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满集微微叹一气,旋风般地转过身来,眼神异芒大作,利箭般地迎上阿狸的目光,冷然道:“看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
说罢,探手一按,“铮”的一声,桌上长刀像活过来一般发出一阵吟音,竟从鞘子内飞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毫无区别,樱满集再次隔空虚抓,长刀已经落入他的左手掌握之中。
阿狸心头一颤,没想到江湖中人苦苦追寻的青翠刀竟是落到了他的手中,同时,集中精神,涌起了无限斗志,否则这一战必然会胆颤心寒,不战而败。
樱满集似是漫不经心地淡然道:“看在慕容凡上,我和你定下十招之约,要是你能接住我十招,阴阳镜可任你取之。”
说罢跨前一步,腾空而起,庞大的气势像从虚空中忽然钻涌出来,随他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夹带着强大的劲势,朝阿狸卷来。
阿狸大笑一声,道:“范门主,说大话了。”双目却紧紧罩住樱满集的刀势,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对手,劲气凌空劈下,竟是毫无遮拦地一击。
两条飘带已经飞出双手,一前一后地迂回攻向樱满集,准备以攻击的时间差,应付前来的袭击。
“叮”!一声清响后,樱满集在空中竟似停顿了一下,躲过飞来的飘带,青翠刀已经横劈在另一条之上。
一股强劲的力道侵袭而来,阿狸踉跄退后三步,方稳住身形,飘带竟已折成两半,慢慢飞落与地。
樱满集重新飞退回桌旁,刀锋遥指向阿狸,并未乘势追击,冷然道:“你是用剑之人,为何现在却用飘带做武器。”
阿狸压下体内翻腾的血气,深吸了一口气,冷然道:“如若是带剑前来,恐怕我还未进得了这屋,便被你的手下拦住了。”
阿狸当然不是怕他的手下,不过,要她一路打将上来,并不是她的做法。
樱满集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想占你多大便宜。”左手一挥,桌上利剑如同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直直地飞入阿狸的手中。
阿狸扔掉手中飘带,右手抓著剑鞘,左手缓缓把利剑拔出鞘子,定神瞧去,剑体锋利无比,还隐隐渗出白色的光芒。
雪莹剑?阿狸心中一震,没想到樱满集身边的宝物竟会如此之多。
樱满集右手再次扬起长刀,笑道:“这把剑和你非常匹配,我就送给你吧。”
“既是如此,那我受之不恭了。”阿狸收回目光,再次凝视樱满集道。
樱满集笑声倏止,忽地向前,再次跃起,挥刀猛劈,化作一道青芒,凌厉如电闪,竟是和上一次同样的招式。
阿狸冷笑一声,道:“门主技乏了。”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长虹,疾驰而去。
“当!”
樱满集再次在空中微一停顿,错往一侧,右手青翠刀往上斜挑,正中剑锋。
阿狸冷哼一声,身子俯前,长剑从他刀下晃过,奇袭他的腋下。
樱满集冷笑一声,青翠刀立时化为仿如瀑布水光般的刀影,层层叠叠地迎往雪莹剑。长刀发出“嗤嗤”响声,无孔不入地向阿狸横扫而来来。
阿狸连避他十多刀,幸好他身法上本是不及她迅速,这刻更是身在半空,更是有些迟滞,但饶是这样,阿狸也给他杀得险象横生。
“叮”!
两兵终于再次相击。
阿狸身躯一震,长剑差点脱手而出,拼命忍住剧痛,挡着他后面的杀着。
“蓬”!
接着一连串兵刃交击之音不绝于耳,在寂静的房中响个不停,刹那间刀剑交触了十多下。
每一击之下,阿狸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刀气,由剑身传入体内,体内气血不住翻腾,但自信可以守得固若金汤,樱满集吃亏在身子还悬在半空之中,虽有一股奇异能量让他可在空中随意闪躲,但终究还是会气竭而落,那时,就是一决胜负之时。
异变突起。
樱满集刀法忽变,整个人竟在空中旋转起来,青翠刀似是任意出击,然而全无刀路可寻,幻化千般刀影,周围的空气如若被抽干般,令人窒息,更因其怪异的身法,阿狸一直保持的守势登时冰消瓦解。
“当”!
阿狸虽是千百个不愿意,仍是拼命刺向刀锋处,樱满集终于借势飞退落地。
“哗”!阿狸往后跌退三步,终是忍受不住,喷出漫天鲜血。
樱满集从容不迫地抚摩着刀背,却似无意追击。
阿狸颤抖地举起手中长剑,手臂已经酸麻不堪,颤声道:“还有一招。”
樱满集长叹一声,道:“你既有心寻死,我也不再拦你。”
“噗”的向前踏出一步,整个房间竟似摇晃了一般,随其步法,一刀横削而出,依然没有半点花巧变化。
阿狸颤立不动,待刀锋离她还有五步之时,长剑全力挥击。
“当”!
又是一声巨响。
闷哼声中,阿狸往后翻跌,最后喘着粗气撞到门口,“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一口鲜血再次狂喷而出。
房门跟着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
樱满集收刀入手,脸上泛起冷酷的神色,沉声问道:“你真的要救回慕容凡?”
阿狸压下体内狂窜的真气,勉强道:“樱门主,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呢?”
樱满集忽地一声大笑,连道:“好,好,好!”
笑罢,樱满集反身走上台阶,左手一挥,桌上木盒径直地飞向阿狸的身前,发出清脆响声。
阿狸拣起木盒,扶着长剑挣扎着站起身来。
樱满集厉啸一声,啸声中充满了来自心神的悲哀,片晌之后,啸声倏止,反转头来,望向阿狸道:“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左手用力拍向结实的桦木桌上,木桌如同玻璃般寸寸破裂。
身后房门缓缓开启,阿狸不再看他,将木盒塞进怀中,踉跄着走进长廊。
夏落海早已不见踪影,阿狸顺利地走出后门,一辆黑色的奔驰600正停在路边。
明月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钻出层层乌云爬上院墙,月光倾洒在白雪上,更显耀眼。一阵悠悠的夜风吹来,拂起了长长的秀发,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车门忽开,一个人从车中缓缓走出,正是当日押着余杉的两个大汉其中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