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伊俯首躬身,满脸尊敬,笑容自嘴角溢出。
象征着至高权利的位置上,时瑜缓缓撩开眼帘,幽暗瞳仁显现,平静无波冷的似双眸覆盖着一层寒霜。
偌大殿内,二人一坐一站。
没人说话,静谧无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没被免礼,凤墨伊嘴角的笑容逐渐消散,眉头逐渐隆起。
对面一直没声音,她余光微瞥向着上面看去,刚转动眼眸,上方冰冷凉薄的声音就响起,“免。”
白墨伊松了松了一口气抬首,只见时瑜端坐盘龙椅上,面无表情、幽暗瞳仁似无底深渊。
在那病态惨白的衬托下,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凤墨伊瞄了一眼迅速垂首,“天帝,风沧澜重开魔域导致魔兵屠戮人界,害人界生灵涂炭。”
“应该将她带上三重天严惩!告诫三界!威慑魔族!”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咬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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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仙人的请求,她刚才在外面听到了。
风沧澜就是重开魔域,放出了魔域!害的人界被魔域侵扰,如此罪过当诛!
可……最后天帝竟然没有给出明确回答!
难不成,天帝如今还放不下风沧澜?
不可能!
天帝在魔域挖心她亲眼目睹,如今的他无情无欲,对风沧澜不可能有任何情感!
但……世间终有变数,下界时安排的劫数是她跟上神,结果却歪成如今这个模样。
不怕意外,就怕万一。
避免夜长梦多,风沧澜越快除掉越好。
如今她的掌控时间的力量并未大成,佛祖寂夜又只剩下一魄。
只要集整个天族之力,定能绞杀风沧澜!让其魂飞魄散!
话落之后,殿内一片寂静。
时瑜搭在盘龙椅上的手指尖轻敲,幽暗瞳仁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手背青筋在病态惨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整个人就像是久病不愈之人,带着点阴郁感。
“你,在指挥本帝做事?”
凉薄的声音缓缓响起,凤墨伊脸色大变,“天帝赎罪,婢女并无此意。”
“婢女是想,因风沧澜原因导致魔族横行三界动荡,应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时瑜轻敲的手指微顿,目光掠过她,“本帝,不喜欢别人指导。”
平缓的几个字,犹如一座巨山压下,压的凤墨伊喘气不不过来。
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额角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细汗,“婢女逾越,请天帝赎罪。”
“退下。”
听到命令,凤墨伊咬了咬牙,敛起睫毛遮掩住的那抹不甘恭敬道,“是。”
凤墨伊离开,大殿只剩下时瑜一人。
他望着空处,狐狸眼微眯,脸上依旧寒冷如霜。
敲打着盘龙椅的手收回站起,双手负立,“让本帝猜猜,你何时会来。”
星河大陆
魔域重开,被困多年的魔族本脱缰的野马一般。
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无一生灵。
由云琊零头的御魔一队,已经跟魔族对抗厮杀整整九日。
魔族杀了一茬又一茬,源源不断,越杀越多。
而小队这边,损失惨重,加之九天九夜的厮杀,已经是精疲力竭却依旧坚守阵地。
他们后面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老幼妇孺。
一旦后退,这些人必然是魔族的盘中餐。
“师尊,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魔兵不断,杀之不尽!”
“师尊,我们的人死伤过半,损失惨重,剩下的人也精疲力尽了。”
“师尊,快想想办法吧!”
所有人都向云琊投去目光,将他当成了精神支柱,救命稻草。
云琊凝手一挥,一只行凶魔族整个人被冰封在原地,“办法?”
“是啊!这些魔兵根本杀不死!”
“再这样下去,我们只有全军覆没!”
魔族不灭,即便是被斩杀化为云烟,下一秒又凝聚起来。
根本杀不尽!
云琊抬眉,白衣华大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即便是在这厮杀的血气冲天中,依旧是白无瑕。
淡紫色瞳仁掠过四周,他白色睫毛下垂。
关于魔族的记载少的可怜,更别说消灭魔族。
灭魔族的办法,恐怕也只有……神佛寂夜知道。
“再坚持一下!”
云琊一声令下,那些厮杀的魔兵竟奇迹般的撤离,就像是受到召唤一般。
所有厮杀的人后退跟云琊站在一起,就见漫天遍野的魔族齐齐离开。
暗处,夙临手持折扇轻摇,看着尸横遍野的场景瞥眉摇头,“可真是一个能耐的都没了。”
“万年前那等情况,都还有几个能看的。”
他摇着折扇同那些魔族一样消失离开,只流血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若不是还是此等场景,所有人都会觉着,这九日九夜的厮杀不过是一场幻觉。
“云……云琊师尊,魔族被我们打跑了?”
一个沙哑疲惫的声音响起,云琊刚开口正欲出声,一道清朗空灵的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打跑了?”
清朗声音夹杂着讥讽,越来越远,“痴人说梦。”
刚松懈一些的众人瞬间戒备起来,满目警惕看着四周,集体向云琊靠近。
“云琊师尊……”
九天九夜的厮杀,云琊淡紫色瞳仁隐隐有些红血色,他皱了皱白眉,“先……收拾一下。”
“是。”
所有人把不幸身亡的同伴尸体抬到一起,清理厮杀的战场。
云琊站在后面横扫一圈回首抬头,眉头隆成小峰。
也不知……绫儿那边什么情况。
九日前天雷之后,就再无动静。
“啊切!”
师尊府邸,寝殿
风沧澜一声咳嗽,三千青丝洒洒在软枕上,一部分散落脸庞,青丝成网带着一股神秘感,给人一种拨开青丝见真容的想法。
她不适的动了动身体,刚要抬手就疼的皱眉。
宗正昱察觉到动静,线条分明的手伸出来,拉着被褥往上提了提,掖在风沧澜下颚,将人连同被褥一并搂入怀中。
“可是……这几日凉着了?”磁性的声音暗哑,带着磨砂质感有一种烟嗓的味道。
风沧澜一激灵,双眸没有焦点,但脸上的表情依旧能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尤其是腰间横着的那只手,瞬间让她睡意全无,立马惊醒。
宗正昱这是要干什么!
九天了!
整整九天!不会还来吧?
登时,她猛然往后一缩,动作幅度太大疼的一阵冷吸,“嘶——”
宗正昱剑眉微皱,坐起来凝视风沧澜,“澜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风沧澜没有焦距的秋水眸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