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并不宽大的手掌在罗林珠双膝眼看碰到地面的时候忽然搀住了她的胳膊。
罗林珠赫然回头,看清那双手的主人后顿时瞪大了美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娘。”
叶昊天笑嘻嘻的看着母亲那张白皙如玉,虽已年过三十但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端庄丽容,轻轻叫了一声。
“天儿,你,你醒了?”
罗林珠终于缓了过来,激动的一把抓住叶昊天的胳膊,手臂都在发抖。
“醒了,孩儿不孝,让你担心了,走,咱回家。”
搀起罗林珠,随后追来的小蛮也上前扶住了夫人的另一条手臂,三人转身朝外走去,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叶昊天忽然转身对着呆呆站在身后盯着自己的丹凤眼少妇咧嘴一笑。
“林娇儿,下不为例,如果再看到你敢对我娘不敬,别怪我叶昊天把你干的那些伤风败俗的丑事捅出去,以二伯的暴躁脾气,保证不会打死你。”
林娇儿听了叶昊天的话身体骤然僵硬,直到三人身影消失才缓过神来,颤声尖叫道:“我有什么丑事,我林娇儿做什么了!好你个叶昊天敢威胁我,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嘴里喊着,不知为何,一向骄横泼辣的林娇儿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
叶昊天清晰记得那一世的林娇儿与人私通,后被二伯用鞭子活活打死,那件事情发生在半年之后,如果不是知道眼前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已经活不了太久,他今天是绝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她的。
“天儿,今天可是庄子里的祭剑日,你既然醒了,就快去参加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路上,确定儿子已经恢复如初的罗林珠又惊又喜,哪还有心思追问伤愈的原因,听到远处传来的喧闹声,这才想起今天是山庄的大日子。
“好啊,娘,要不我们一起去瞧瞧?”
“我?”
“怎么?我爹外出未归,你要是不去,他们还真以为三房没人了呢,走吧,小蛮,一起去看看。”
“好勒少爷。”
小蛮答应一声,喜滋滋的看着叶昊天,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祭剑日是藏剑山庄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
这一天,上至庄主长老,下到丫鬟仆人都要到前院参加祭剑仪式,那是山庄每一个门人弟子的荣耀。
除祭剑仪式外。
山庄考验门人弟子修为实力的剑魁大比才是当天的重头戏。
在大比中胜出得到‘剑魁’称号的门人弟子将会直接晋升为山庄的传承序列。
不仅能进剑冢挑选一把稀世名剑,还可以选一名剑奴做护卫。
叶家剑奴个个可都是百里逃一的剑道高手,在整个黑石城都享有盛名。
在过去的两年里。
叶昊天也参加过祭剑大会。
但由于修为尽失,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别人在擂台上比剑,如今他枯萎的经脉被神血修复如初,是时候进剑冢挑选一把适合自己的佩剑了。
前院宽阔的广场上。
全山庄的弟子门人聚集在一起,个个喜笑颜开你一言我一语,一片热闹喜庆的节日气氛。
正中间一座三尺高,方圆二十丈的石台上,一张又长又宽的长形供桌上摆满了祭剑的猪羊鱼肉。
供桌尽头一尊精铁打造的剑座上横躺着一柄黑鞘黑柄的宽厚铁剑,正是叶家的家传宝剑斩魔剑。
当年狂剑叶东来就是用它斩下了魔宗宗主的头颅,一战成名。
祭台左侧是贵宾区。
白云镇另两大势力金刀门的堂主周满堂和金枪门的门主杜三枪带着十几名长老弟子坐在贵宾椅上,和狂剑叶东来有说有笑,谈论着近日来白云镇发生的奇闻异事,气氛融洽,一团和气。
早已须发皆白的叶东来身旁摆着八张椅子,椅子后坐着八名面目阴沉背背铁剑的老者,个个不怒自威,煞气逼人,他们是当年随叶东来杀入魔天宫的十八剑士中的八人,也是山庄的八大长老,
右侧的坐席被分成了四个区域。
每个区域最前方都摆放着三张座椅。
前两个区域早已挤满了人。
第四区的椅子上也坐着两男一女三名背剑男子,后面站着十几名男男女女。
唯独第三区冷冷清清,在人山人海的祭台周围显得格外扎眼。
这片坐席区分属狂剑叶东来的四个儿子。
“大哥,老三出游已经快四年未归了,我看这几张椅子倒不如撤掉来的干净,放在这里空着实在碍眼,让金刀门和金枪门的人看到,笑话。”
二爷叶岳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空荡荡的座椅,朝大爷叶兴笑着说道。
“老三不在,他那宝贝儿子昊天不还在庄子里嘛,只要三房还剩下一个人,这椅子就不能撤。”大爷叶兴淡淡说道。
“那个丢人现眼的废物你还提他做什么?”二爷叶岳厌恶的讥笑道:“三天前在街上多管闲事儿被打成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呢,今天的祭剑大会怕是来不了了。”
“不是怕是,是一定。”
叶兴嘴角微微扬起。
“祭剑大会这么重要的日子如果他敢不到,看老爷子怎么向全山庄的人交代,这几年,老爷子给三房的照顾够多了,如果把浪费在叶昊天身上的资源投入到胜虎或者青阳的身上,他俩怕早就突破凝气境,进入化气境了。”
“大哥所言极是,咦,胜虎去哪了?怎么还没来?”叶岳看着叶兴的身后,故作惊讶道。
“你家的青阳不也没到吗?”
叶兴眼神玩味的看着二弟叶岳,后者微微一愣,接着相视而笑。
就在这时候,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忽然闯入了看席,正是叶胜虎二人。
“胜虎,你鼻子怎么了?”
叶兴看到自己儿子面容扭曲,鼻子上包裹着一块纱布,下面露出血红的印迹,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叶青阳急忙道:“大伯,是叶昊天干的,打伤了胜虎哥的鼻子。”
“什么?!”
叶兴瞪大了眼睛:“叶昊天那废物打伤的你?”
叶胜虎面红耳赤的恨声道:“爹,是他偷袭,不然,儿子绝不会吃这个亏的。”
“那他人呢?”
叶兴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跑了。”
“跑了?”叶兴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连心脉都被震伤的凝气境一重的废物,打伤了你这个凝气境七重的高级剑徒后……还跑了?”