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子是个憨子,根本就不知道进了衙门会发生什么。
苏老爷子不予理会,对村长说道:“村长,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村长摆摆手,对于他来说,这是小事一庄。
苏老爷子可是整个村子的恩人呀,不仅肯卖给村民草莓种子,还肯教他们种植的注意事项。
闻言,小左和李子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流了满脸,也顾不得去擦。
“苏大夫,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家里还有一位手不能提,肩不能坑的老母亲,平日里就靠着我过活了,这要是进去了,他可怎么办呀。”小左是真的后悔了,扒拉着麻袋,从里面爬了出来,不知抓到了谁的裤腿,抱的紧紧的不肯放开。
锦聿眉头紧蹙,侧头扫了眼抱着自己腿的那双手,声音冷沉:“放开!”
“求你,求求你了,我不能进衙门,进去了老母亲就活不了了。”小左压根没去看被自己抱住的人是谁,若知道是昨夜揍他们的人,早就撒手了。
锦聿深吸一口气,额角隐隐突起,处走在暴怒的边缘,“放开!”
小左身子一颤,被吓的不轻,急忙松开了手,往旁边挪了好几下,远离那人后堪堪松了口气。
抬眼朝那个老人的身影寻去,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苏大夫身上了。
小左调查过,知道哪个是苏大夫,确切的说,苏大夫家的每个人他都认识,因为他老早就潜伏在苏家周围许久了,酒楼也去看过,一直等待最好的时机进去偷东西。
没想到谋划了那么久,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有拿到,还有生命危险。
他后悔了,要是被抓进衙门,他娘可就活不成了。
四个村民麻溜的把小左套进麻袋里,嘴巴也给捂住了,他呜呜呜说不出话来,满眼绝望。
四个麻袋口用绳子绷着,被村民抬着出了院门,院门停着苏福家的牛车,是苏福去找村民时,赶出来的。
有二个麻袋一直直动来动去,村民显些没没抓住掉下去,好在最后稳住了。
待他们准备抬最后一个麻袋的时候,被苏老子喊住了,“等一下。”
四人脚步顿住,疑惑的看着他。
苏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对村长道:“村长,这几人虽做错了事,可没有伤人性命,其中还有一人是个傻的,不如不送去衙门了。”
“寻个法子教训教训他们得了,给个机会。”
苏老爷子终究是个医者,心底善良,原本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些人送去衙门。
可小左的一袭话,再加上发现其中一人是个傻子,就心软了。
傻子嘛,本来就不懂事,谁给些好处就会无条件信任那人,叫干什么就干。
还有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的人,若是他进了衙门,老母亲就没人照顾、养活了。
“这……,行吧,你想怎么教训他们?”村长想了想,同意了下来,这些贼人是冲着苏大夫家来的,作为受害者,有决定的权利。
苏老爷子一脸为难,说实在话,他的手是拿来救命的,还没有教训过人呢。
苏暖甜甜的道:“村长爷爷,就让他们给我家干活一个月,再赔我们些银两吧。”
放过他们苏暖是不赞成的,既然选择了做坏事,就得承受这件事所带来的代价。
但是其中有一人确实是傻的,被人利用了。
既然阿爷心软,那便放过他们一次吧,不过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什么代价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左思右想,才想出了这个法子,这些人会来偷东西,不就是一个懒字嘛。
既然懒,那就给她家干活好了,还有银子,对他们来说肯定很重要,那便赔些银子吧。
经过这次教训,看他们还敢不敢继续偷东西,若是还不知悔改,下次再让她遇到,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过了。
村长看向苏老爷子,询问他的意见。
苏老爷子道:“就这么办吧。”
“那成。”村长冲不远处的苏福招了招手,“苏福,你去把那四人放出来。”
“好的,爹。”苏福应着,带着两村民把牛车上的人抬了进来。
一一解开了麻袋口,两个麻袋口瞬间探出了两个脑门,小左激动的道:“谢……谢谢苏大夫,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他虽然被困在麻袋里,可外面的话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的。
油子整个人激动的脸红脖子粗,语气带着哭腔,“多谢苏大夫,多谢……”
呜呜呜,终于不用去衙门那种恐怖是的地方了,这会儿的他还有些不敢置信,就这样把他们放了。
“既然你们都听见了,我还是要强调一次的。”苏老爷子围着他们转了一圈,边走边说:“给我家干一个月的活计,再赔五两银子,就不送你们去见官。还有,以后不能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了,有手有脚,会挣不到银子吗,非要干这么些缺德事。若是……”
语调一转,在小左脚边停下步子,沉着脸道:“若是做不到,就不仅仅是把你们送去衙门那么简单了,会把你们打个半死不活再扔过去!”
他虽善良,可也不是那种盲目心善的人,愿意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是看在那位老母亲和傻子面上。
不然早就把他们送到衙门去了,给了一次机会,再犯的话他可就没这么心善了。
“可听见了?”
“听……听见了。”小左被苏老子的气势吓到了,保证道:“以后再也不干了,再干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真的后悔了,被塞进麻袋里,嘴巴还不能说话的时候,懊悔的不行。
不单单是对衙门牢房的恐惧,还有对老母亲的愧疚,这么些年了,靠这些昧良心的银子养着她,她还以为自己在外干着正经的活计,逢人就说家里有个孝顺又能干的儿子。
往往听到这些,心里就愧疚难当,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可在外干活累死累活挣的银子还不够老母亲的药钱,又尝到了第一次偷东西的甜头,便越发的收不住了。
油子也连连点头,“我也不干了,再也不干了。”
“成,那便这样吧,你们两把那人弄醒。”苏老爷子指着麻袋里睡的昏天暗地的大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