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二次吓哭她了。”
乐茗正悲悲戚戚的抹眼泪时,头顶就传来了封珩的声音。
“要死趁早,死不了就自己滚起来。”
封珩继续说。
“封珩!”
乐茗幽怨的瞪向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话……你对这儿不是熟吗?他们的人呢?”
乐茗正着急着,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更用力的握了两下。
她瞬间崩溃:“完球了!回光返照了!”
封珩瞧见乐茗的眼泪就觉得心疼,他深吸了口气,踢了下秦辞的腿:“有完没完?”
秦辞又咳嗽了两声,睁眼看向封珩:“狗、比。”
乐茗:“???”
随后,他一手拉着乐茗的手,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处,竟然就坐起来了!
乐茗:“??????”
随着他的动作,一颗子弹滚到了地上。
秦辞低声骂了句,然后对乐茗说:“别哭了,有防弹衣。”
乐茗很懵:“那……那血……”
“冲击过大,皮肤撕裂加上轻微的内出血,”封珩替秦辞回答了这话,然后弯腰抄在乐茗的腋下,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他命大,死不了。”
这也就是ak的冲击力过大,换做是把手枪,他连血都不会流一滴。
被说破了伤情,秦辞又瞪了封珩一眼。
难得听到乐茗吐露心声,这狗比就不能让他多沉醉一会儿?!
乐茗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看着一辆车停下,两个抬着担架的人跑过来,把秦辞抬了上去,然后扬长而去。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上边还沾着血红。
是秦辞的血。
封珩拿出手帕,简单的给她擦了擦手,然后说:“别哭了,走,带你先去洗个脸。”
乐茗被他拉着往前走,身后那一地的入侵者自有别人去收拾残局。
她突然就明白了失而复得是种什么感觉。
她也终于意识到,其实她,早就不怪秦辞了。
对,不怪他。
不是因为老大,而是因为他。
其实……如果没有他的话,老大可能早就死在定武州了吧。
乐茗的眼眶有些发烫。
封珩拉着她的手去到处在一片森林后的别墅,见乐茗心不在焉,他便直接拉着她的手进了洗手间。
水微凉,封珩给乐茗仔仔细细的洗着手上的血污。
乐茗回过神来,看向封珩,她下意识的问:“你怎么知道他没事?”
封珩垂着眼睛,继续在她手上揉搓着绵密的泡沫。
泡沫洗净了凝固的血渍,却也被染成了铁锈色。
他说:“秦辞比你想象中要惜命得多——他一个人去,绝对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乐茗歪着头看他,沉默了好久,她还是问:“他真的没事,对吧?”
“对。”
封珩拉着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净了她手上的脏污。
他掬起水,把她脸上被秦辞蹭到的血迹也擦干净了。
用毛巾擦干净她的小脸儿,封珩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发丝:“好了,都结束了。”
至少暂时都结束了。
乐茗被他拉着走出洗手间,才定下神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管家走了过来,微笑着,很恭敬的看着乐茗:“乐小姐,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乐茗哪有心情吃饭?
她轻摇着头,问他:“秦辞呢?”
“主子已经在处理伤口了,问题不大。”管家的语气很轻松,似乎这件事和吃饭一样正常又简单。
他们的反应越平静,乐茗的心里就越不舒服。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他,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因为老大,她对他有敌意,也讨厌过他掳走自己的方式。
但她从没想过,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把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乐茗深吸口气,咬住了下唇。
沙发上突然冒出来了个人头。
云苏一脸惊喜:“吃饭了?”
乐茗刚刚酝酿起的悲伤瞬间被打破。
云苏已经翻过了沙发,像是只觅食的二哈,跳到了乐茗面前:“哪儿呢?饭呢?饿死了!”
乐茗头疼的按了按额角,反问:“秦辞受伤了,你看到了没?”
云苏纳闷儿:“看到了啊……哦,所以午饭在他房间吃?”
乐茗:“……”
云苏循着香味儿扭过头,看到了餐厅里已经摆放好的碗盘,他大概是真饿了——更可能是真的没把秦辞的伤当回事儿,嗷的一嗓子就扑了过去,嘴里还说着:
“摆都摆了,就跟这儿吃吧,管家,喊秦辞下来吃饭啊!”
喊……秦辞……下来……吃饭……
乐茗有些头晕,眼前也直发黑,腿一软,她直接倒在了封珩的怀里。
她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被云苏给气晕了的!
“小祖宗!”
“娃娃!”
“哎??咋又下线一个??”
——不得不说,云苏还是了解秦辞的,他都没用别人去喊他,自己包扎好伤口,自己就下楼来了。
乐茗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深灰色的天花板。
她皱了皱眉头,转头就瞧见了满眼担忧的几个人。
乐茗抬起手,指向云苏。
云苏以为她找自己有事儿,赶紧迎上来:“怎么了小阿茗?你慢慢说。”
“你给我过来——大哥打死你!”
乐茗说着话,直接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能被气晕了!!”
“你给我过来!大哥告诉你什么叫肉疼!!!”
一反常态的,封珩没在乐茗要捶人的时候递棒子,他也没直接代劳,反倒是一把把乐茗给搂住了,控制住她挥动的胳膊,封珩满眼紧张:
“小祖宗你别闹,这会儿你不能乱动!”
秦辞坐在轮椅上跟着紧张:“对对对,你老实躺下,别乱动!”
云苏竟然也不辩解,直接就把脸凑了过去:“小阿茗你别激动,要抽就抽,我站这儿不动让你打行不行?”
乐茗懵了。
她呆呆的被封珩塞回到被子里,然后看着他们那一张张紧张到不行的脸,心里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你们……”
乐茗深吸了口气,反复劝说自己要相信现代医学。
她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才颤抖着声音问:“你们直说吧,我还有多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