。不像是拒绝,倒像是邀请。
“不喜欢吗?”
顾谌低笑了一声。
白色的山茶以他们二人为中心,从玫瑰花丛中窜出,挤挤攘攘地与雪山玫瑰挨蹭在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是眼前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我记得你最喜欢白色的花朵。”
顾谌打了一个响指,周围洁白的墙壁为之一空,取而代之的是透明的玻璃,深夜传来虫鸣,星光仿佛从天幕上坠落,泼洒在白色的玫瑰上。
仿佛身处于旷野,眼前失去了任何一个遮蔽物。
季莞尔瞬间揪紧了顾谌的衣领,指尖用力到发白,染着红晕的脸蛋上,睫羽簌簌颤动,水眸溢满了紧张。
像是充满防备,却又只能伸出肉粉色爪子的小奶猫。顾谌爱极了她的这副模样,将季莞尔按在了玫瑰花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