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
凤绯池看了眼桌上没动过的水杯,直接端起就喝,眼角余光扫到沈汐禾捏着信杵在那,挑眉,问。
沈汐禾淡淡地回着,“等陛下训完好请求陛下的帮助。”
好得很,第一次从旁人嘴里听到这么理直气壮的求人语气。
凤绯池嘴角抽了抽,“行了,北齐没你是能立即亡国不成?”
他倒了一杯水,讽刺地冷笑了声,见沈汐禾不接话也不过来,不由得没好气地唤了疾风进来。
“去,明日若是送不到北齐皇帝手上,你脑袋就别要了。”
接过烫手山芋的疾风顿时膝盖有些疼,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是。
“坐,要孤请你么?”
等疾风一走,凤绯池抬起一根手指点了下桌面,催沈汐禾坐下。
沈汐禾无语,走过来坐下。
“多谢陛下。”
但还是客套了下。
凤绯池哼了声,俊美的脸,拉得老长,看着就不好惹。
“你追杀司马弈,反倒将自个儿弄进毒林里了,沈汐禾,这算不算聪明一时糊涂一世了?”
刚端起杯子想要喝口水润润嗓子的沈汐禾,一个没忍住,用了点力气,杯子差点都给捏碎了。
虽然杯子没能捏碎,但是她这个举动,还是叫凤绯池看在了眼里。
他眯起眼来,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危险,“你不是很服气?”
原以为沈汐禾还会无动于衷,或者轻描淡写揭过这话,却不料,她认真地点了下头。
“陛下,我与司马弈之间不共戴天,这次没能杀了他,是我失算,但你救了我,又将我带回南魏皇宫,你有没有想过,如此一来——
在北周眼里,你南魏与北齐,便是一条船上的了。”
她说到这停顿了下,眼神无声表达着一个意思:你侮辱我的智商,就是侮辱你自己的。
凤绯池居然看懂了她这眼神。
他嘴角扯了扯,“是么?谁说孤将北齐公主带回皇宫了?”
他笑着,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沈汐禾的脸,“不过是外头捡回来的一位小美人,就算是传扬出去,也只当是南魏帝的一段风流韵事。”
沈汐禾暗自磨牙,面上却不改色。
“陛下当真是百密无一疏。”
“就当你是在称赞孤了。”
凤绯池心情愉悦了起来,话锋一转,“对了,孤近来在新作上停滞不前,总觉着哪里不顺,反正你这伤势未好,在皇宫休养几日,顺道帮孤看看新本子的症结何在。”
他不知不觉中对沈汐禾的话变多了些,还主动留她在南魏养伤。
沈汐禾却没有察觉什么,她这人本就天性凉薄,无情无爱的,她只能通过好感度的高低来判断攻略任务的成败,其余的,她看不出,也不想看。
不过,能留下来攻略下位面男神,那就,顺势留下再说。
反正她报平安以及朝中大事都在信中交代过了,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唯独——
“只是,司马弈的人亲眼见我跌入毒林,若是他们以为我死了,只怕……”
北齐又要成为他们争抢的一块肥肉了。
倒不是沈汐禾高看自己,而是如今的北齐,还真是就靠她撑着。
“孤安排兵马在北齐毗邻北周之处镇守,只要他北周人敢越过界限,孤的人,便立即格杀勿论。”
南魏兵马强盛,凤绯池又喜征战好斗,北周帝一向忌惮他,压根不会硬碰硬。
虽是不想依附于男人,但沈汐禾知道,为今之计,也唯有靠南魏的威慑,给北齐争取一丝喘息之机。
再说,她送南魏的那几座城池,并非是白送。
凤绯池答应护北齐,那便得拿出点诚意来。
“大恩不言谢,等他日北齐富庶,国泰民安时,与南魏往来通商一切行最大便利,不设关卡,来往自由……”
沈汐禾还没说完,凤绯池忽然抬手,手指点着她微拢着的眉心,拨了下。
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地打断她这豪言壮语,“小老太太似的,整日操心你那小北齐,孤不听你这些豪言,只看结果。”
说完,他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便起身,抖了抖袍子,懒洋洋地抚了下鬓角。
打了个呵欠,“行了,歇着吧,孤从不白帮人。”
而后出去了。
沈汐禾却是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眉心,下意识想拧一下眉头,但忍住了。
这个凤绯池,还真是有毛病。
一会阴沉冷鸷,一会又很像个好人似的。
但好感度摆在这,简直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系统:你别光看好感度,有时候人的好感度是会延迟的,毕竟,恋爱白痴还是挺多的。
你就是其中一个。
这话它不敢说出来,也就默默吐槽。
见过钢铁直女,但没见过这么直的。
次日一早,凤绯池上朝前,就将自己的“大作”丢给沈汐禾了,而他自己上朝去了。
大有安排了作业就去上班的家长的架势……
沈汐禾翻开他那写了一半的四国奇恋,一目十行,越看越表情凝重,看到最新处时,没忍住,捏紧了牛皮纸封面,咬牙念道——
“贺喜笙一剑刺向易马司,随后从城墙跳下,被一风华绝代,惊才绝艳宛若凤凰神鸟般耀眼的男子救走……随即她对这惊艳了她十五六年生命的男子一见倾心,移情别恋之后,易马司狼子野心又横插一脚想令贺喜笙回心转意……”
念着念着,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掐了下自己的人中。
再度睁开眼时,还是没法忍,“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这还是她来这个位面以来,第一次情绪外漏到几近暴走的地步。
系统:宿主,冷静,这写得不挺好么?差点就和原剧情联动上了……
沈汐禾:对不起,我合理怀疑狗屁不通的原剧情就是凤绯池写出来的。
贺喜笙,沈汐禾。
易马司,司马弈。
然后那个被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男子=凤绯池他本人。
真够不要脸的。
沈汐禾伸手就将这话本合上,一时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微微咬唇,心里已经琢磨怎么将凤绯池大卸八块了。
“放肆,太后你也敢拦?什么姑娘被陛下藏在偏殿,却不知规矩,不给太后请安的?”
忽闻外间一阵嘈杂,沈汐禾眉梢一抬,太后?
凤绯池那个……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