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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对比(1 / 1)

京里。

小年过后的这一天,南阳侯夫人托着礼物来看栾英,燕燕衣锦还乡,南阳侯夫人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来看孙子。

她现在是不看,心里会想着,而不看又怕公主说她怠慢栾英,看呢,其实整个过程透着......拿尴尬形容还算是个好听话。

先往护国公府上拜世子夫人,元秀一般不见她,出来一个丫头收下礼物,不白收,吩咐一个婆子带路,南阳侯夫人谢过她。

护国公府正房和公主府正房均在中轴线上,路有些远,雪地琼林的风景颇好,南阳侯夫人走一路欣赏一路,但是汗水出来。

只能她走远路,这样栾英直接从正房出来,就能见到。

能看到正殿的时候,转弯,从另一个仪门进到正殿之后,过楼阁过厅堂,重重又重重,这里才是公主的正房,她和国公平时并不居住在正殿内。

长廊宛若游龙般环绕,渐行,两边厢紧闭雕花板壁,散发出木料香味,这样采光不好,上方有一圈罩薄轻纱,能透风就透光,地笼火,也能闻到火盆银炭香,保暖倒不用去想。

南阳侯夫人刚有个房间坐下来,不及打量房间内的摆设,就听到哗啦哗啦声出来,南阳侯夫人就知道护国公世子夫人早早代她通报过,站起来时,脚步声过来,哗啦声更响,几个丫头翩然而入,后面再出现就是两个小胖子,牵着两匹玉马。

哗啦声从玉马而来。

祁越送的玉马,底座是半圆翘翘板,一晃一晃的供孩童玩耍,孩子的想像力放大一些,马上又有金丝缰绳,栾英和云龙总想牵着马走动,公主让工匠想办法,在紫檀底座上加木轴,加木轮,不想牵的时候取下来还可以前后晃动。

栾英和云龙在房里玩的正好,听说出来见祖母,一个出来,跟一个出来,手里没丢下来,玉马在后面跟着。

“哗啦哗啦......”,穿着花袄子的栾英向南阳侯夫人一笑,他认得。

小孩子间的模仿特别强,云龙是立即跟上,仰着白胖脸儿一笑,笑的更加认真。

南阳侯夫人插烛般拜倒,哪怕云龙的爹还是世子,云龙脑袋上没有爵位,也一丝不苟的拜上几拜,把带来的礼物送上去,两盒子精细点心,两盒子给公主的补品,人参阿胶之流。

栾英云龙还没有伸出小手,跟的人立即把四个盒子收起,就当着南阳侯夫人的面,南阳侯夫人没有什么可怪的,她知道外面的东西轻易不进内宅门,其实她现在就踩着内宅地,这话是指不轻易把来历不明的东西给云龙吃,栾英随例。

她嫁入婆家后就没有这个规矩,但是听,还是听到过。

和栾英亲香片刻,不敢呆太久,就目送他拖着玉马顺长廊回去,偶尔,回头摆下小胖手,笑出一嘴的乳牙和洞洞。

这已经足够南阳侯夫人高兴,她接近受宠若惊的和孙子笑,在这个府第里不能高声大气,只能无声挥手,和尽力送上笑容。

婆子送她出门坐车,护国公府送出元秀的回礼,总是价值大过南阳侯夫人托来的所有礼物,这个回礼另有一个说法,叫“赏赐”。

自始至终,公主没有宣过南阳侯夫人,而早在燕燕成亲以前,南阳侯夫人来请安,有时还能拜见。

孙子着锦穿缎的养在公主房里,当祖母的却没有体面一见,南阳侯夫人知道大仪公主明白表示不满,曾亏待祁氏多少,自己总能想到。

这就像平西郡王铁世子送来的礼物一样,金砖好不好?好。贵不贵重?贵重。但和当场送给栾英的礼物相比,粗鲁强横的压下来。

栾英的玉马还不是七十二抬里最贵重的礼物,富贵之极的人家,不见得以珠宝礼物为极品,有一抬香共十二斤,里面名香异香及海外的香料合成,如果合香的年头海外没有香料到,有一剂香就合不出来,这属于有钱也难买到。

香共四十八种,各有作用,驱蚊和消暑还只是普通效用,据说常嗅可养颜,甚至可以治一些慢性疾病。

有人可能说这夸张吧,香怎么可能治病?

