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雄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几乎是白正雄刚走，谢雨霏便走进了会议室。
看到倒在地上的转椅，她皱了皱眉：“白正雄跟你动手了？”
闻言，季莞尔嗤笑了一声：“不自量力。”
谢雨霏顿了顿，试探着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是传媒公司，最怕的就是各种爆料。所以……白正雄离开公司时，我让保安搜了身。”
季莞尔根本没把那个人当成自己的父亲：“谢姐，不用跟我解释，这难道不是正常程序吗？”
季莞尔的指节在圆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她神态蔑然：“我现在倒要感谢白悠然的出现了。如果不是她，白家不可能主动和我断绝关系，我若想甩开这摊烂泥，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工夫。”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对夫妻人品卑劣，划清界限才是最好的。”
谢雨霏说了一句大实话。
季莞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她站起身，打算从会议室离开，却被谢雨霏叫住。
“先去一趟我的办公室。最近有导演递了本子，电影《打火机》讲的是一个风尘女子的传奇一生，还有一个是《无限高度》，关于雪山救援的故事。你更喜欢哪一个？”
“有没有电视剧找我？”季莞尔和谢雨霏边走边聊。
“有个大制作的电视剧《魔种》，女主堕仙成魔，但因为和《敦煌》的题材类似，我没有给你接。”
“你说《魔种》？”
季莞尔突然停下了脚步。
“女主是叫孔翩翩对吗？”
谢雨霏讶然：“你知道这部剧？”
季莞尔当然知道。在白悠然的记忆里，前世，原主就是出演了这部电视剧才一炮而红的。
两个人来到谢雨霏的办公室，季莞尔突然间说道：“谢姐，这部电视剧你帮我接了吧。”
谢雨霏有一瞬的愕然。
随后，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有《敦煌》的底子在，你这个时候走大荧幕才是最正确的。无论是《打火机》还是《无限高度》，你随便选择哪一部都有可能获奖。至于电视剧……你如果真的想接，我这里还有其他的本子。但《魔种》不行。”
谢雨霏不明白季莞尔怎么会突然降智，但她仍是耐着性子劝说道：“《魔种》和《敦煌》属于同类型的题材，就算你演技再好，也跳脱不了仙侠剧的框架。如果你的表现有一丁点差强人意的地方，那些媒体就会大做文章。而且，业内的专业人士和观众也很容易给你定性，认为你只适合出演这类型的剧本。莞尔，你这样，是把自己未来的路走窄了。”
然而，季莞尔心意已决。
“谢姐，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给我定性。”
况且，季莞尔不认为，这部电视剧里，自己会与《敦煌》用到同一类的表演风格。玉露的爱，是隐忍、卑微和自我奉献。
但《魔种》，女主不仅仅是为爱堕魔。世道的不公，同伴的背叛，爱人的利用，太多的因素促使她黑化。
谢雨霏叹了口气：“你要一意孤行，我也不拦着你了。”
“谢姐，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季莞尔给谢雨霏吃了一记定心丸。
“现在说这些还早。《心随乐动》我给你接了前三期，后边的几次录制需要看我们的时间和效果。这次来了很多大神，你可不要怕给我丢人啊。”
谢雨霏半开玩笑地警告道。
“看来王导的太太是下血本了。”季莞尔翻了翻桌子上的资料，已经看到了第一期的嘉宾和选手。
有两个选手在歌坛的影响力就连李承献都要叫一声前辈。
谢雨霏哼了一声，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满：“王导和他太太可真是逮着一只绵羊可劲儿地薅羊毛。”
季莞尔挑了挑眉，有些不明白谢雨霏这话从何而起。
好在，谢雨霏也没有卖关子。
“钱康康为了你，给《敦煌》追加了十三亿的投资就已经够离谱了。听说你要上《心随乐动》，立刻又给节目注资了一个亿。搞得我都有些不认识本国的货币符号了。”
“那还真像你说的，人傻、钱多、速来。”季莞尔失笑道，倒不觉得那个钱康康有多讨厌。
比起那些心机深沉的人间油物和资深绿茶，这种傻憨憨才是清新脱俗。
“呦呵，我怎么从你的语气里听出几分怜爱呢？感情你喜欢这种另类、奇葩、乡土、呆蠢、不做作？”
谢雨霏可对钱康康没有半分好感，讽刺了季莞尔一句，随后言归正传。
“上午的采访虽然结束了，下午你还有其他的行程安排。晚上需要到本地的地标建筑拍一组宣传片。义务的，没有通勤费。”
“是跟政*府的有关部门合作吗？”季莞尔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一双杏眼却透出几分了然的神色。
“聪明。”谢雨霏打了一个响指。
“我还给你拉了个服装品牌的赞助。主打的风格是慵懒、浪漫的城市丽人，这期的主题采用了碎花、金属与撞色的元素，走的是经典和复古的路线。我个人觉得，与此次拍摄的景点——明珠塔是非常匹配的。”
季莞尔点了点头：“谢姐你在穿衣打扮方面一直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我相信你的眼光。”
……
晚上八点，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光彩陆离的霓虹灯中。
季莞尔拍照的地方已经事先清过场。
她拍摄的第一套服装是一件黑色的无袖针织上衣搭配一条高开叉的高腰碎花长裙。
裙子同样以黑色系为底色，挺括的布料上是大片蓝色丝线刺绣的鸢尾花，金色丝线作为花蕊，撞色得十分巧妙。腰间是金属卡扣的皮革宽边腰带，搭配的首饰是古埃及风的项链和臂环。
然而，季莞尔脸上的妆容却很清淡，只是着重突出了锋利的眉尾和艳丽的红唇，上挑的眼尾点缀了金色的闪片，行走在暮色中，气质干练又不失妩媚，令人眼前一亮。
摄影师没有舍得浪费任何一张底片，变幻着各种角度，力求拍出季莞尔最美的模样。
第二套服装则是白衬衫搭配烟灰色的破洞牛仔，比起第一套衣服在色彩上面的运用，这一套中规中矩，就连珍珠耳饰都是无功无过。
但季莞尔自身的曲线太过优秀，最普通的衣服也被她穿出了万中无一的风采。
最后一套服装则是向年代的致敬。一袭白色的旗袍，珍珠盘扣，就连嘴唇都是文艺的豆沙色，通身上下洋溢着温柔婉约的气质，不带任何攻击性。
置身于明珠塔前，顿时令人产生一股时空错乱的恍惚感，心底更是油然而生“何须深红浅碧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的感叹。
……
警戒线内，一辆并不起眼的百万豪车里，一手主导了此次拍摄工作的李主任讨巧地说着奉承话：“程先生可真是好眼光。季小姐不仅才貌俱全，气质出众，更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闻言，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程恕缓缓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