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韩府。
“大人,查清楚了。”
一名青年将领急匆匆走进后花园,来到正在浇花的城防军副统领韩中天身旁恭声行礼说道。
“讲。”
韩中天没有回头,继续用手里的喷壶仔细喷洒着身前的几盆墨兰。
“那天拍卖会上和您竞价的女子叫赫拉,现在住在城南龙家的富贵庄园,她并非真正的买主,买主是一个叫叶昊天的少年,此人是神殿今年的新生,现在在英烈殿修行,入考成绩排在三甲一等第七名,他……”
“等等。”
韩中天浇花的手停了下来,打断青年将领道:“叶昊天,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难道是百川说的那个一剑杀死周武生的叶昊天?”
韩百川是韩中天的儿子,也在神殿修行。
“对,就是少主提到的那个叶昊天。”
韩中天皱了皱眉头,手腕放低,喷壶里的水又洒在了花叶上,“说下去。”
“这个叶昊天和龙家那不争气的十三公子交好,当时在拍卖场他根本没那么多钱,据说只有二百万,剩下的八百万还是龙十八替他出的。”
韩中天冷哼一声:“龙十八自从进了神殿后,修为没长进,狐朋狗肉倒是结交了不少,这叶昊天是什么出身?”
“具体来历还没有查清,只知道他来自荣山城,凉王求贤若渴,还把在安阳城的临时府邸借给了他,但他只住了几天就搬走了。那赫拉是和他一起进城的,想必是他的护卫或随从。”
“他买地行蝎虎的目的有没有查清?”韩中天问道。
青年将领摇摇头:“还没有,但可以确定和方大师无关。”
韩中天放下手里的喷壶,缓缓说道:“在安阳城,就算是皇族也得卖我几分面子,那天在拍卖会上这个叶昊天居然敢让老子不痛快,那老子就得让他长点记性。让他明白,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大人说的是,刚才小的回来的时候,看到叶昊天的马车进了武市的神兵坊,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开,要不要……”
青年武将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韩中天沉默了片刻,道:“杀人,就不用了,听说今年神殿的承天大祭提前了三个月,还有二十几天就会举行,到时就把这个机会让给百川吧。”
青年武将闻言眼睛一亮:“百川少主年仅十四岁修为便进入了三境巅峰,这份天赋在整个安阳城又有几人?而将军的《霸刀破军斩》也修炼到了最后一式,相信到时候一定会给叶昊天一个大大的惊喜。”
韩中天微笑着点点头,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每次提起来便充满了自豪和得意。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总要做点什么才好,既然这个叶昊天去了神兵坊,那你就派个人先去给他松松皮,不如,就让马蜂去吧,你看如何?”
听到‘马蜂’两个字,青年武将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韩中天手下有几个神秘高手,专门在背后执行一些不能见光的秘密任务,马蜂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这些人个个出手狠辣,被他们盯上的人非死即残,又岂是‘松皮’那么简单。
“全凭大人做主。”
“那就去吧。”
“是!”
青年武将转身要走,韩中天忽然又喊住了他:“和龙十八住在一起的那个赫拉也给我盯紧了,找机会……杀了吧。”
安阳城是大夏国的皇都,和大陆上所有稍具规模的城市一样,这里的集市也有俗市,武市之分。
所谓俗市,卖的东西都是百姓居家生活需要的日常永平,而武市则是修行者的天下,丹药,武器,晶石,盔甲,但凡和修行有关的物品这里应有尽有。
叶昊天此行的目的地是神兵坊。
神兵坊是五条专卖兵器商铺街巷的统称。
这里聚集了安阳城最精良的武器兵刃,叶昊天的目标是想买几把贵族常用的佩剑。
马车在一家装饰奢华的武器店铺门口停了下来。
叶昊天跳下车,走进店铺,店铺的老板是一名身上挂满珠宝玉器的中年人,嘴里喊着欢迎的时候目光也落在了门外的马车上。
“公子是神殿的学生?”
叶昊天笑着点点头,神殿的马车都有特殊标记,想认出来并不困难。
“太好了,神殿的弟子能来小店,真令鄙铺蓬荜生辉啊,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剑。”
“那公子这边请。”
这家店铺出售的武器种类极为齐全,光剑就有十几种,叶昊天选的剑有些特别,他只要乌木为鞘,黑丝缠柄的玄钢剑。
玄钢是安阳军中锻造武器常用的材料,质地不如青钢坚硬,但韧性强,用它锻造的武器也最受贵族喜爱。
一番讨价还价后,叶昊天以一千金币一把的价格买了五把,本来他想多买一些,可因为担心用它做出的灵纹玄兵万一不受欢迎那很可能会得不偿失,便打消了批量生产的念头。
出了店铺,上了马车,叶昊天把五把玄钢剑收进流云戒,闭上眼睛,边往神殿走边推敲着脑海里新浮现出的一个帝装构想。
马车很快出了武市拐进了一个相对幽静的小巷。
周围噪杂的喧闹声渐渐变得安静起来,叶昊天睁开眼睛,这时车厢猛的摇晃了一下,接着传来车夫的勒马和怒骂声。
“走路不长眼睛嘛,看到车来了不知道躲闪还硬往上撞!”
随着车夫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的痛苦呻吟声传进了叶昊天耳中。
“怎么回事儿?”
叶昊天在车厢里问道。
“有个家伙撞到马身上去了。”
车夫没好气的说道。
“哎哟,你冤枉好人,明明是你驾车不小心撞了人,还反咬一口,哎哟,疼死我了,我要报官,来人啊,我要报官……”
“报官就报官,谁还怕你啊!”
车夫毫不退让的大声喝斥道:“你这样的无赖我见多了,不就是想赖钱嘛,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就算官府的人来了,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个铜板。”
叶昊天推开车门走出车厢,看到几米外的地面上趴着一个面容消瘦,一身粗布衣衫的青年汉子,他正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身体不停的抽搐着,似乎伤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