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偏过头,看着玉莹笑道:“我与裘前辈还有些话要谈,到外面等着我。”
玉莹奇怪的看了方凡一眼,但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便向屋外走去,她之前见过方凡施展幻术,倒也不感惊讶,实际上,在她眼里方凡从未重伤跌在地上,有的只是狂性大发的裘泰挥刀乱舞。
玉莹很快离开,百无聊赖的站在屋外踢着脚边的石子。
方凡目送玉莹离开后,一直没开口言语,裘泰忍不住问道:“你……少侠到底有何事?”
方凡凝注着裘泰的双目道:“想要与前辈谈一趣÷阁交易。”
“交易?”
方凡缓缓道:“就算我们助前辈夺回镖物,可你也坐不稳长风镖局总镖头的位子了吧?
前辈想必比在下清楚多了,哪怕一个人做了一百件善事,都不及做了一件坏事让人更记得住,长风镖局再想重回原有的江湖地位,恐怕比登天还难了。”
裘泰眯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凡答非所问道:“如果我没猜错,长风镖局已经彻底土崩瓦解了,不然前辈怎么会到这间雅致的屋子里来,喝上这么一壶泌人心脾的好茶?”
裘泰脸色铁青道:“你留下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方凡摆摆手道:“在下可没那么大的闲心,在下已经说过了,留下来是为了跟裘前辈谈一趣÷阁交易。”
话题终于又回到了起点。
裘泰苦涩一笑,道:“你能从我这样的人身上得到什么?”
方凡淡淡道:“长风镖局每月所得银两你给我六成,我替你重振长风镖局,让你重新坐稳总镖头的位置。”
裘泰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又发觉不对将笑声咽下,干咳一声,道:“先不说每月所得银两分你六成,单单说长风镖局,你可知长风镖局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镖头、镖师、趟子手死的死,散的散,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这样名声尽毁,已经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笑柄的长风镖局,你要怎么把它从深渊里拉出来?”
方凡道:“只要抓住幕后的黑手,想要重振长风镖局的声威并不难。”
裘泰下意识的伸手做了一个捋须的动作,可手伸到下颔,才发现那里已经是光秃秃一片了。
裘泰并不赞同的说道:“只凭这点恐怕还不够。”
方凡眯眼笑道:“若再加上几家同样深受其害的小镖局呢?”
裘泰鄙夷道:“那些不入流的小镖局有何利益可图,也配大费周折的去谋算他们?”
方凡微笑道:“确实没人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大费周折的去陷害那些小镖局,因为谋算他们的是我的人。”
裘泰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方凡道:“在我查出谁是幕后黑手这一段时间,我会让我的人伏击那些小镖局,他们苦不堪言之时,便会不知不觉跳上长风镖局这根绳。”
裘泰眼睛一亮,接道:“之后长风镖局斩杀幕后黑手,那些小镖局绝对拍手称快,长风镖局的威名自然会在他们的口中再次远扬,而长风镖局,又能在江湖中重新站稳脚跟。”
方凡响指一打,点头道:“正是如此。”
裘泰目光闪动不定,道:“就算你真能斩杀幕后黑手,可长风镖局已经没有人手了,就算还有曾经的地位,实力却再也达不到……”
方凡道:“我有人,凑点人数还是不成问题的,等长风镖局再押出几趟重镖,自然会有大把的人前来投奔。”
裘泰脸色微微一动,旋即化为苦味,道:“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在长风镖局下重镖,难不成……”
方凡笑着道:“当然需要造一点假。”
裘泰这才了然的点头,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何有那么大的信心了。”
方凡轻轻挑眉,道:“六成。”
裘泰想了想道:“四成。”
方凡冷笑道:“看样子你还没认清现在的局势。”
说完,方凡竟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将准备讨价还价的裘泰完全晾在了一边。
“少侠留步,少侠留步。”裘泰赶忙上前两步,拦住了方凡的去路。
方凡将裘泰从上到下扫了一眼,道:“想通了?”
裘泰叹道:“六成便六成吧,若你真的能做到,这也是你应该得的。”
悠闲自在的生活突然要为一日三餐发愁,裘泰怎能习惯?
他在草屋住的时间并不长,可已如度日如年一般,现在终于有翻身的机会,他比任何人都想抓住。
与裘泰告别,方凡一人走出了草屋,草屋建在一处荒僻的孤山上,荒山无树,只有遍地的碎石,沦落到如今这步境地,裘泰除了躲入荒山,又能到哪去?
“走了。”方凡大声对仍在踢着石子的玉莹招呼一声。
玉莹转身,轻笑道:“谈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凡眨眨眼道:“谈了你这个年纪不能知道的事。”
玉莹大翻白眼,道:“我们接下来该去哪?”
方凡摸着下巴道:“到开原镇附近走走。”
……
夜色即将笼罩大地之时,方凡与玉莹两人便赶到了开原镇,在上官泽赶回青云山庄的第一件事,便是封锁了所有能赶往其他城池的路线,镖车的目标不小,十万两黄金的目标更是大,按说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可令人震惊的是,二十辆镖车偏偏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哪怕连车辙印都未留下。
马车当然不可能人间蒸发,之所以人间蒸发,一定有特殊的原因,可青云山庄的下人已将开原镇百里之内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暗道。
开原镇虽是个镇,却不比任何一个城池小,甚至比很多城池都要热闹几分,在这个时间,大多的城池已开始渐渐熄灯,开原镇却反而更加红火热闹。
每月初三,红灯会便在开原镇举行了,各式各样的火红灯笼悬挂在家家户户的门前,街道上练把式卖艺的大喊,拥挤人群中的呼朋引伴,还有卖各式小吃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的在耳边响了起来。
明明是夜晚,可比白昼还要热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