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昭华恨不能扒她的皮饮她的血!
她曾经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将苏柔则置于死地,可却因为自己的仁善,因为元慕对苏柔则的爱重而一忍再忍。
以至于如今,她要被一介凡人羞辱欺凌至此。
“你可知皇上怎会突然下旨要将你处死?”苏柔则接过婢女递上来的一封信笺,随意丢在昭华面前,“看看,也可死得明白。”
昭华瞥了一眼,那是后妃联名的请愿书。
所情之愿,是盼元慕处死她,以正宫闱。
请愿书上,不乏一些她熟悉的笔记:
自入宫就与昭华姐妹相称,得她百般庇护的宸妃;
小产后绝望自戕,被昭华救回一条命而感激涕零的荣嫔;
家父通敌叛变被元慕下了诛九族的死令,昭华求了两日两夜才求得元慕恕她性命的李贵人;
......
这些人,都曾受过昭华的恩,都曾依附昭华,也都曾殷切地表达过自己与昭华的姐妹情谊深厚。
如今,迫不及待要送她上路,却也有这些人的‘功劳’。
昭华怒极反笑,“这便是昔日与我金兰相称的知心姐妹。真叫我恶心!”
“你这课大树都要倒了,这些女人不为自己另谋出路,难不成立在树下被你一并砸死?”苏柔则轻嗤一声,“后宫向来尔虞我诈波谲云诡,凭得都是手段和谋略,哪来的什么真心?你败给本宫,不是因为本宫比你更会讨皇上欢心,而是因为你蠢!”
窗外,月明星稀,寒鸦呜啼。
苏柔则敞袖指着木盘里的匕首、白绫与毒酒,“皇后娘娘,您该上路了。”
可笑的是,生命最后的这一刻,昭华连一个体面的死法都选不得。
苏柔则先是拿起白绫,在昭华脖颈上绕了三匝,猛然用力将白绫收紧。
便在昭华眼前意识模糊,嘴唇发紫之际突然卸力,笑得瘆人,“堂堂一国之后,被白绫勒死也忒不体面。不若换饮酒罢。”
她举起酒壶,擒住昭华的下颌,将毒酒灌入她口中。
虽然因为挣扎大半毒酒都被昭华吐了出来,可那里面放得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就是饮下去一毫一刻,也断无活命的可能。
昭华在内监的束押下咳声连连,苏柔则笑意更甚,“哈哈哈哈~~~本宫当你多大的本事,垂死挣扎时不也形同蝼蚁?昔日沙场上杀敌万千不费吹灰之力的大元皇后呢?啧啧,昭华,这一日本宫曾幻想过无数次,可临了直面之时,心底仍是觉得痛快!”
鹤顶红之毒发作极快,胃中一阵翻涌,有血水涌上喉头。
昭华冲苏柔则的小腹狠狠啐了一口污血,吓得婢女慌忙叫喊护驾。
侍卫持刀而入,各个面色如铁。
“苏氏,你可知妖死后可不入轮回?黄泉路上,我候着你,必将你诛得魂飞魄散,要你永世不得超生才算快意!”
“我呸!生前都斗不过本宫的畜生,以为死后本宫还会怕你不成?”苏柔则愤然拿起匕首,一刀直直刺入昭华心室。
她用力搅动着刺入昭华体内的匕首,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才接过婢女递上的手帕,一面擦拭玉手鲜血,一面吩咐道:“去告诉皇上,妖后伏诛,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