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有翠红在,王氏和苏悦不知道哪里去了。
苏暖瞅了眼院子里洗衣裳的翠红,问:“翠红姐姐,二伯娘和悦悦哪去了?”
翠红力气小,洗的衣裳有很多,正用木棍打着木板上的衣裳呢,许是累了,边打边喘着气,“二夫人老早和二老爷去县里了,大小姐去隔壁小草家玩了。”
“嗯,我知道啦。”
王氏应是去县里看铺子了吧,想来她的绣品做的差不多了,去看看有没有好的铺子,租赁下来。
说起这事,苏暖记起香秀坊的事来,她总觉着香秀坊出事就是为了好让自家开秀坊铺子。
要知道香秀坊没出事之前,都是他一家独大,仗着自己有背景,一直打压着灵光县的所以秀坊,明里暗里搞着小动作,让那些小秀坊开不下去,就连成衣铺子和卖布匹的铺子也被打压着。
县里就只有天锦布庄没有被打压过,想来也是个有背景的,且比香绣坊的背景还要高些。
家里开了饭馆子,苏暖在县里住了好些天,就打听出了这么些消息。
她本是打算寻王兴做靠山,然后王氏好开秀坊的,王兴虽然只是一方县令,还和香秀坊的真正东家没法比,但天高皇帝远,那东家定不会跑来这犄角旮旯的。
且有了王兴做为靠山,那香秀坊的人定不会明着来。
随着王氏做双面秀的手艺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好看,苏暖就做好了应对香秀坊的准备。
没成想那香秀坊先倒台了,这是她想不到的,倒台那日若不是顾着酒楼人多,她都想敲锣打鼓的欢呼了。
倒台好啊,这么些心思不正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有一句话说的好,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小姐。”
“小姐。”
“小姐。”
……
翠红叫了苏暖半天,只见她傻傻的笑着,怎么叫也不应,以为出什么事了。
“啊,怎么了吗?翠红姐姐?”
不知叫了几遍,苏暖回过神来,她懵懵的看向翠红,显然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全部抽回来。
“我想问问小姐肚子饿了吗,锅里有留饭。”
王氏走前交代过了要留饭,因为苏暖和苏老老子每次是不定时回来的,且从病人家中吃饭,走后来后得好几个时辰,所以他们出去后,王氏都让留饭。
不留多,留一点填肚子,然后再着手做,不然留的多了,天气又炎热,可放不了多长时辰。
“谢谢翠红姐姐,我吃过才回来的,不饿。”
灵药村到兵营村的路程不怎么远,走走就到了,所以苏暖不怎么饿。
“好,饿了记得和我说,我给你拿饭。”翠红手里的动作不停捶打着衣裳,很是吃力。
井边的地上到处是水坑,这些个坑是建房子时没弄好,导致地面坑坑洼洼的,一遇水就会这样。
衣裳本是拿出小溪边洗的,但苏家对外说翠红的身份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爹娘都没了过来投奔的。
这要是让村里的长舌妇瞧见翠红在洗衣裳,指不定说苏家虐待没爹娘的亲戚呢。
所以翠红洗衣裳时都在家里洗,洗的时候还得关上院门,毕竟这会儿不是农忙的时候,家家户户闲人多,就爱窜门,这里唠唠,那里叨叨,一件小事能被她们说成大事,就很无奈。
“我知道的翠红姐姐。”
苏暖看见翠红满脸的汗,还有她捶打衣裳发出的粗重呼吸声,想着是不是该多买些下人回来了。
先前有二伯娘帮忙,可她不久后就要开个铺子,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在了翠红的身上,她今年不过才十三岁,在现代妥妥的初中生,正时窝在爸妈怀里撒娇的年纪,这会儿却……要干这么多活计!
早起做饭,洗碗,喂鸡,还要洗哥哥们、阿爷、她和悦悦的衣裳,中午又要做饭,喂鸡鹅,有时还要劈柴,从早忙到晚,却从来没喊过苦。
买下人的想法在苏暖心里渐渐升起。
翠红洗了一会儿,记起了一件事,道:“对了小姐,二老爷和二夫人去县里后,隔壁有位叫苏三狗的来找过你。”
“我说你不在,他失落许久呢,你应该认得他吧?”
苏暖点点头,“认识,他是小草的叔,我一会儿就过去。”
苏三狗来应该是为了草莓的事,早上和二伯换到银子就急了吧。
“好的。”事情已告知,怎么做就是主人家的事了,翠红低头认真洗起衣裳来。
苏暖想了想,转身去了隔壁,大门没关,里面的事物一览无余,边喊边走进去,“小草姐姐在家吗?”
“小草姐姐?”
“小草不在,跑出去野去了。”人还未道,就先传来了陈氏苍老的声音,“暖丫头来了,快屋里坐,可吃饭了?”
陈氏热情的拉着苏暖坐下,她的手里正拿着米要淘洗呢,这米还是小陈氏从酒楼拿回来的,说是吴氏奖励的,夸她菜做的好吃呢。
“我吃过了的陈奶奶,三狗叔在家吗?”
苏暖并不是来找苏小草的,但她一个女娃,进门不喊同龄的女娃娃,却喊一个大一辈的成年男人,被有心人听见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呀,上山砍柴去了。”陈氏把淘米的葫芦票放一边,坐着和苏暖聊起天。
“说来也奇怪,昨儿个晚上他说要去干活,主家来活了,可今日又说没有了,就去山上砍了一天的柴,也不知怎么回事!”
对于儿子的反常,她这个做娘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还有他说什么活没了,明明是在撒谎。
陈氏把苏二狗苏三狗两兄弟带大,从他们的眼神当中能轻易看出很多的东西,说没说谎也是一眼就能看出的。
苏暖好奇的问:“三狗叔没和您说吗?”
理应说了才对,能赚到那么多银子,且有赚银子的方法,第一时间就会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分享。
苏三狗怎么没有说呢?
苏暖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他没有说,想必是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她也不说,让他自个说吧。
陈氏问:“说什么?”
“就是没活的事。”苏暖熟练的扯着谎。
有些时候,善意的谎言是很有必要的!
“没说,只说主家没有活计可做,要多留家里几天。”陈奶奶说这话时,很是丧气。
小儿子向来乖巧懂事,没说过谎话,这次为什么会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