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老宅。
“爸,爸,凤,凤,凤绯池回来了!”
一声雷落下,老宅大厅内正在喝茶的男人,闻言立即站了起来。
杯子都差点打翻了。
“他怎么——”中年男人只开了个头,就忽然瞪着也是一脸慌张的凤无畏,“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他这下要害惨了我们!”
中年男人是凤绯池的大伯,他在凤家老宅很有话语权,教训二弟之后,又气不打一处来地道,“快叫那孽障回来,要是,要是老三家的不肯罢休,就让那孽障自己惹的事自己收拾吧!”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
凤无畏没脸说什么,但他老婆却忍不住,她走到凤无畏身边,掐了他一把。
“启元不是你侄子?不是我们这个家的一份子?他也是看你们被凤绯池赶出公司,替你们鸣不平,才会在媒体那爆料……你不能出了事就将他不当自家人啊!”
凤家二夫人是个泼辣又不讲理的,凤启元能成为现在这种一事无成的浪荡子,少不了她的溺爱原因。
她见凤无畏不敢反驳他大哥,不禁拍着大腿假模假样地哭起来,“老爷子中风后,这个家啊,就没我们二房什么事了……老爷子啊,你怎么就撒手不管了呢,老三家的赶尽杀绝,这大房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够了,弟妹,你这话叫下人听了不觉得丢人吗?”
凤家老大拿这个泼辣弟妹没辙,这时,古式的楼梯走下来一穿着旗袍,盘着头发的妇人,她看起来端庄优雅,看凤老二媳妇的眼神,却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厌恶。
“丢人?大嫂是不丢人,你家两个,一个跑去国外定居了,一个远嫁了,你们俩口子没有后顾之忧,安心在老宅当大老爷大太太,当然不担心孩子了——”凤二太太索性也不假哭了,她直接啐了口,“反正,今天老三的儿子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我就豁出去了!”
“是么,二婶要怎么个豁出去*******椅在木质地板上碾过,发出细微的声响,屋外淅沥沥开始下雨,凤绯池进来时,身上带了点雨水,他身后,陈秘书将伞收起来,放到一旁立着。
听到凤绯池的声音,凤二太太机械似的转过头,大房夫妻俩端着的姿态也微微不自然地变化了下。
凤无畏更是有些没胆地往一旁管家那边,躲了躲。
要是知道凤启元这么大胆,他就不回来了,直接躲在外头某个情妇住处,避避风头。
谁敢惹凤绯池这活阎王啊,凤启元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居然敢在媒体上大喇喇地露面,用凤家二少的身份,公然和凤绯池作对……
“绯池啊……这,你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被利用了,对,一定是媒体断章取义,他肯定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凤二太太面上血色尽失,嘴角抖了抖,僵硬地挤出一个笑来,也不敢上前,只保持着距离,讪笑地解释了句。
只是这解释,太过苍白无力了些。
“是么。”
凤绯池摩挲着轮椅扶手。
冷峻阴沉的眉眼挑起一抹冷然的笑来。
“可我怎么听说,他的赌债都偿清了,给他还债的——还是盛世集团的许黎呢?”
盛世本是沈汐禾的父亲一手建立的“沈氏”企业,只是被许黎暗中一步步设计,吞并股份,最后变成了许黎的公司。
盛世和凤氏并不融洽,毕竟,许黎和凤绯池之间,除了业务的冲突之外,还有个沈汐禾在,在业内不算什么秘密。
前阵子,盛世抢了凤氏的两个项目,两家集团的关系便更是不融洽,凤启元身为凤家人,却帮着竞争对手来污蔑凤绯池的名声……
凤家大伯抿着唇,沉声道,“绯池啊,这事,是启元做得不对,你放心,大伯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大哥你!”
“你住嘴!弟妹,你还不快给启元打电话,让他回来给绯池赔罪!”
凤家老大却是怒斥了声二太太,命令道。
凤二太太咬着唇,因为凤绯池在,她敢怒不敢言。
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求情,“绯池,这事你看,不是虚惊一场,也没损失吗,我听说……凤氏还因此股票涨了,你二哥这事也算是歪打正着……”
“二弟妹可真会说笑,”大太太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保持着良好的仪态,闻言嗤笑了声,“这次如果不是绯池夫妻俩紧急公关做得好,凤氏的股票不知道要跌多少了,他们两口子感情好不好不要紧,但在外人眼中,必须得和睦,这才有利于公司发展。
启元倒好,不帮自家人,反倒是帮着那姓许的一起坑他弟弟。二弟妹不管教就算了,怎么好意思求情的。”
风大太太一向和二太太是针尖对麦芒,一个出身书香世家,一个是暴发户出身,前者是名门淑女,后者则是撒泼耍赖但钱多的泼妇。大太太觉得二太太粗鄙丢凤家的脸;二太太呢则嫌大太太整日摆个大小姐的架子,读点书就瞧不起人。
两人一见面不是阴阳怪气就是针锋相对。
这次,好不容易逮住二太太的短了,大太太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也想和凤绯池打好关系,便一箭双雕地出了声。
二太太眼睛都气红了,“张贵玉,你少在这假清高使绊子!”
“够了!”
凤家老大却是眉头皱得可以夹苍蝇,低沉地呵斥了两人。
“老二,你管不好儿子,也管不好你媳妇吗?”
他斜了眼一旁缩着不管事的凤老二,很是气愤地道。
凤无畏小声道,“她也没说错,大嫂就是当众给二房使绊子,大哥也是,出了事只会拿我们二房息事宁人……”
“哼。”
就在凤老大要说什么时,一直沉默冷酷地欣赏着这出闹剧的凤绯池却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他一出声,大家都像是被点了穴似的,齐齐安静了。
自从三房出了事后,阴晴不定的凤绯池就叫他们这些个长辈都惧怕了。
“不劳大伯二伯和伯母们了,既然二堂哥没人管,我就替你们,好好管一下。”
话音落,一个浑身湿透的人,被俩黑衣保镖像丢垃圾似的丢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