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药柜里的药材被翻了个遍。
苏暖进来时便瞧见自家爷爷沮丧的摊到在地板上,失了魂般直直的看着前方。
苏暖心一疼,走过去扶起他,轻声问:“爷爷,怎么了?”
苏老爷子被扶到桌按上坐下,看着眼前越发越精明的小孙女,心里既是开心又伤心。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爷爷没事。”
苏暖不信,这样子明显是出了事的,说来也奇怪,爷爷每月都要出去那么一两天才回来。
不管刮风下雨,都要出去,先前本想问,好在没出什么事,她也就没问了。
如今这般的难过,定是出了事的,苏暖拿过小板凳坐他身前,一本正经道:
“爷爷常常和我说无论发生了何事,做错了事,亦是做了了不得的大事,都要跟你老人家说,不然你老人家就会伤心难过。”
“可如今爷爷发生了何事都不跟我讲,不让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怎的帮爷爷分忧解难。”
转过头轻哼了声,小声嘀咕。
“爷爷都不和我说,我以后也不跟爷爷说,让爷爷天天担心我出了什么事!”
苏老爷子瞧着她那气鼓鼓的小脸,难受的心情瞬间得到缓解。
孙女长大了,都知道关心他了。
苏老爷子掰过她的头,自责的说着:“是爷爷的不对,让暖宝担心了。”
想着那事该不该和她说,她才那么小一点,就要看见那种画面,可转念一想,她已经跟着学医,迟早都是要经历的。
早晚都一样,小点说不准还能锻炼心性。
想到这些,才悠悠的开了口:“北山的那一头,有个叫兵营村的村子,里面都是战场退役回来的残疾兵,他们有部分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有部分残疾被家里嫌弃,拖后腿,养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废人。”
“县令就给安排了个地方,每月送些吃食,周围村民看他们可怜也会送些吃食。可临近的北月国一直与我们国交战,能拿的出来给战场上的士兵们的粮草本就有限,更别说是退役回来残疾的士兵了。”
“地里粮食出的少,我们周边水好,土地好交了税收,也才刚刚够填饱肚子,别的地方可就没那么好了。”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眼里都是无奈与心酸,继而道:
“爷爷前些年被县令叫去给兵营村的的人治病,才知道了他们的存在,然后每个月都去给他们瞧,不能劳动,人越来越多,县令能给他们的吃食也少,瘦的跟什么似的,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昨天去时,正好有个娃从南边边境回来,伤的那个重哦,被挑断手筋脚筋,腹部还有一刀,听说命硬的很,撑到现在还有气呢,可也活不了多久了,除非有五百年以上的人参,还能撑个一年半载的……”
说完又叹了口气,他也明知道家里没人参,可还是想着回来看看有没有,万一就在哪个犄角旮旯找着了呢。
那孩子掘的很,跟他说没有希望了,可还是一个劲的求他救,苏老爷子实在是看他可怜,才回来瞧瞧。
苏暖在一旁听的认真,皱紧眉头。
在苏家吃穿不愁,偶尔去村里溜达两圈,见村民个个精神,虽说瘦了些,可还是很健康的。
以为这个时代都是这样吃穿不愁,如今听苏老爷子这样一说才知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村里是属于南北方中间段,不富裕也不穷,在南方战火纷绕,有些靠近边境的村子已被毁的一干二净。
烧杀抢夺不在话下,难民跑的跑,饿死的饿死,那边跟这边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