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沧澜眉头一撇,看向画书清,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质问。
“咳,也是没办法了,他一直待在府外影响挺不好的。”画书清稍作解释,然后就以有事要离开做借口,留下风沧澜跟院子外面的人。
收回看着外面之人的目光,风沧澜转身进屋就要关门。
宗正昱料到她的举动瞬移而来,一只手挡住即将关上的门。
“嗯……”一阵痛苦的闷哼声响起,风沧澜的视线聚焦被门夹住的双手,下意识想要松开却在理智消失的一瞬拽住,最后就让门一直夹住宗正昱的手。
放松了一些,只要他抽手离开就不会有事,但也绝对无法强行闯进来。
“澜儿,我们聊聊吧。”宗正昱的声音有些沧桑,整个人也显得疲惫不已。
这段时间似乎是没有休息好,眼底一片淤青,下巴处的胡茬也没清理干净,像一个失意的中年男人,布满红血丝的凤眸中夹杂着祈求,“我们不能这样,有事情要解决,不能闷在心里,这还是你说的不是吗?”
“澜儿,让我进去吧。今日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话未说完,他一阵猛烈的咳嗽,疲惫的脸咳的很是苍白。
风沧澜柳叶眉一皱,眼底浮现一片担忧。
侧身让开把门打开,宗正昱猛咳的脸上出现一丝惊喜,进屋后将房门关上。
还未说话风沧澜的声音先响起,“说吧,聊什么。”
声音依旧冷淡,却在回屋时倒上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白烟袅袅,散发着热气。
宗正昱眼底一颤,心头发暖,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热茶,“我这三天想了很久,澜儿你问我什么时候喜欢的,我把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事情都过了一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但我知道,我不想让你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宗正昱目光炽烈而认真,望着风沧澜似乎是在回答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挡阵法时,完全是因为不想让澜儿受伤。”
“或许……那个时候内心深处的确是有,自私的想法。不想澜儿忘记我。”
“所以?”风沧澜猛然打断,言辞激烈,“你不想我忘记你,所以你忘记我?”
“不是。我那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让你受伤。”宗正昱的声音坚定而认真,目光灼灼、聚精会神。
心底这段时间积累的怨与恨,在宗正昱这句话后消失大半。
不知为何,眼眶就湿润了鼻子发酸。
转身避开目光,不想让宗正昱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你走吧,我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我想一个人静静。”
“澜儿……”宗正昱暗哑的声音抖的厉害,步步走近风沧澜,布满红血丝的墨瞳漆黑摄人,“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
“这几日闭目就是你要离开,我都快疯了。我现在跟个疯子一样。”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瞳仁涌出的癫狂跟偏执让人不寒而栗。
风沧澜对视着他的目光后退两步,眼底闪过一丝骇色。
宗正昱赶紧敛起眸中的疯狂之色,脸上几乎病态的偏执也慢慢消散,变成风沧澜理想型的模样。放松眉眼,眉目温和,可以轻柔的声音满是哀求之色,“澜儿,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行不行。不生气了好不好。”
苍白疲态的脸上,以及那双充满红血丝的凤眸,全身上下看不到半分的温润儒雅,相反让人骇然,头皮发麻。
风沧澜呼吸一滞,感觉宗正昱在崩溃的边缘,那癫狂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过来打她一般。
“你……你先喝口水,冷、冷静一下,待会儿再说。”那发狂暗藏嗜血的眸子,让风沧澜回忆起了除夕夜准备离开王府那日。宗正昱也是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目光,差点掐死她。
风沧澜秋水眸中的惶恐跟惧色被宗正昱尽收眼底,他紧闭双眸压下几乎不受控制的情绪,暴戾冲破牢笼几乎将整个人的理智吞噬。
他的压制导致胸口起伏不定,疯魔般的大笑。
太久没见过宗正昱这模样,在她面前几乎是眉眼温柔。都快忘记了他偏激不受控制会发疯。
见识过宗正昱不受控制发疯的模样,风沧澜赶紧软声安抚,生怕一会儿失控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你稳定一下,能、能稳定吗?”
对面没有回应,风沧澜急的眼梢发红,“你怎么回事嘛,都没吵架你就这样了。”
“你……你冷静点啊。”风沧澜快步上前牵着宗正昱的手,冰冷的温度从掌心传到心口,抚平宗正昱心底的狂躁。
他的暴躁跟无法控制的情绪明显有好转,风沧澜一手牵着他一手抱住,“你冷静点,别激动。”
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喘息停止,胸口的跌宕起伏也变的平缓。
宗正昱闭着眼,长臂一勾将风沧澜完全搂在怀中,高大伟岸的身体完全将其覆盖,不敢睁眼让她看到眼底癫狂不受控制的神色。
二人相拥,屋里从刚开始的激烈争吵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风沧澜搂着宗正昱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放柔声音询问情况,“你还好吗?”
“嗯……”闷哑的声音响起,宗正昱闭着的眼眸闪过无数异色,最后松开搂着人的手转身离开。
“宗正昱!”
对方走的果断,风沧澜转身一声唤住,“你什么意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
宗正昱欲踏出房门的脚步一顿,背对风沧澜不敢直面,“澜儿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情绪都无法控制。”
这是第几次在澜儿面前失控了,他都数不清了。
又让澜儿看到了这么可怖的一面,根本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厌恶、恶心还是惧怕?
“什么……”风沧澜下意识出声,刚出口才意识到宗正昱是因为刚才情绪失控的事情,低声安慰,“人有七情六欲,有时候太过激动无法控制也正常。”
“什么精神有问题啊,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是吗?”宗正昱幽幽转身墨眸深沉如黑夜,对视一眼叫人心头发毛,“可是我刚才生了杀你,带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