把病人抬到春光灿烂的花丛中去,闻香确有辅助治愈的功效。

这一抬香,比多少抬金砖贵而难得。

让南阳侯府等败落的世家们长一回见识,见见什么才是真正的世家底蕴。

燕燕从不小气,也不落别人话柄,分了一些给公婆,余下的自己收着,不分元秀绿竹,因为元秀处必然有送,而祁越当绿竹也是好妹妹,铁县主纳闷知己怎么会好到陪着小姑子在京里住着,不会少了绿竹的那份。

强烈的对比自栾英出生那日,贯穿在南阳侯夫妻面前,南阳侯夫人倚着马车想着公主的冷淡,又想着孙子的玉马、孙子的衣裳、孙子今天又佩戴一个新的项圈,下面挂着宝石闪烁的金锁片......车入家门时,她如梦初醒的欣喜起来。

她还是高兴的,毕竟能出入公主府第。

冯氏迎出来,南阳侯夫人不避她,把带回的赏赐交给自己丫头收起,贵生走在母亲旁边喊祖母,南阳侯夫人和他说了几句冷不冷的话,没有抱他,就和冯氏说起办年。

今年田庄大丰收,不管是新买的还是以前的,南阳侯夫人不客气的把好运道算在栾英头上,说英哥抓周时收到的舅爷礼物,换来肥田收成好,带的所有田地收成好。

冯氏带着恭敬的样子听着,神思飞出九天。

祁氏生产,冯氏的天地和南阳侯府的天地换了一个模样,今年贵生的生日,冯氏没敢再挑衣裳挑金锁挑隆重,她自觉的有退让之意,想看看十一月里栾英怎么过生日。

她不请燕燕,却等着燕燕打发人告诉她,而且也备好一件小礼物。

结果栾英被章妈妈抱回来,给祖父母磕头,吃了一小碗寿面,拿了礼物就被抱走,冯氏这才知道祁氏离京返乡,章妈妈照顾栾英在公主府上。

栾英的生日过的和大部分世家子一模一样,和贵生也一模一样,在这样的朝代里,除非贪官想收钱,小孩子不做寿,给长辈磕头、吃寿面、受别人的头、拿礼物走人。

冯氏以前那种让贵生在过年时出风头的心,这就又下去一些,英哥也仅仅是这样的过生日,贵生又能怎么样?

她再次心如死灰或止水般听婆婆吩咐如何办年,南阳侯夫人今年有点像婆婆,因为收成好,绿竹在京里,照旧给她送年礼这些,南阳侯夫人公平均匀的分给冯氏和祁氏房里东西,祁氏房里少婆子丫头,折现银出来,放入小匣内,准备明天捧入护国公府,请刚生产不久的宋东家收着。

东西比去年多,冯氏有点高兴,拿回去给贵生看,再次叮嘱他和祖父母亲近,贵生还是噘嘴。

祖父还好,会抱贵生,祖母不抱他,让小孩子怎么亲近?

贵生猛的想到,他还有一个人可以亲近:“弟弟呢,我想和弟弟玩。”

冯氏轻抚他的脑袋:“弟弟可不能亲近啊,要是他摔到碰到,可怎么办?”贵生更加不高兴,甩开母亲的手走开,然后过会儿,他把弟弟忘记。

元秀这会儿,在和绿竹说笑。

“绿竹,我以为燕燕不在京里,你会把送南阳侯府的东西省了,今年不送了。”元秀笑的掩面,嫣红面颊上红晕浮现,俨然还带少女纯真。

绿竹轻推着杰哥小床,眨巴眼睛也依然像岁月不曾经过,笑吟吟道:“我若不送,回礼也就没了。”

她俏皮的笑:“你忘记了,越哥送的金砖买的田地,今年分收成呢。”

元秀扑哧的乐了:“看把你能的,燕燕婆家有多少收成,你也记在心里。”

绿竹嘻嘻再看熟睡的儿子:“我记不记的,反正有这一笔,秀姐,你说这婆婆是等燕燕回来再给,还是上赶着送到你这里来。”

元秀起身:“等等,”拿了一副牌过来,绿竹眼睛一亮:“我先抽,我单你双。”元秀和她玩上片刻,外面有回话的,又去当家。

傍晚,栾英云龙和云展一前一后进来,玉马不要了,每人抱着一个香柚子:“和弟弟玩。”

伸脑袋看看:“弟弟总睡,几时醒来?”

云展从后面轻拍两个孩子:“弟弟还小,现在不能玩球。”

栾英和云龙点点头,又走到元秀身边,绿竹和云展见礼,元秀问栾英:“哥哥今天有没有疼爱弟弟?”

栾英道:“我们一起吃果果。”

元秀又问云龙:“弟弟有没有和哥哥好?”

云龙道:“我们一起吃果果。”

元秀大为满意,牵着他们的手再来看杰哥,柔声叮嘱:“也要对杰哥好哦。”

栾英云龙拿起自己的香柚往小车里放:“弟弟吃果果。”

云展一手一个接住:“弟弟现在还不能吃果果,你们两个踢着玩吧。”

元秀让摆饭,一家人多出绿竹,还有栾英,坐在一起吃起来,这么晚两个孩子过来,晚上不回公主府,就在这房里睡,绿竹带着她的杰哥回房,云展搂上一个,元秀搂上一个,听他们学话,拍手儿唱新学的儿歌。

头胎都是男孩,对于元秀、燕燕和绿竹来说,算是在这样朝代里的幸甚。

街上雪深,冻的结实后,走起来除去滑也算平坦,栾景下值晚了会儿,街道上灯还在,可他还是走的深一脚浅一脚。

面上的狰狞,让栾景仿佛恶鬼,呼呼喘气的鼻端喷出大团白气。

拿恶毒对他的人,反而是他以前视为兄弟的人。

龙山侯世子、虎步侯世子、春江伯世子、定和子爵世子等等,还有他的表哥马得昌。就在刚才,栾景刚出衙门,迎面遇见酒气满身的一群纨绔们,东倒西歪的纨绔把栾景一通嘲讽,还是骂他下流、浪荡、下三烂的坏蛋。

栾景一张嘴没争过这些人,败下阵来,纨绔们在他背后发出欢呼声:“败了,败了的。”

栾景心里这个气,没头没脑的走着,没头没脑的骂着,一群纨绔们嘴里攻击的种种事件,细细回想,只有百分之三十是他起意,还有百分之三十是大家群起意上前调戏,另外百分之三十分别归其它人。

怎么就变成他一个人是坏蛋?

冰雪刮在面上,栾景想到尤认,有英哥以后,他改口称尤认为世叔,尤认也没有反对,尤世叔骂他也难听,但没有恶毒过,而且说实话,句句在理。

小年过后是腊月的下半个月,栾景直奔店铺,在外面看到晕红烛光,隐隐听到读书声时,他的心慢慢定下来。

又理一遍,他起意的百分之三十事件里,还有一半是纨绔们怂恿着他。

这些纨绔们同进同出,有调戏事件的话,其实每个人都跑不掉,就像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无辜。

栾景挺挺胸膛,觉得自己还有资格走入读书声中,来到后院,祁均站在廊下,对他打声招呼,栾景哈哈腰身,瞅一眼祁寻富算账,就没有打扰。

浓云和重阳接住他,送上暖身汤水:“这是家里送来的年礼,煮出来,读书人都用过。”

栾景哦上一声,下意识问道:“店铺里送东西过去了?”

重阳道:“东家虽不在,绿竹东家月初就让送去。”

栾景眼前又出现绿竹的白眼儿,和纨绔们恶毒的说话比起来,绿竹的白眼儿比年画还要好看。

然后他又愤怒了。

真是不讲道理。

那些坏事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吗?

自己往新集去时,托兄弟们有好玩的事情写信给自己取乐,当时知道自己去新集的人,都没有阻拦过。

真没道理,没道理......他愣住,他们这些人,几时以讲道理为荣过,一直是怎么不讲理怎么来。

这一夜,栾景没有睡好,清早去衙门,他狠狠的看了几眼,找到自己当官不痛快的症结。

衙门是讲道理的地方。

他们以前不讲道理。

“呼......”栾景出一口长气,放心的走入衙门,见到同僚们行个礼,没有以前的憋屈。

上午云展过来看军马,栾景照例吓的跑开,免得小辟邪收走他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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